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烏鴉嘴了？
風華聽到提辰子的話暗暗舒氣，總算沒有認錯人。這樣一來，他們回去也好交代。
至於提辰子的名字裏為什麽沒有仙，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問也不遲。
風華沒有繼續糾結剛才的問題，轉而開始勸提辰子回去：
“還請少君跟我們返回仙宮。側君大人和眾位城主、宗主們，對您很是掛念。”
“你直接叫我提辰子就行！少君這個稱呼，我一點也不喜歡聽。”提辰子此時因為有風華陪著，對回仙宮一點抵觸都沒有。
再加上乾明派來的衛隊也已經趕來，提辰子就算是想跑也來不及了。在遭到第一次攻擊時，提辰子就已經通過傳音符咒向乾明求救了，所以他們才會剛好這個時候趕到。
回去路上，風華之外的其他人都隻敢遠遠地走在前麵和後麵，不敢靠近提辰子半步。
如果是以前，提辰子看到這一幕絕對會感到煩躁。今天卻不同，既然附近沒有其他人，他剛好可以和風華多聊一會兒。
“對了！你們出來的時候，明伯他老人家有沒有生氣？”提辰子開始沒話找話。
風華看了一眼遠遠躲開的其他人，眼中的神情忽然跳了一下，然後繼續平靜地回複道：
“乾明前輩既是仙宮側君、又是一城之主，自然氣度非凡，不會因為些許小事生氣的。”
“他氣度非凡？那你是沒見過他私下時的樣子，可凶了！哎，咱們可得說好。萬一我被罵了，你可千萬要出來給我求情啊。我剛才可是看到了，你出場還是很有效果的。”
“乾明前輩對少君期望頗深，自然會要求嚴厲些。”風華依舊還是一板一眼的回答著。
“剛才不是說了嗎？叫我提辰子就行！少君這個稱呼，聽著就煩。”提辰子無奈地看了風華一眼，不過對方什麽都沒有回答。
“哎！問個事。你那個朱烈師兄是不是喜歡你啊？我看他好像挺在乎你的。”趁著四周沒其他人，提辰子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事。
“師兄對門內弟子關懷有加，並非僅對我一人如此。”風華的回答依然沒有任何起伏。
提辰子隱隱感覺到，風華應該不是這麽一個性情冷淡的人才對。可是對方現在所說的字字句句，卻全都這麽的枯燥無趣。他看著風華麵無表情的樣子，總有種違和感。
仔細想來，風華和提辰子都才十五六歲，是最不守規矩的年紀，偏偏風華卻這麽古板！提辰子想，對方如果不是曾遭逢大變，那就是故意裝的。仔細觀察風華，她應該是後者！
“你是不是故意裝出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啊？說話語氣不帶一點情緒，聽著好假。”
提辰子非常小聲地湊到風華耳旁問道，說出了他的猜測。
“嗯？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與我不相熟的師兄弟沒看出來，卻被你發現了！”風華第一次露出訝異的表情，眼神也變得靈動許多。
“我說我猜的，你信嗎？”提辰子愣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回道，他剛才看得有些入迷。
“哼！不想說就不想說，我還懶得問了。”
風華此時的語氣裏都帶著靈動和俏皮，清冷的眼神裏也映出宛如湖光的神采。可她不問他提辰子，不代表提辰子不問他。
“喂，你為什麽要故意裝成剛才那個樣子啊？”
“告訴你也行，不過你要為我保密！臨出門前我家師尊特別教誨，要我在外要保持端莊大氣，不能墮了宗門氣度。況且……”
風華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她這才壓低聲音繼續往下說道。
“況且在這麽多人的場合裏，扮成這樣不會讓別人發現我緊張不安。你就不緊張嗎？”
“不緊張。”提辰子說得是心裏話，他之前經曆過更刺激的事，對眼下這些完全沒感覺。
風華在剛才問出第一個問題後，其他的問題也跟著蠢蠢欲動、一發不可收拾。
“對了，我早就想知道！坊間的那些傳言是真的嗎？你說的話，都會應驗？”
“呃，這個嘛……”
“我還聽說，你修為其實非常高！因為擔心樹大招風，才故意裝成資質很差，是真的嗎？”
“這個傳言你從哪聽來的？”
“你先別急著問我，剛才那些傳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連串的發問後，提辰子有些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對方。他這時反而有些懷念，風華之前那個不苟言笑時的狀態。
很快，提辰子就隨著眾人回到了仙宮。為了避免提辰子再偷偷溜出去，難得在宴會上給他加了一個席位。如果是平時，這些人巴不得遠遠躲著他。
可在熱鬧的宴席上，提辰子所在的地方依然是一片冷清。除了那幾位仙尊、城主、宗主的簡單問候外，其他同齡人幾乎連看都不敢看提辰子。
好吧，也不怪這些各宗門子弟刻意疏遠提辰子。在親眼見證過一些事情之後，他們越來越相信提辰子是傳說中的“人間妖孽”。
不信你看看之前還意氣風發的朱烈，現在卻跪坐在南域仙尊的身後不敢抬頭。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他惹了少君，所以招致厄運纏身，遭遇之前的各種意外！
明明身負四品初修為，卻沒能擋住區區水攻！明明沒有被火焰擊中，頭發卻自己燒了起來！而且在剛才回來時的路上，他還平白無故摔了個四腳朝天！
如果不是厄運纏身的話，怎麽可能被弄成這幅狼狽樣？
這些都還隻是殿內眾弟子的竊竊私語，那些在小院裏的人更是聊得熱火朝天。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認同這是厄運，也有極個別宗門弟子認為並非如此。
鑒於朱烈今天的種種遭遇，有人給出了另一種解讀。
朱烈被潑成落湯雞是因為當時輕敵大意，提辰子又有偷襲的嫌疑，完全和厄運扯不上。
發髻自燃，其實是提辰子戰術做得好。用水澆朱烈是為了引導他用靈元烘幹衣服，烘幹衣物導致朱烈頭頂熱氣淤積，再加上提辰子用火彈不斷蓄熱，這才導致朱烈發髻自燃。
至於說回城路上的那個平地摔，應該就是朱烈心事重重沒注意看路，這才不小心摔倒的。
如果提辰子在場的話，他一定會為說這話的人熱烈鼓掌。因為這才是真正的事實！
隻可惜，還沒等提辰子聽到這番言論，就傳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城主，緊急戰報。城內妖族突然造反！”一名重甲衛隊闖入，身上還帶著新鮮的血跡。
乾元聽到消息後心中突然一震，然後神色古怪的看向提辰子。這、這是又應驗了？
提辰子此時的表情，也和乾元一模一樣！
此時，不僅僅是乾元一人，大殿內的其他人幾乎都把目光看向了提辰子。
“不、不是，妖族造反啦，跟我沒、沒關係……吧？”
提辰子說話時異常心虛，甚至於他自己都在暗暗懷疑：難道我真的是個烏鴉嘴？
“乾元，你說。今日少君有沒有說過關於此類話語！”乾明如此叫乾元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乾元不能再說謊了。
“啟稟父親，少君他、他的確說過。”乾元看著神情冷峻的乾明，最後還是說出了事實。
“我沒有，我就說了一句：萬一妖族造……我真沒有說那個‘反’字。”提辰子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更多的目光朝著他看來過來。
眾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眼睛裏也多是忌憚、責備、憤恨或無奈，也有少數的好奇。人群中的風華，她隻是單純地感到好奇和有趣。
“哼！晚些時候再和你算賬。各城各宗人等在仙宮內老實待著！傳令鎮妖司，平亂。”
隨著乾明一聲令下，仙宮上空瞬間浮現出萬道流光，把仙宮團團罩在其中。隨後，乾明忽然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虛影在原地漸漸消散。
“好容易碰到一件趣事，卻被困在烏龜蓋裏不能出去。無趣、無趣！”
敢如此抱怨的，也就隻有那位南域仙尊了。其他幾位仙尊倒是頗為淡定，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北域仙尊更是一臉篤定地說道。
“你坐著就是，不出盞茶工夫，乾明先生定會回來。喲，我還說晚了。”
北域仙尊的聲音還沒落下，乾明就再一次出現在殿上，原本冷峻的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一群小妖，居然也搞得這麽大驚小怪。算了，不說也罷！諸位不用擔心外麵。趁著人齊，我們也該商討一下正事。去，將各城各宗的所有弟子，全都叫來。”
很快，四域六城二十八宗的所有弟子全部聚集到殿外的廣場上。隨後，乾明和各城各宗的領袖們也從大殿內走出去，殿內可容不下那麽多的人。
當所有人到齊後，二十八宗已經對照著天上二十八宿的分布，在殿外圍成一圈。四域仙尊更是分別坐鎮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宗各城一目了然。
“早就聽說二十八宗對應二十八宿，沒想到是真的。”提辰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場麵，現在難免有些激動。
在二十八宗全部就位後，上空都隱隱浮現出二十八宿的星圖。可現在，才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