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逃離
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迷迷糊糊間睡得差不多,聽到動靜猛然一驚,雙手就攀了過去,抱在他的腰上。
司夜的身體微微一頓,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弔帶睡衣,在朦朦朧朧的燈光下,顯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越發嬌嫩,隱隱泛出粉紅色的光澤。
微卷的長發肆意散亂,她迷離著一雙大眼看過來,場景分外旖旎,他倒吸了一口氣,唇角便落下去,語氣悱惻:「你想么?」
靡靡之音,動聽之極,帶著徐徐誘惑的意味,她的大腦一下子空白,連帶著身體都輕飄飄的。
微微睜眼,入目的卻是一張無限放大的俊臉,濃密的粗眉,深邃的眸子,狹長的睫毛,刀削般的鼻子,甚至是那薄唇微微在她的皮膚上淺嘗即止的觸感。
『嚯』的一聲,大腦似乎一下子驚醒,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微微喘。著粗氣的男人,因為剛剛出浴,他的身上還帶著一絲沐浴的清香,有點濕漉的髮絲隨意搭在眉梢間,愈發顯得他肆意瀟洒。
他的眸光有些赤紅,稍顯迷離的望過來,對上她的眼睛,指腹摩擦在她的面頰,一直往上,彷彿帶著電流劃在她的眼睛上。
她有些氣惱,偏過頭去,不明白他為什麼能如此若無其事,明明剛剛是一次不愉快的談話。
但是,顯然司夜來了興趣。
秦幕念下意識咬唇。
他忽然幽幽問道:「今天為什麼不高興?」
秦幕念的目光上探,看著他彷如古希臘雕塑般精緻的臉龐,神色間辨不出的惆悵,輕輕開口:「你在乎過我嗎?司夜!」
他的目光有些錯愕,轉而深深眯起,一下子從她身上翻了下來,那雙眸子里是無盡的懊惱,正當秦幕念不明白他有何氣惱的原因時,他突然鉗制住她的臉,兩人的貼的十分親密。
他開口:「秦幕念,我給你幾千萬限額的各類金卡,給你住最好的房子,穿限量的衣服,你還為什麼不開心,你還要什麼?」
他似乎是第一次,一下子說這麼多話,語氣古怪之極。
秦幕念的臉卻一下子『騰』的漲紅,立馬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體,皺著好看的眉毛:「你以為什麼都可以用錢去買?」
他亦皺眉,一張俊臉卻大寫特寫的理所當然。
亦或者,他認為最重要的只想用最笨拙的方法去討得秦幕念的歡心。
被窩有些潮意,或者因為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她轉身背對著他,一下子鑽進了被窩將自己埋在了其中。
司夜臉色一峻,修長的手指試探性的探了過去,哪知秦幕念哪裡來的怒意一下打落了他的手。
他的眉眼一沉,便強行將她拉過來抱在了懷裡!
「聽話!」他的音色漸高,實在不理解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難搞,他眯著眼睛想了半天,看著她倔強的用後腦勺對著自己,難道是自己給的還不夠多。
吃早餐的時候,民航的乘務長卻打電話來,已經是差不多半年,聽到已經不能再休假的時候,她抬頭下意識對上了司夜的臉。
他正在喝牛奶,唇間沾染一些奶漬,看著有些滑稽引得她剛要忍不住笑出聲,他已經從她手裡接過電話開口道:「我是秦幕念的丈夫,對,她準備辭去這份工作!」
笑意僵在臉上,秦幕念的身體一下子綳直站了起來,盯著他憤恨的目光泄露出來。
他放下電話緩緩抬頭,開口道:「你現在還不適合出去工作!」
「是么?」秦幕念立刻接下話茬,語氣又沖:「那還要感謝你替我辭掉工作了,真幸運居然能做司先生的金絲雀!」
他的臉也變得蕭寒,一瞬間攜帶著山雨欲來的盛怒,低低警告:「秦幕念!」
她轉身,揚著頭迅速的上樓。
司夜一臉不解,從昨晚開始她就陰陽怪氣的,殊不知他這麼做只是想要跟貼切的保護她的安危。
上次的事情已然是個教訓!
他承受不起失去的痛苦!
轉身,他看著空蕩蕩的樓梯間,對著身後管家疑惑的問道:「昨天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管家有些心虛的低了低頭,事情已經瞞不住,只好小聲坦白道:「昨天稍不留意,宋小姐跑進別墅來了!」
「宋菲兒?」他的眉頭蹙起:「什麼時候?」
「大約午後!」管家又道:「具體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太太很生氣,讓我找保安把她轟走了!」
司夜的全身彷彿攜帶了一陣寒氣,他微微一頓,眉心蹙的厲害,眼神有些凌厲,責備的看著管家,抿唇卻什麼都沒說。
他轉身就朝著別墅外走去。
呂飛連忙尾隨,黑色的悍馬很快消失在二樓秦幕念的眼帘。
她看著那抹身影最終消失在眼裡,心裡患得患失,心口彷彿千絲萬縷的線揪住,疼痛難耐。
神色朦朧間,看著地面一片茫茫,幾個傭人在下面掃雪,她看著看著突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居然想要跳下去。
這樣的感覺來的突然,彷彿帶著無盡的誘惑。
腳步下意識就超前伸了出去。
她的目光那一瞬間有些獃滯,直到腳尖碰到窗沿,絆的她身子踉蹌她才突然回神。
這樣的想法讓她心驚肉跳。
摸了摸心口仍舊心悸未平。
這幾日,不知道是怎麼了,情緒總覺得難以困制,一點點小事就足以擊垮她。
她拍了拍臉蛋,看向一旁鏡子里的自己!
一個人的別墅冷清的可怕,秦幕念在窗口站了很久,寒涼的月光灑進來。照得她臉上一片煞白,就好像現在的心一般,只有冷意。
原本想要等到司夜回來。然後問個清楚。
可是宋菲兒跟她說的話卻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迴響起來,她是怕了。終歸是沒有勇氣啊。宋菲兒懷了司夜的孩子,可是自己卻無法開口質問。
為什麼,只因為男人不愛她。
一紙契約的婚姻。該是走到盡頭的時候了。雙手環了起來,搓了搓自己有些泛涼的雙臂,走進卧室。
換好一身最簡單樸素的衣服。拿出一隻行李箱來。想要收拾幾件自己的東西。可是翻翻找找。竟然可悲的發現,這個屋子裡任何東西似乎都是司夜的。就連她的許多衣服,也同樣是司夜「買來的」罷了。
搖了搖頭,把行李箱放了回去。只背了一個她自己買的小包,推門出去了。
陳靜文被秦幕念吵醒的時候,心裡對兒媳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她穿著一身灰色的絲綢睡衣,眉頭擰起。「哼,果然是空姐當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丁點上流社會的禮儀!半夜找上門來。到底有什麼事?」
秦幕念面無表情,張了張嘴,還是說明了來意。「陳女士,我答應離婚,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那聲「媽」,秦幕念早就說不出口了,只好改稱「陳女士」。
而陳靜文也因為兒媳的話稍稍減緩了臉上不耐的表情,她稍微錯開了身子,示意即將是陌生的兒媳進去說話。
司家古宅的確不同凡響,秦幕念坐在羊毛氈鋪就的巴黎真皮沙發上,心裡對司家的距離又拉開了不少。這種地方,本就不該是她這麼一個落魄千金可以來的。
「上次已經失敗了,司夜肯定會有所防範。所以我一個人沒辦法永遠的離開,陳女士,司夜畢竟是你的兒子,我希望這次你可以幫助我離開。」
老太婆的眼珠黝黑,透露著深深的算計、疑惑,看著秦幕念的眼神像是帶著寒刃的尖刀,一點一點地凌遲著她。
「如果你確定的話,我想你知道該怎麼辦。我們司家雖然不缺錢,可也不想在一個破壞司家關係的女人身上,多浪費一絲一毫的人力財力。」陳靜文的話清晰而又狠毒,標準的富家女主人方式。
點點頭,秦幕念從自己包里掏出兩份文件,放在寬大富麗的桌上。「這是上次你給我的離婚協議,一式兩份,我都已經簽好字了。至於司夜那棟別墅的鑰匙,還有這三年來司夜給我的一切東西,都留在別墅了。離開后,我會換掉所有聯繫方式。只要陳女士守口如瓶,我這
輩子再也不會出現在司夜面前。這樣,可以了么?」平靜非常的一段話,秦幕念用了敘述的語氣,如敘述天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