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都過去了
司夜被打懵了，整個人怔在原地。
秦幕念看著被自己打歪了臉的司夜一臉受傷的表情，心下莫名一顫，手中的東西應聲掉在地上，不敢再看男人的臉一秒，她頭也不回的跑了。
司夜望著女人狼狽而逃的背影，嘴角漫出一絲直達心底的苦澀。
那把掉在地上的手電筒孤寂的泛著銀色的光澤，司夜沒有看見手電筒，失魂落魄的坐進車裡。
回到房裡的秦幕念倚著門滑坐在地上，司夜受傷的臉像雕刻般刻進腦海里，怎麼也揮散不去。
她的淚莫名其妙就這樣掉了下來。
這樣做才是對的不是嗎，她跟他，已經沒有瓜葛了，斷就要斷的乾淨，不是嗎？
擦乾眼淚，秦幕念拍了拍自己的臉，拼盡全力壓下內心痛到無以復加的感覺，裝作無所謂的走進卧室里。
都，過去了。
秦幕念被手機吵醒時天還沒亮，黑壓壓一片的房間中，因為來電而亮屏的手機不僅聲音刺耳。光也有些惱人。
秦幕念揉了揉睡亂的頭髮，而後靠著床頭，將手機拿了起來。
細細端詳才發現來電顯示並沒有備註。顯然是陌生的號碼，秦幕念思量了兩秒。而後滑動了接聽鍵。
「你好。請問是哪位？」秦幕念並沒有所謂的起床氣，那在她從豪門小姐掉落成落魄的女人時就成了不被人理解且接受的表現，所以她說話的口氣還是一貫的平穩溫柔。
「……」那邊卻並沒有回話。
「喂？喂？」秦幕念又問了兩句。那邊卻仍舊是一片沉默。
那樣的沉默在沒開燈的房間里格外讓秦幕念膽顫，她努力定了定神，按下了掛斷鍵。
但還沒手機的響鈴模式調成靜音。那個號碼就又打了進來。秦幕念注意到了來電顯示的號碼歸屬地。
是不是哪個朋友換了號碼所以想打一個電話來說一聲？
這般想著的秦幕念全然忘記了深夜電話的不妥。又滑動了接聽鍵。
「哪位？請您說話好么？」秦幕念因為困意，問得有些急切。
但那邊仍舊無人開口。要不是偶爾從那邊傳過來的呼吸聲外，秦幕念真的會認為那人撥通了電話后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這可真令人心急啊。
在互相沉寂了幾分鐘后，秦幕念的耐心開始告罄。「如果你再不開口，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拉這個號碼進黑名單。」
那邊終於不再只是單純的呼吸，而是狠狠倒吸了一口氣。
秦幕念聽著那邊的動靜。心裡自信地輕笑了一下。
但這自信的心情在聽到對面那人的嗓音時就成了痛恨、愧疚、煩心等一系列唯獨沒有正面情緒的感情。
「秦幕念，好久都沒聽到你這麼說話了啊。」
秦幕念只覺晴天霹靂一般，睡意消失殆盡。
「林森？！」她甚至有種自己的嗓音都在顫抖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念出這個名字的。
「是我。秦幕念。」林森應著，而後在秦幕念的沉默下輕聲笑了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刻意而為。秦幕念總能感覺到他笑中的不屑，還有些許的癲狂。
「你打電話來幹什麼！林森！」秦幕念在逃脫不了噩夢的狀態下情緒有些失控。
「當然是打電話來問問我最愛的女人的生活現狀啊。」林森一掃原先的溫柔，而今的一言一語里都是譏諷與惡意。
「廢話少說！」秦幕念冷冷地回擊，「我不覺得你是這麼一個無聊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話筒那邊的林森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狂笑不止。
秦幕念的耐心在那刺耳的笑聲中一點點消失殆盡。
但在秦幕念將電話掛斷之前，林森終於止住了笑聲，轉而將語調一變，成了徹骨的冷漠： 「秦幕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擺脫我才給那個宋菲兒當經紀人的。」他一字一句的篤定地往下說，根本容不得秦幕念否定，「你以為你現在不在美時旁邊我就會放過美時嗎？你以為我就那麼傻地為
了接近你而放棄一個你的軟肋么？」
不得不說林森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孰輕孰重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秦幕念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越來越蒼白。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美時？」秦幕念不想再和他兜圈子，徑直地進入了主題。
「放過？」林森又是冷笑，「秦幕念，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當初我那麼愛慕你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放過我么？現在我和你那好朋友的關係可不是利用與被利用，而是愛慕與被愛慕啊。」
他說的如此有理，秦幕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就算當初自己並沒有主動招惹林森，但這理由顯然只會引起林森的憤怒。
「那你想怎樣？」秦幕念退而求其次。
「我想怎樣，你再清楚不過了吧？秦幕念。」林森不答反問。
「……」秦幕念登時沒了下文。
她怎麼會不清楚。
但她又何嘗想清楚？
她不是小人，不會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將朋友推向火坑，但同時她也不是聖人，不會為了朋友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因為一切因她而起，所以她沒有坐視不管。
但也因為一切因她而起，所以她更不能就這麼隨意就滿足了林森的意願。
「我這次打電話給你，是想讓你和我還有美時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最近美時因為想你而茶不思飯不想的，讓我有些心疼啊。」林森說著深情的話，口氣卻雲淡風輕。
秦幕念恨得牙痒痒，久久沒有應下。
「要是你不來，我就告訴美時我接近她的真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秦幕念會無言拒絕，林森吐露威脅言論時的口氣也是不急不緩。
「混蛋。」
秦幕念終於忍無可忍地罵出了髒話，「你不要太過分了！」
「呵呵。」林森就像沒聽到一般，語氣輕快地道了「晚安」后就掛斷了電話。
秦幕念呆愣愣地望著手機上通話結束的界面，心內疲憊不已。
態度曖昧的司夜，執念過深的林森。
一個個都讓她無力應付。
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才能不傷害自己也保護好那個笑起來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美時。
秦幕念就這樣蹙眉苦思，在煩悶中迎來了清晨。
秦幕念並不懷疑林森說到做到的個性，所以她並沒有不去的念頭，打了個電話向公司請了個假，不管不顧宋菲兒的嘲諷，她隨意套了身衣服就去了原先的公司。
似乎是在刻意等待秦幕念一樣，秦幕念一下車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美時，還有她身邊的林森。
與此同時美時和林森也看到了秦幕念。
秦幕念這個角度真真實實地看到了美時眼內閃過的亮光。
太好了，美時的性格還沒有什麼改變。
秦幕念想著，邁出步子向公司大門走去。
「幕念姐！真的是幕念姐誒！」美時嚷嚷著從門口那處跑來。
「這幾天不見，美時你還是這麼冒冒失失的！萬一撞到人怎麼辦？」秦幕念沖跑過來的美時露出一向的縱容微笑，聲音里卻有些擔心。
畢竟是在市中心的黃金地帶，人流量不在少數，萬一撞到什麼人，那就麻煩了。
「幕念姐！」美時衝上去，狠狠抱住了秦幕念。「你不在這幾天，我想死你了，你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我以為你準備在那邊長期工作呢！」
「哪會啊，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回來啦。」秦幕念安撫性地摸了摸美時柔順的黑髮。
美時不滿地嘟起了紅潤的小嘴，「一段時間是多長？一年還是一個月啊？」
「這我怎麼知道？」秦幕念對這事避而不談。
一直被或刻意或無意地無視的林森終於出聲，沖著一直纏在秦幕念身上的美時淺笑開口：「怎麼樣，我說吧？秦幕念肯定會來看你的。」
美時十分用勁地點頭，彷彿這樣才能表達出她內心的激動，「是啊，還是森你厲害！」
林森挑眉，「我這麼厲害，你都不給個獎勵么？」
話音一落，秦幕念便看見美時本就因激動而通紅的臉蛋更紅了，但她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獎勵便讓美時這麼害羞，美時就從她的身上離開，轉而在林森的嘴唇上快速而輕淺地一啄。
「我的小女朋友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啊！」林森做出有些稀罕的表情，顯然想要進一步的動作。
美時滿臉嬌羞地瞪了他一眼，嬌嗔意味十足。
秦幕念看著這兩人甜蜜的互動，表面上是欣慰而祝福的表情，內心卻無比痛苦。
明明知道等待著美時的結果是什麼，但她卻沒有說出真相的立場，只有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重要的朋友一點點淪陷進無底洞。
口不能言。
秦幕念痛苦地眯起了眼。
「幕念姐，幕念姐，」興趣高漲的美時並沒有注意到秦幕念的異樣，只一個勁拉住秦幕念的手，來回搖擺個不停，「你過來之前有沒有吃午飯啊？」
秦幕念搖頭，「沒有啊。本來準備和你們一起吃的。」
其實秦幕念並不止是沒吃午飯，她連早飯都沒有吃，林森半夜打來的電話像炸彈一樣，炸得她恍恍惚惚，除了勉強提起精神向公司請假之外，秦幕念一直都在太虛神遊，別說吃飯，思考都成了問題。
「那好啊，今天中午我們就一起吃飯吧！」美時說著，又似想起什麼一般明媚笑了出來，「說起來，這還是我和林森交往後第一次和幕念姐一起吃飯呢。值得紀念啊。」
「哪有那麼重要？不就一起吃個飯嘛。」秦幕念壓下內心的苦澀，臉上浮現出一貫的溫柔微笑。 「怎麼會不重要！」美時不贊同地鼓起了嘴，「幕念姐和林森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你們倆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怎麼會就是吃個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