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離別

  有人說可以把人所擁有的一切比作手中的沙子。人們總是不經意的越握越緊，越握越緊。於是沙子流逝的也越來越快。


  與唐婉來說，顧安城就是那沙子。


  儘管拼了命的去挽留，顧安城似乎也不屬於她。


  唐婉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顧安城，我們見一面吧。」唐婉握著手機，用最冷靜的聲音說。


  顧安城毫不猶豫的應下了，只是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只聽見聽筒里的一陣忙音。


  唐婉把電話掛了。


  那句「生日快樂」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安城想。


  這邊唐婉並沒有刻意打扮，簡單的化了淡妝，出門前往當初訂好的地方。


  顧安城一如既往的紳士，即使唐婉已經提早出門，還是看到顧安城已經在等候了。


  唐婉笑了笑，只是笑意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唐婉……」甫一落座，顧安城就開口叫她。


  唐婉朝他清淺的笑了笑，說：「有話等會兒再說，先點餐吧，權當陪我過生日了。」


  顧安城點點頭，叫來侍者點餐。很快又將視線落在唐婉身上。


  「今天生日，你有什麼願望嗎？」顧安城深情的凝視著唐婉，溫柔的問她。


  唐婉點點頭，直視顧安城的眼睛。她收起笑容，精緻的臉上顯得有些嚴肅。


  顧安城眼裡盛滿柔情，示意她說下去。只聽唐婉清冷的聲音響起：「顧安城，我們分開吧。」


  乾淨利落，不帶一絲多餘的情緒。


  顧安城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唇瓣顫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唐婉也不再說話，氣氛就這樣冷下來。


  直到侍者送上餐品，唐婉給顧安城到了一杯酒，顧安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說：「唐婉，你想好了嗎？」


  唐婉低頭凝視酒水，沒有回答。


  顧安城也不在意。大口飲了一口酒，然後就想自說自話一樣喃喃起來：「唐婉你知道嗎？你們認識就是一個錯誤。」


  「那個時候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你在我眼裡就跟那些看中我家世拚命往我身上撲的女人是一樣的。」


  「是什麼時候呢，你就變得不一樣了。我開始喜歡你。唐婉，別人都覺得我對愛情不忠，你不可以。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顧安城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漸漸的變得模糊不清，似乎在低喃。　　唐婉喝了兩杯酒，面色變得紅潤，表情也不那麼嚴肅了。顧安城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她笑著搖了搖頭，說：「安城。喜歡你是冒險，這幾年裡我早就成為了一個冒險家了。我會和你分開，也會比以前更

  愛你。」


  唐婉眼睛有點濕潤，可是她語氣淡淡的，忍住了哽咽。


  顧安城聽見她的話，猛的抬頭看她，英俊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既然你愛我，為什麼還要說分開這種話？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是不是因為前些日子的爭吵？我跟你道歉，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顧安城！」唐婉拔高了聲音，「你今天來見我就是為了求我不要分開的嗎？」


  顧安城沉默了。他原本也是要借著這個機會跟唐婉提的，顧晗懷孕了，他除了把顧晗娶進門別無選擇。


  唐婉笑了，笑得冷情又無畏：「顧安城，我知道了。顧晗有孩子了。」


  顧安城囁嚅許久，不知如何辯解。可惜這是事實，辨無可辨！應該是方媛說的吧，顧安城想。方媛人很好，有她幫襯著，唐婉也好過點。　　唐婉迎上他有些愧疚的眼神，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她的聲音點的沙啞：「我知道那是意外，可是這個意外，造成的直接後果是我要把你的妻子的位置讓給她，我不甘心！我和你一起走過那麼多快樂的日

  子就要結束了，我難過。」


  「可是這事誰也怪不了，我又能怎麼樣呢？」唐婉的聲音低低的，聲音里纏繞著抹不開的愁緒和傷感。軟軟綿綿的撩撥著顧安城的心弦。


  「不如就這樣吧，你我兩清，做回甲乙丙丁。好不好？」唐婉一直都在笑，那笑容生生刺痛了顧安城的眼睛。


  唐婉站起身，準備離開。卻不料顧安城從後面將她用力抱住。他的氣息打在唐婉耳側，顯然靠的極近。


  他說：「唐婉，你叫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和顧安言走得近，我恨不得讓顧安言理你遠遠的，告訴他你只屬於我！」


  「你受了委屈，我恨不得把欺負你的人碎屍萬段。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我希望你每天都開心。我多希望我能陪你一起走下去！」


  「每天我的腦子裡都是你，心心念念的全是你！批文件的時候想到你，喝咖啡的時候想到你，我的整個世界都是你！你走了，你讓我能怎麼辦？」


  唐婉翻身抱住顧安城，忍著眼淚笑著說：「安城，你好好的，就好了。我好高興，你那麼喜歡我，多榮幸。」


  「安城，我愛你和我們分開不矛盾。我愛你，一如既往，一往情深。」


  顧安城下巴搭在唐婉的肩上，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呼吸緩緩加重，唐婉能感受到他情緒的不穩定。


  唐婉剛要再次開口，只見顧安城的臉在眼前放大，顧安城熾熱的呼吸噴在唐婉臉上，霸道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兩個人的呼吸漸漸融合。


  唐婉只感覺腰上的手不斷收緊，似乎要把她揉進顧安城的身體里。


  「安城！」唐婉趁換氣將顧安城推開，神情變化萬千，最終滿腔不舍化作柔情，「夠了，夠了。」


  顧安城看到她眼底的掙扎，順從的退後一步，平息呼吸。這一步，宛若天塹將兩人的未來劃分開，從此涇渭分明，再無牽連。


  唐婉朝他苦笑，離開了包間。似乎從現在開始，兩個人便再不該牽扯了。


  顧安城目送的唐婉漸行漸遠，臉色陰沉的嚇人。他掀翻了桌上的碗碟杯盞，聽著滿地的乒乓之聲，心情愈發煩躁。


  這場別離沒有眼淚，這場別離字字誅心。　　「顧安城，再見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喜歡你了，我也不會在喜歡你。」唐婉一個人走在路上，任由冷風刮過她的臉，也不覺得絲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