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鬼才願意照顧你
時笙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唯安打來的。
「這話你應該上去跟季總說,只要他同意,你想時光倒流都行,」她起身,邊接電話便朝著房間走去,「唯安。」
慕清歡綳著一張精緻的臉,用力咬了下牙,「時笙,你別得意的太早。」
……
時笙回了房間,將自己呈大字摔在床上,「怎麼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你在紐約?」
唯安笑道;「還是我的小心肝寶貝了解我,出來吧,老地方,陪我喝兩杯。」
時笙拿下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你喝什麼酒?」
「今天是我失戀兩周年的紀念日,借酒澆愁才有意境啊。」
「不出來。」
失個戀,還弄個紀念日,兩年還走不出來。
矯情。
「你就忍心將我一個人丟在人生地不熟的紐約街上?」
「人生地不熟?你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跟我個漂洋過海的中國人說你人生地不熟,你要不要臉?」
「命都快沒了,還要什麼臉啊。」
兩人鬥了一會兒嘴,最後時笙還是拿了車鑰匙準備出去。
……
慕清歡上樓。
季予南的卧室門開著,醫生正在給他檢查身體,「季少,我的季大爺,你能不能好好愛惜你的身體,再這麼折騰下去,你是想留個疤破吉尼斯記錄嗎?」
泰勒好想發脾氣。
作為一個醫生,看著別人這麼折騰自己的勞動成果,任誰都不會心情好。
但季予南是他老闆,再生氣也只能忍著。
「泰勒……」季予南掀眸,聲音沙啞,「你越來越啰嗦了。」
泰勒:「……」
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季予南接起來,神色淡淡,「喂。」
那頭的人不知說了句什麼,季予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原本靠著床頭的身體也隨著坐了起來,「把她給我攔下來,立刻。」 泰勒大概也猜出是誰出去了,見季予南臉色陰沉,說笑著試圖調節氣氛,「時秘書大概是去超市買菜了,冰箱里都空了,我們倒是還能點個外賣什麼的將就,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連著喝了兩天的白粥
,再拖下去身體都垮了,她大概也是想做點好吃的給您補身體。」
季予南還是綳著臉,但唇角的弧度明顯鬆了松,哼了一聲,低聲道:「自作主張,誰讓……」
他不說話了。
中午的時候他抱怨過喝粥不利於傷口癒合。
蠢貨。
不是都警告過她最近不能出去嗎?
……
樓下傳來時笙微微惱怒的聲音,「我說了,我出去有事。」
「對不起時小姐,這是季總的吩咐。」
時笙上樓,泰勒已經收拾好藥箱從季予南的卧室里出來了,「時秘書,季總的傷口還沒癒合,不能有太激烈的動作。」
「我不打他。」
泰勒:「……」
我不是怕你打他,我是怕你們沒控制住滾床上去了。
他在這裡兩天,季予南和時笙之間的暗涌他看得很清楚,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關係,但絕對不是秘書和上司那麼簡單。
時笙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季予南抬眸看她,短髮下,一雙眼睛清貴淡漠,下顎緊繃,似極大的不悅。
時笙開口:「我和朋友約好了。」
「推了。」他嗓音淡淡,已經不像剛才命令保鏢將她攔下來時那般聲嚴厲色了。
「推不了,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若不去,唯安那貨可能會一直給她打電話轟炸她。
她拒絕的乾脆,態度也是明確倔強。
季予南不悅的抿緊了唇。
房間里氣氛僵持,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那就我幫你推。」
「不行,我和他……」
季予南臉色越發不好,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滾出去。」
時笙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起脾氣來了。
一時心裡也有些惱意。
或許這股惱意從她被攔下來,強行帶回來時就有了,只是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發泄。
「媽的,你有病吧,」她惱道:「自己躺在床上動不了,還不要別人出去,是不是也要我躺在床上24小時陪著你你才心理平衡?」
季予南耳根一紅,盯著她精緻得看不到半點瑕疵的臉蛋,臉頰兩側的輪廓綳得緊緊的。
被時笙這樣挑釁,他下意識的想發脾氣,但抿了抿春,又忍住了。
見他不語,時笙轉身要走。
腳才剛抬起,就被一隻手扣住了手腕,對方用了很大的力,時笙纖細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噝』了一聲,想要抽回手。
男人的力道本來就大,又存了不讓她掙脫的心,時笙自然沒辦法掙脫。
她惱怒的回頭,「你……」
剛說了一個字,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加大,時笙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扯得往床那側倒去。
她穿著外出的高跟鞋,倒下去時,腳踝也重重崴了一下。
一股鑽心的疼自下而上的傳來,她瞬間紅了眼眶,也沒辦法再強撐。
她重重的摔在了他身上。
兩個人都同時悶哼了一聲。
季予南的身體也在同一時間緊緊繃起,時笙急忙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抬頭看向他:「你沒事吧?是不是壓倒傷口了?」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有汗。
時笙也顧不上生氣,甚至忘了剛才若不是他用力拽她那一下,她也不至於跌倒,更不會跌在他身上。
她動作利索的解開他胸口的紗布——
傷口滲血了,不過並沒有裂開。
時笙這才想起來要生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你他媽瘋了,萬一傷口裂開感染了怎麼辦?你沒去趟警察局做口供心裡不痛快是吧。」
「裂開了再縫起來就是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不甚在意,神色淡淡更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生活在季家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受傷時常有的事,他之前甚至想過,與其每天這樣精神緊繃的生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沒人能夠理解,晚上睡覺都不敢熟睡的是怎樣的一種折磨,長此以往,日復一日。 時笙瞪著他,半晌,語氣緩下來,「你無所謂,但我不想照顧你,雖然我是受你連累,但如果不是有我在,你可能也不會受傷,我聖母婊,喜歡將所有糟糕的事情都怪到自己頭上,你快點好,我也好快
點恢復自由,鬼才願意一天到晚……」
『照顧你』三個字卡在喉嚨里,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著季予南。
片刻之後,撲過去攔住他染滿獻血的手,大叫道:「季予南,你他媽腦子是不是被槍打了?」
他居然……將傷口又一次弄裂開了。
還是用手。
就在她面前,面不改色的用兩根手指壓著傷口往下壓。
鮮血湧出來,染紅了他的手指,沿著胸膛流淌下來。
男人睜著眼睛,眉眼鋒利,定定的看著她,「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去打水,我要擦澡,髒了。我傷好之前,你都給我好好的呆在這棟別墅里,哪裡都不準去。」
時笙從來沒見過如此瘋狂的人。
她甚至沒反應過來,還維持著撲在他身上的動作,握著他的手,血也染在了她的身上。
「季予南,你他媽神經病。」
時笙這輩子罵人罵的最多估計就今天了。
何止神經病,簡直心理變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做不出來這種親手將傷口撕裂
的瘋狂事情。
「恩。」
季予南垂下眸與她對視,沙啞的嗓音安安靜靜的。
或許是沾了血,他英俊的容貌更添了幾分邪魅。
片刻。
他半眯著眼睛,薄唇在她臉上掃過,然後準確無誤的印在她的唇上,並沒有深入親吻,只是輕輕的相貼。
伸出舌尖沿著她的唇輕輕的來回掃過。
時笙心裡一悸,下意識的往後躲,雙手用力,要從他身上起來。
季予南扣住她的腰,將她更緊的壓制在了懷裡,唇上力道加大,撬開她的唇齒深深的吻著她。
吻技談不上好。
但男人在這方面總有無師自通的本領,剛開始還有幾分生澀,但隨著親吻加深,便很快熟練了。
時笙避不開,只能承受。
他胸口上的血沾染上了她的衣服,白色的雪紡衫上一團鮮紅的印記,很醒目,也異常刺眼。 房間里,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