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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好你的臉

  莫北丞玩世不恭的笑了一下,「這麼一大股味兒,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滾了?還把傷口折騰裂開了?」


  南喬一臉的惱怒窘迫,「能走?」


  「……」


  莫北丞還沒回答,她已經丟下他出了書房。


  ……


  言瑾之熟練的拆了線,又重新縫合,全程臉都是綳著的,儼然是隱忍著極大的不悅。


  剪了線,用紗布包紮好,冷聲囑咐,「傷口不能碰水,在好之前,不能再劇烈運動。」


  莫北丞胸口上的抓痕,一看就是剛撓上去的!


  累了一天還因為這點兒破事被叫到這裡,言瑾之現在心裡憋了一大團火無處發泄。


  「恩。」莫北丞應了一聲,合上衣服。


  一看就是隨口的敷衍。


  言瑾之掀唇,涼涼的冷笑,「你要是不想傷口再裂開,留下個碗大的疤被嫌棄,就等傷好了再滾,忍幾天要死啊。」


  莫北丞掀眸看了眼格外義憤填膺的言瑾之,彷彿只是隨口一說:「在這生悶氣人就能回來了?」


  言瑾之的情緒不太對,從他進門莫北丞就察覺了。


  「我沒生悶氣,」言瑾之拿了藥箱,低垂著眸,興緻不高的答了一句:「跟我無關。」


  看來,商薺要結婚的事他是知道了。


  莫北丞看著那張難掩暴躁,又極力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的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婚禮定在兩個月後。」


  「我知道,我收到請柬了。」


  「家族聯姻,據說之前沒見過幾面。」


  言瑾之一愣,他沒具體了解過,甚至連新郎的名字都沒看,就把請柬扔到一旁了。


  「我先走了,這幾天連續手術,累都累死了。」


  莫北丞嗤笑,「你們醫院除了你,就沒別的醫生了?」


  「我現在不做手術還能幹嘛?喝瓶酒借著酒勁去強了她?」說到最後,話裡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輕佻。


  他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


  只是對商薺,可能是一直處在暗戀的位置,所以,不敢生出那些褻瀆的心思。


  莫北丞:「……」


  「倒還是可以,不過以商薺的性子,肯定會告你強姦,但這個婚,大概就結不了了,說不定等你幾年後出來,她還單身,你還有機會。」


  言瑾之從莫北丞的別墅出來,他穿的和春秋兩季差不多,只多圍了一條粗線的圍巾,除了好看,沒什麼實用價值。


  冬天的風帶著臨江特有的濕潤氣息從衣領和袖口灌進來,他本來還有點小困,頓時就清醒了。


  西褲被吹得緊貼在皮髮膚上,像是敷了層薄冰,冷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沒上車,自虐似的站在那兒把玩著手機,半晌,臉都被吹得麻木了,才僵著手點出通訊錄。


  商薺的名字在第一個。


  他撥出去。


  那邊很快接了,「喂。」


  「出來坐一會兒。」


  商薺已經躺在床上了,裹著被子跟個蟬蛹似的,聞言,想要坐起來,奈何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你出什麼事了?聲音怎麼在發抖啊?」


  「……」言瑾之打開車門坐進去,打火,將空調溫度開到最高,「沒事,就是有點累。」


  你累了要發抖啊?

  這話商薺沒問,「已經很晚了,明天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電話里說吧。」


  「我帶你去吃東西。」


  一聽有吃了,商薺吸著氣,決定克服嚴寒的問題,「那好吧,你說個地址。」


  「不用,我來接你。」


  ……


  季予南來的時候南喬和莫北丞去接機。


  飛機晚了兩個多小時,季予南出來時,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


  一身黑色的長款風衣,九分西褲,手裡挽著個公文包,頭髮勁短,五官凌厲深邃。


  根本不需要刻意尋找,他那一身的強勢氣場,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南喬對季予南沒什麼好感。


  大概是因為他是時笙的丈夫,又對時笙不好的緣故。


  他身後跟著的不是時笙,而是季長瑤,正邁著小跑的步伐費力的追他:「哥,你等等。」


  她一說完就看到莫北丞了,本來還苦大仇深的小臉頓時綻放開來,「三哥。」


  她跑過來抱住莫北丞,強大的衝力讓男人往後退了兩步。


  『啪嗒』。


  季長瑤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三哥,我好想你啊,要不是我哥禁我的足,我早就飛回來找你了。」


  莫北丞回頭看了眼南喬,將像只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的季長瑤扯下來,抿唇,一臉嚴肅的責備,「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沒分寸。」


  季長瑤早就看到南喬了,她的五官在一群接機的人中,是最精緻的一個。


  但她不想理她。


  撅著嘴,「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美國都這樣啊,這是基本禮節。」


  「這是在國內。」


  季長瑤還是一臉不高興,小聲嘟囔:「你老婆都不介意,她都不在乎你,就你瞎緊張。」


  南喬臉上的神情,確實沒有變化。


  莫北丞淡然的臉上有點不悅,不明顯,季予南卻看出來了,扯著季長瑤的后衣領,粗暴的將她拽過來,「胡說什麼呢,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懂什麼。」


  南喬看著季予南,毫不掩飾對他的不歡迎,如果不是時笙,她根本不會來:「時笙呢?」


  季予南冷冷的呲了呲牙,徑直繞過她走了。


  南喬:「……」


  南喬這兩天打時笙的電話都打不通,這會兒看到季予南這副表情,心裡的不安終於凝成了實質。


  她側過臉,緋色的唇漾開了涼涼的嘲諷笑意,「不會是又把人給弄丟了吧。」


  季予南冷冷的看過來,眼眸漆黑得深不見底,微微縮起,壓抑著明顯的怒氣,「沈南喬,我不是你男人,不會包容你,如果你不想再來一次上次的體驗,就閉上你那張嘴。」


  居然從他身邊跑了兩次。


  時笙,你好樣的!

  莫北丞波瀾不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誰惹的你去找誰,不要把怒氣發泄到無關的人身上。」


  季予南眼底的光深沉得晦暗,「我先回酒店了。」


  他走了,倒是將季長瑤留給了莫北丞。


  南喬勾了勾唇,笑得溫淡又涼薄,譏諷的冷嘲,「你去安慰安慰他吧,我估計他現在也挺受打擊的。」


  南喬調查過季予南的背景,富可敵國,隻手遮天。


  卻讓一個女人給耍了兩次。


  莫北丞沒回答她,唇畔勾起淡冷的弧度,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強勢的分開她的五指,和她十指相扣,「不介意?」


  南喬盯著他的眼睛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他問的,是季長瑤吻他臉的事。


  「介意,」她點頭,但從臉上實在看不出有介意的痕迹。


  莫北丞的俊臉布滿了陰鷙的不悅,被壓低的聲音從喉嚨蹦出:「是嗎?」


  季長瑤雖然滿臉不樂意,但也知道,這時候說話不合適。


  站在一旁用腳尖蹭著地板。


  南喬從包里掏出一張濕巾,擦了擦莫北丞剛才被親過的地方,然後一本正緊的回答:「是,介意,所以以後出門護好自己的臉,別又莫名其妙的被人給親了。」


  莫北丞:「……」


  季長瑤惱得不行:「沈南喬,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南喬輕輕巧巧的回答,眼角眉梢都是綿長的笑意,「我要回趟公司,你去忙吧。」


  「我送你。」


  「不用,我約了車。」


  正說著,手機就響了。


  莫北丞盯著她半晌,直到她掛電話,才點頭:「好,到了公司給我打電話。」


  「恩。」


  ……


  南喬先去了躺醫院,昨晚陸伯父就醒了,陸伯母估計是不想給她添麻煩,沒給她打電話。


  還是她在醫院托的一個護士給她打的電話!

  她本來沒打算去找陳白沫,但在樓下花園不巧的碰上了,她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著,腿上打的石膏很明顯。


  南喬第一眼就是因為看到那條石膏腿,才特意朝她臉上多看了一眼。


  「你來看陸焰的爸爸?」


  和昨天的歇斯底里相比,陳白沫今天的狀態冷靜多了,目光諷刺,那種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氣勢一夜之間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南喬也好奇,她明明是普通家庭出生,從小喪父,還有個妹妹,也不是被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怎麼就養成了這樣一副可笑的清高性格呢。


  她和陳白沫,自認不會有相談甚歡的一天,所以,沒打算回她。


  「你就不想知道,莫北丞為什麼會在陸焰那裡?」


  「不管為什麼,你的目的都沒有達到,」她轉過身,抿了一下唇,「陳白沫,我們到此為止吧,你斷了一條腿,就當時賠了陸焰的命。」


  這是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得出的決定。


  其實她這麼執著的揪著替陸焰報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性格里的偏執!


  陳白沫只是笑。


  但那笑容卻讓南喬覺得有些莫名的陰森。


  她沒有去細究,見她不說話,便快步進了住院部大廳。


  陸伯父的病房在十一樓。


  她進去的時候,白橘芳正拿著一本書在讀,因為不怎麼識字,讀的斷斷續續,根本沒有斷句。  南喬聽了好一會兒,才連蒙帶猜的聽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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