第269章 老公你聽話好不好
也不知費了多大的力氣,總算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喬晚晚去樓下拿來退燒藥和水杯,又匆匆忙忙跑回到卧室。
跪在床沿的地板,她溫熱的小手小心翼翼碰著他發燙的臉龐,而她巴掌大的小臉幾乎皺成一團:「陸湛深,我先扶你起來把退燒藥吃了。」
床上的男人半睡半醒,眼眸輕眯著,眉心蹙緊,好似很難受地扯開襯衫紐扣。
驀地,他抓住她的小手,沉沉的氣息灼在她耳蝸:「又忘記了?嗯?你該叫我什麼?」
喬晚晚皺眉,無奈地嘆著氣,喝得醉醺醺,腦子倒是一清二楚。
可是凝視著他,她薄霧般的眸子漸漸浮起水光,心裡酸酸澀澀的。
就像剛才裴醫生說的,這些年,他也許真的綳得太緊,他該好好鬆口氣了。
她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眉眼,越發心疼地看著他:「老公,你聽話,晚晚喂你吃藥好不好?」
她趴在他胸膛,墨黑柔軟的髮絲鬆散在他身上,發梢輕輕撓過他的下巴。
而他,乾脆將她拽到床上,動作不是那麼溫柔,卻也記得她懷孕在身,一隻手扣著她,格外當心。
他徹底將她摟在懷裡。
這一刻,他似乎覺得,這麼多年以來,他的野心,他的慾望,他想要的東西,乃至於他的全世界……只是像這樣,就夠了。
喬晚晚很輕很輕地掙扎了幾下,最後抵不過他,也是甘願被他抱著。
如果這樣可以安慰到他,她又怎麼忍心推開他,又怎麼捨得推開他。
軟綿綿的雙手繞到他挺直的背脊,她一下一下地拍撫著。
以往她生病了,她哭了,她鬧脾氣了,他都會哄著她。
那這次,就換她來哄他……
只不過,哪怕隔著彼此的衣服,他過分燙人的溫度還是慢慢傳遞到她身上,這讓她心裡愈發感到不安。
她伏在他肩窩輕聲說:「老公,可以不以先吃藥?吃完葯再睡?」
又過了好一會兒,陸湛深才躺回到床上,只是那灰白的面色真的挺嚇人的。
至少,喬晚晚被嚇得不輕,好似心臟都揪了起來。
相識以來,她從沒見過他生病,別說是生病,就是普通的感冒咳嗽也從沒有過,這男人彷彿就是百毒不侵的鋼鐵人,永遠不會倒下。
她跪在他身旁,有些費力地托起他的脖子,試圖將手裡的退燒藥塞到他嘴巴里。
可是,男人一點兒都不肯配合,緊緊抿著唇!
「老公你聽話好不好?你把嘴巴張開,我才能喂你吃藥啊。」她又是慌,又是急,細細的嗓音染上了哭腔。
也不知道他是醒著,還是故意不搭理她,嘴巴閉得緊緊的,她根本喂不進去葯。
陸湛深沒有睜眼,卻微微勾了勾唇,抬起的手掌不偏不倚覆在她頭頂上方:「不是要喂我吃藥嗎?」
帶著濃烈酒精味的氣息沉沉地拂在她臉龐,正是因為聽懂了話里那層意思,所以喬晚晚立刻紅了小臉。
可是想了想,她貼在他耳邊,有些委屈地說:「我懷孕了……把藥片含在嘴巴里,萬一吃進肚子里呢?」
陸湛深總算張開眼皮,是在嘆氣,也是無奈,更是在自嘲:「我只是讓你喂葯,你是想怎麼喂我?嗯?」
低沉,也懶懶的尾音,讓她本就紅撲撲的臉蛋,更是羞得要滴出血水,就連她白白嫩嫩的小腳趾頭,都染了一層可愛的粉紅。
她不高興地嘟嘴:「那你還不快把葯吃了?你自己摸摸看你的額頭,都燙成什麼樣了?」
生病了,喝醉了,還有心思捉弄她?
可就算她心裡頭惱惱的,她也不會在這時候和他賭氣,看見他難受,她心裡酸澀得厲害。
她將藥片遞到他嘴邊,嚴肅地說:「快吃吧。」
「我沒病,不需要吃藥。」陸湛深將那小手輕輕推開,黑色的瞳孔泛著淡淡的憂傷,卻目不轉移,始終望著她。
「陸湛深!你是小孩子嗎?怎麼一點都不聽話呢?」喬晚晚忍不住叫嚷,霧蒙蒙的眸子氣得通通紅,氣得想掉眼淚。
什麼叫沒病,明明燒得這麼厲害,臉色灰得瘮人!
多大的人了,叫他吃點葯,怎麼還要哄呢?
以前她生病的時候,她可不像他這麼不聽話!
「你如果不吃藥,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裴醫生,我讓裴醫生馬上過來!」她說著,已經伸手去拿手機。
知道他的小傢伙真的生氣了,陸湛深立刻撐坐起來,將那小腦袋摁在自己懷裡:「哭什麼?」
喬晚晚攥著男人的衣服:「還不是被你氣的?誰讓你不肯好好吃藥?誰讓你一點都不聽話?」
從她手裡拿過藥片,陸湛深直接咽進乾澀的喉嚨:「現在可以了嗎?」
低著頭,他抹去她的淚水,在她唇角親了一下。
他的親吻,就好似白色的羽毛拂過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瞬間就不哭了。
她仰著頭,那雙布滿水汽的眸子,深深望進他濃稠的眼底,怔怔的,她凝視了許久,直到眼前越來越模糊。
她跪在床上,抱住他脖子,下巴緊緊挨在他肩膀,心疼地說:「你要是想哭,現在可以哭,我不會偷看的,我也不會笑話你。」
「都會過去的,我會陪著你,永遠在你身邊陪著你。」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小臉埋入他頸窩。
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多為他分擔一些,她不想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心底,那樣……終有一天會壓垮他的。
人死不能復生,而活著的人,就該好好活著,這是她從小就懂的道理。
他沉沉的墨眸鎖住她濕漉漉的眼睛,嗓音也啞了許多:「你會永遠陪著我,是嗎?」
喬晚晚點了一下頭,表情是那麼得肅然,也是動情的:「嗯,我當然會陪著你,還有小乖……小乖也會陪著爸爸的。」
她捏著他修長的手指,讓他的掌心貼在她小腹。
他低頭,又貼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只是這一次,吻得無比纏綿,無比狂熱,無比動情……
「你在生病……」她羞羞地望著他,欲言又止,燒得這麼厲害,難不成他還想著幹嘛……男人很輕地咬著她的耳垂,用只有彼此聽得見的聲音:「我在生病,所以你覺得我不行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