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站好寫保證書
莫北丞端著面上樓,南喬已經睡著了。
是真的睡著了。
他開門的時候習慣性的放輕了聲音,沒吵醒她。
莫北丞原地猶豫了幾秒,決定不吵她,等她睡醒了再重新煮。
南喬一天沒吃飯,他也跟著一天沒吃了,一回來又進書房處理公司的事,後來一直折騰到現在。
之前還不覺得餓,這會兒聞著香味,才發現已經餓的隱隱有些胃疼了!
吃完面。
莫北丞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從一旁的邊櫃抽屜里摸出一包煙,捏出一支含住,低頭點燃。
橘色的火光將他的臉映得半明半暗。
面是給南喬煮的,分量只夠一個女人吃,他有點意猶未盡,但不想折騰了。
暖色光暈下,男人欣長的背影顯出一種平日里少見的孤寂落寞。
煙抽到一半,他拿出手機給季予南打電話。
下午離開后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是回美國了還是還在臨江。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他。
一個熬了三十年的老處男,好不容易找個女人,結果還讓他逼得墜河了。
想想,對方寧願墜河也不跟著他,這對一個從小順風順水富三代男人而言,是多麼受打擊的一件事。
想不開也在情理之中。
聽筒里傳來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莫北丞擰眉,轉而撥了別墅的座機號。
通了,沒人接。
一支煙抽完,莫北丞將煙蒂掐滅扔進垃圾桶,他本來不打算洗澡,但身上煙味太濃,從會客廳回客房時路過主卧,便去簡單沖了一下,還用漱口水漱了口。
沒找到季予南,他雖然擔心,但也沒急在一時讓人去尋人。
一個大男人,就算遇到點什麼挫折也不至於尋死覓活,他那身手,即便是心情不好惹是生非,也不至於輕輕鬆鬆讓人給廢了。
回了房間。
他先繞到南喬那一側關了檯燈,才借著手機屏幕的光繞回來,掀開被子躺進去。
怕身上太涼驚醒她,莫北丞洗澡時特意調高了水溫,這會兒身上滾燙,正好將女人即便睡了這麼久都還帶著一絲涼意的身體抱進懷裡。
折騰了兩天,他也累了。
躺下后沒幾分鐘便睡著了。
睡到半夜,莫北丞下意識的要將女人攬緊些,結果攬了個空。
他頓時從深度睡眠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沈南喬原本躺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一摸,已經變得冰涼了。
「南喬?」
他坐起來。
雖然知道她沒走,但還是忍不住心裡一緊,時笙的事,雖然他們都沒說,但沒確定她還平安之前,始終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結。
視線在房間里環顧了一圈,確定沒人後,急忙穿上鞋出了房間。
他沒有聽到引擎聲,人肯定還在別墅里。
不過,擔心只是短暫的,不需要他大費周章的讓人去找,便聽到從書房旁的會客廳傳出的聲音了。
是南喬的。
隔得太遠,女人的聲音又壓的很小,並不能聽清話里的內容。
莫北丞出來的急,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此時是赤腳踩在地毯上的。
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醇厚酒香。
是他放在酒櫃最下層的那瓶82年的大拉菲。
倒不是因為他對酒有多深入的研究,以至於到了聞香識酒的地步,而是這種酒他平時喝的多,久而久之便能聞出味兒了。
會客廳里。
兩個女人以一種自然鬆散的姿勢盤腿坐在沙發上,都有點喝醉了,身子不穩的東搖西晃。
莫北丞的視線落到只穿了件睡衣的南喬身上,眉頭皺緊,沉著臉走了過去——
兩個女人都醉的不輕,感官意識全都不在狀態,根本沒發現莫北丞,直到感覺一道陰影從頭上壓下來,才抬頭去看。
男人站的位置完全逆光。
南喬眯著眼睛仔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幾秒,才懶懶的笑開,「三哥。」
莫北丞原本是想狠狠呵斥她一頓的,身體不好還不注意,室內雖然開了空調,但南喬這睡衣也是極薄的夏款。
對上這副模樣的她,莫北丞頓時說不出什麼過於嚴厲的話了,抿著唇沉默了幾秒,拉著她的手將她從沙發上拽起來。
女人的手很涼,身體也是涼的,只有臉頰是滾燙的,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
莫北丞的視線看向一旁的木子,黑著臉毫不客氣的道:「她身體不好你不知道?還讓她穿著這麼薄的睡衣坐在這兒喝酒?」
木子:「……」
她雖然喝醉了,但腦子還是能正常思考的,知道自己被莫北丞給嫌棄了,因為帶著南喬喝酒沒有想到她身體不好,需要穿件厚衣服。
她被吼得很無辜。
南喬是身體不好,她忘了提醒她穿件厚衣服也是她的疏忽,但是憑什麼被莫北丞給吼一頓啊。
他是她的丈夫,她還是她的閨蜜呢。
「南喬是你妻子,看護不好是你的責任,你……」
她喝多了,舌頭有點打結,一句話說的吞吞吐吐,還吐字不清。
話沒說完,莫北丞已經彎腰將南喬打橫抱了起來,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將木子忽略了。
木子:「……」
她想扔個靠枕砸死這男人。
太惡劣了。
她趴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懶洋洋的調侃:「你就不好奇南喬跟我說了什麼?」
莫北丞腳步一頓,沉吟了幾秒:「她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知不知道有用嗎?」
沈南喬的性格,不是那種被哄兩句便能改變主意的小女生,如果不是深思熟慮確定后的想法,她不會說出口,即便是對著木子。
木子:「……」
這性格,果真是討厭死了。
……
莫北丞抱著南喬回房。
女人原本還溫順的趴在他懷裡,走了沒幾步便開始扯著他的睡袍領子嚶嚶的啜泣,沒有眼淚,只有聲音。
南喬的臉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扒拉著他的衣服喃喃:「你別動,我難受。」
莫北丞:「……」
他被她鬧得整個人都快炸了,「你給我閉嘴,別動。」
抱個醉酒不安分的成年女人遠沒有那麼瑪麗蘇的浪漫,他生怕她一時動作太大掉下去了。
「我難受。」
南喬開始咬他,不分位置,哪兒合適哪兒咬。
也沒用力,就是小孩子磨牙式的咬法。
莫北丞讓她折磨的頭皮都緊了緊,停下腳步,垂眸看著她,「你難過什麼?」
要不是走道上有監控,身後會客廳里木子還在,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在走道上將她給辦了。
南喬擰眉,一臉的難受勁兒,她難受,她便咬他。
在莫北丞胸腔里那股蠢蠢欲動的暴躁完全升起時,她終於鬆了口說道:「我想吐,酒喝多了。」
莫北丞:「……」
他將她放下來,手臂卻還穩穩的支撐著她,「能走?」
南喬搖頭。
莫北丞:「……」
他抬手重重的摁了下眉心,「那就給我乖一點,別動,被鬧,別咬我,要不然你就在走道上睡一晚。」
女人的臉蛋被酒氣薰得嫣紅,尤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黑白分明,她盯著他,扁了扁嘴:「疼。」
一聽她喊疼,莫北丞以為是自己剛才力氣用的太大傷了她,又是心疼又是心軟的問道:「哪裡疼?」
南喬指了指自己的鎖骨,又開始扒拉自己的睡袍,給她看更深處的位置,上面有幾處吻痕,還有淺淺的牙印,那是他之前咬的,「這兒,疼,我遇到變態了,他咬我,還對我動粗。」
莫北丞綳著臉,捏著她的下顎往上抬了抬,「沈南喬,你是真喝醉了,還是裝的?恩?」
「疼。」
女人的眉都擰緊了,似乎真的疼的厲害。
莫北丞急忙鬆手,他根本沒用多大的力氣。
南喬被他拽著一隻手臂,根本沒辦法站得穩穩的,莫北丞失去耐心,彎腰將踉踉蹌蹌的女人抱起來,大步進了房間。
他剛才出來時沒關房門,直接踹開進去了。
莫北丞沒有將南喬放到床上,而是放在牆角邊,摁著她的肩讓她貼牆站:「站好。」
南喬委委屈屈的看著他,雖然她醉了,但還是知道這是犯了錯被罰站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下次還喝酒嗎?」
南喬的酒品,實在稱不上好。
也就比那些醉了趴在公路綠化帶啃草的要好一點。
上次醉了也鬧得不行。
南喬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真的覺得委屈,嘟嘟囔囔的道:「莫北丞你這個混蛋,喝你一瓶酒還讓我罰站,小氣鬼,難怪這麼多年陳白沫都不願意跟你結婚。」
莫北丞:「……」
他楞了一下之後怒極反笑,「我要是跟她結婚了,還有你什麼事?恩?」
「所以你饑渴了近三十年,吃了次肉就把初戀給甩了。」
莫北丞唇角的弧度頓時收斂,臉色極其難看的盯著她,厲聲道:「給我站好,知道錯了才能去睡覺,明天寫份保證書給我,下次不準再喝酒。」
南喬:「……」
莫北丞鬆開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房間。
……
南喬被莫北丞抱著回了房間,木子在會客廳坐了一會兒,順便將最後一點酒也喝了。 她沒有男人抱,只能自己摸著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