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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怎麼欺負她的

  莫北丞單手插兜、長身玉立的靠著牆,他出來時將外套脫了扔在包間里了,此時他身上僅穿了件質地精良的白襯衫。


  身材高大挺拔,一雙長腿微微前伸,一覽無餘,「白沫,就算我需要用別的女人去刺激她,這個人也不會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你覺得以沈南喬的性子,你找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她會信嗎?」陳白沫不理解,他明明沒有否決她的提議,「她恨我,當初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害了陸焰,如果讓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她才會再次牢牢的抓緊你。」


  陳白沫不是無私的人,她在賭,賭一個機會。


  她一直認為她和莫北丞是因為聚少離多,她又一直高傲的不肯低頭,不肯結婚,才導致沈南喬有機可趁。


  既然當初莫北丞會愛上她,那現在再給他們一個相處的機會,他也會再一次愛上她。


  他們並不是耗盡感情、兩相看厭分的手。


  相反,他們是在感情正濃的時候被迫分開的。


  男人有孽根性,會對沒有得到便失去的人或物產生不甘心的情緒。


  他們缺少的,只是機會。


  再一次靠近的機會。


  所以,她不介意以這樣一種卑微的方式接近他。


  經過這麼多事情,她已經漸漸明了——她的驕傲,她的清高,都已經留不住這個男人的目光了。


  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留在他身邊,哪怕是用她最厭惡的人做幌子。


  莫北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極深極濃,包含著無數種莫名的情緒。


  陳白沫甚至有些看不透了。


  不過,她似乎一直沒看透過眼前的男人。


  就像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天生寡情,除了對部隊里的事上心,其餘的對他都沒什麼影響,比如曾經他們無數次爭吵,他都是靜靜的由著她鬧,等她徹底發泄完冷靜了,才來哄她。


  方式無外乎就兩種,給她買東西,帶她去吃東西。


  但女人往往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若無其事的方式,讓人覺得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寧願莫北丞跟她吵一架,或者沖著她發一頓脾氣,也好過不痛不癢的直接略過。


  但偏偏,就是這麼個寡情薄倖的男人,讓她看到了男人最濃烈的感情。


  莫北丞終於將目光放到陳白沫的身上了,其實從剛開始起,他就沒好好看過她。


  她的臉色很白,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緊繃的輪廓依舊是驕傲、倔強的!

  他最終還是沒忍不住。


  低頭拿了支煙,點燃。


  有一段時間沒抽了,尼古丁的味道一路灌進肺里,有點微微的不適應。


  他抽的不疾不徐,半點看不出是忍了好些天煙癮的人,「正是因為她介意你,所以,這個人不能是你。」


  莫北丞說這話時神態很淡,漫不經心的像是在討論一件無關的事。


  陳白沫抿唇,自嘲的笑了一下,「所以,寧願去找個不相干的女人?」


  她面上看著一派平靜,但雙手緊握,指甲已經將手掌都戳破皮了,微微的刺痛。


  一支煙抽了一半,他掐滅了扔進垃圾桶,「我沒打算找人,我莫北丞再不濟,也不會為了刺激一個女人去找個女人。」


  他有他的驕傲。


  這種事,他不屑。


  如果沈南喬不愛他,不會因為他找另一個女人就愛上他。


  莫北丞站直身子,準備走了。


  「白沫,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美國,合約的事我可以幫你搞定,」他抬手看了眼腕錶,「很晚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陳白沫喝酒了。


  剛才貼近的時候他聞到了。


  畢竟有過交集,他也不能將她丟在這地方不管,萬一真出了事,他也良心難安。


  「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來的。」


  就坐在他們隔壁,她也是聽了喬瑾槐的話,才知道他和沈南喬吵了架的。


  聽到言瑾之要出來上洗手間,她便急匆匆的出來了,本想從他口裡探點話,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


  再說,話都說到這一步了,難道她還要恬著臉讓這個男人送她回去嗎?

  陳白沫抿了抿唇,收斂了情緒走了。


  莫北丞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包間。


  ……


  美國。


  季予南的辦公室,兩個人還劍拔弩張的對視著,一站一坐,氣場都不低。


  幾分鐘過後,季予南挑著眉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冷笑著嘲諷,「你替她,你憑什麼替她,仇是她的仇,受欺負的也是她,你憑什麼替她報仇?」


  他雙腳一掂,椅子朝後面滑出了一大段距離。


  他就看不慣時笙和沈南喬成天膩膩歪歪,兩個女人,又都結了婚了,還整天搞得像非你不可一樣。


  「她不是被你們欺負的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嗎?想報仇也沒辦法。」


  季予南不爽。


  那是老子的人,老子欺負她怎麼了?

  要你一個外人替她報不平。


  季予南從抽屜里拿了根煙含在嘴裡,一邊歪著頭點煙,一邊看著她說道:「時笙沒告訴你我是怎麼欺負她的?」


  「……」


  「三哥平時是怎麼欺負你的,我就是怎麼欺負她的。」


  南喬:「……」


  她在莫北丞面前再葷,也無法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跟季予南討論這種事。


  「季予南,你父親對時笙的敵意已經是根深蒂固,你如果護不住她,就該放她走。」


  她不是擔心季予南護不住她,而是擔心季予南不肯護她。


  在飛機上,她情緒平靜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了,時笙剛回美國,以季時亦當初留在國內找時笙的執著度來看,他是不可能對時笙放鬆警戒,輕易讓她再次溜走的。


  所以,時笙要不就是真出了事,季家人為了轉移目光,才說她失蹤,要不就是被季予南瞞著季時亦藏起來了。


  她寧願相信是第二種。


  「我護不住,那誰護的住?你?靠誰,三哥?」


  南喬默了幾秒,提起那個男人,心裡也跟著軟了幾分。


  「三哥是站在你那一邊的。」


  「呵,」季予南冷笑,把最後一口煙抽完,煙頭按在煙灰缸里,「蠢。」


  南喬不明白他冷笑的意思,但也沒興趣問,「我要見時笙。」


  季予南兩手一攤,似乎是不耐煩了,眉頭微微蹙著,視線落到南喬身後的門上,「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有本事自己找。」


  南喬:「……」


  她突然抬手,端起桌上一杯溫燙的咖啡朝他的臉潑了過去。


  南喬不是一時衝動,她是忍了他很長時間了。


  兩個原因。


  一是他對時笙不好,二是莫北丞對他太好。


  「我操。」


  季予南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咖啡色的液體順著他凌厲的五官滑到下巴,再順著脖子硬朗的線條滑進敞開的襯衫里。


  咖啡澀苦的香味立刻在辦公室里散開。


  「沈南喬,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南喬沒理他,徑直轉身走了。


  季予南指著她的背影,「你……」


  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已經徹底走出他的辦公室了。


  秘書聽到聲音急忙進來,就看到季予南滿臉的咖啡漬,雙手撐在辦公桌的桌面上,手背上青筋綳起。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潑他咖啡。


  偏偏還是在辦公室這樣的公眾場合,還讓秘書看了個正著。


  季予南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發泄,拿手抹了把臉,看著站在門口,不知是進來還是直接退出去的傅秘書,惱道:「扣半個月工資,誰讓你送咖啡進來的。」


  那個女人是個潑婦,身邊的朋友也個個都是潑婦。


  想到那個現在被他關在別墅里女人,他頭更疼了,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明明惹不起還不知道躲,跟個蠢貨二百五似的硬著頭皮往前沖。


  真是犯賤。


  最犯賤的還是自己,明知道是條隨時會咬人的小豹子,還養在身邊。


  哪天被咬死也是自己活該。


  ……


  南喬的房子不在紐約,她不知道季予南的住址,便在季氏附近找了家酒店。


  在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沒合過眼,這會兒只想找個地方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至於時笙的事……


  見到她再說吧。


  這次和之前的情況不同,那時候時笙有危險,她不能放任她不管。


  但是現在——


  可能真如三哥說的,季予南喜歡時笙。


  南喬不是不理智的人,她也知道,面對季時亦,時笙如果有季予南護著,肯定比她護著要安全。


  她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看了看。


  屏幕上乾乾淨淨,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簡訊。


  她翻出莫北丞的號碼,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不知道他現在消氣了沒有。


  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的語言表達能力本就匱乏,更怕說錯,把兩個人的關係弄得越來越僵。


  算了,還是回去再跟他道歉吧。


  面對面的說,不容易產生誤會。


  南喬關屏幕時順便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國內是深夜,不知道三哥睡覺沒有。


  ……


  翌日。


  南喬醒來已經很晚了,因為時差問題,她這一覺睡的並不好,一直在半睡半醒的狀態。


  以至於她徹徹底底的清醒過後,整個人都還是倦得很,比之前失眠整夜不睡覺還累。


  她伸手去拿手機看時間,屏幕上還是沒有任何信息和電話,倒是有幾條新聞推送,是根據她平時瀏覽最多的版塊推薦的。  南喬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莫北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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