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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拿兇器打他了

  傷口已經包紮過了,南喬只需要將他染血的衣服脫下來,再打了盆水給他擦澡。


  浴室里沒有接水的盆子,她下去問容姐借了一個。


  南喬將毛巾浸濕給他擦拭身體,血已經結痂了,「三哥,我的電腦呢?天正的設計稿我還沒畫完,時間有點趕,我今晚熬夜把大廳的部分趕出來。」


  她低著頭,北丞只能看到她精緻嬌艷的側臉。


  男人的眼睛一點點眯起,冷漠的道:「扔了。」


  南喬抬頭,無聲的望著他。


  半晌,才從喉嚨里溢出一個單音:「嗯。」


  男人低頭,唇瓣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臉頰上,一個溫熱而短暫不帶任何情慾色彩的親吻。


  手臂攬住她的腰身,呼吸急促而沉重,低啞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響起:「生氣了?」


  南喬抿唇,「沒有。」


  「你用我的電腦,在書房,沒有開機密碼。」


  南喬其實並不是非要今晚上趕設計,她只是一直惦記著電腦的事,今天才有機會問。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好反悔,「好。」


  上半身擦完,她換了盆水又在床邊坐下,伸手去解男人皮帶的金屬扣。


  她木著一張臉,神情比他在部隊里掃雷還謹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皮帶扣,莫北丞被她看得瞬間就有了反應。


  他壓著她的手,聲音明顯的沙啞,「去工作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這種狀況下叫停,不太像莫北丞平時的作風,他平時雖然也剋制,但如果有了反應,大多數都是在前戲之後,她身體不配合的情況下,才強行克制的。


  南喬的視線落在他臉上足足有半分鐘沒有避開,總覺得這男人今天的態度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讓她覺得不對勁。


  疑惑歸疑惑,但他身上有傷,不適合做劇烈的運動。


  她還是收回手,從床邊站起來,「那我去忙了?」


  「恩,別熬太晚。」


  南喬出去后,莫北丞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赤著腳踩在鬆軟的羊毛地毯上,拉開衣櫥,從最下面取出一套摺疊整齊的松枝綠軍裝。


  他點了支煙,煙霧將他眼裡的神色籠罩的很模糊,粗糲的手指沿著衣服的紋理一點點撫摸!


  在部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像今天一樣,仔仔細細的看過這套象徵著責任、奉獻和犧牲的衣服。


  陳白沫尖利憤怒的聲音穿透迷霧,在耳邊乍然響起,像一柄利器,從耳朵,一直刺進腦子裡:你是個軍人,說話做事的對得起你那一身軍裝。


  而他今天,擯棄了他一貫的原則,做了偽證。


  四周太安靜,安靜過頭就讓人覺得慌!


  他仰著身子往後靠去,閉上眼睛抽煙。


  【不是她推的。】


  【當時也就一兩秒的時間,人的感覺和現實有偏頗也是正常的。】


  【我現在回去有什麼用?像個廢人一樣看著她們跳舞嗎?】


  男人額頭上的筋脈一下下的跳動,他擰眉,抬手摁住痛得厲害的眉心。


  許久才掙開眼睛。


  面無表情的看著掌心下的軍裝。


  抬手扔進了垃圾桶!

  ……


  容姐敲了敲門,低聲說:「先生,吃飯了。」


  他『恩』了一聲,起身開門,「去叫過太太了嗎?」


  「叫過了,太太說等一下吃。」


  莫北丞抿唇,沒說話,直接朝著走道另一頭的書房走過去。


  擰開門進去。


  南喬縮著身子半靠半躺的坐在辦公椅里,身上蓋著薄毯,筆記本里傳出對話聲。


  她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莫北丞開門進來的聲音驚動了她,南喬的目光朝門口看過來。


  有幾分迷茫。


  「你這是在畫設計稿?」男人走過去,在南喬撐著身子要坐起來時,俯身,雙手壓著兩側的扶手,將她禁錮在椅子上,「在想什麼?」


  她慢慢的靠進莫北丞懷裡,這個姿勢,談不上舒服,因為要刻意去遷就,整個腰背都綳直了。


  「我剛才給時笙打電話,關機。」


  「恩,」莫北丞撩起唇角的弧度,半眯著眸,笑道,「他們明天的飛機,你今天把工作做完,明天好好出去放鬆一下。」


  本來打算辦完婚禮,帶南喬去看了心理醫生再去蜜月旅行,時間都約好了,卻一直事情接連不斷,沒抽出時間。


  好在南喬最近失眠的情況也沒有加重。


  「恩。」


  南喬明顯敷衍的應了一聲,她總覺得有些不安,時笙的手機之前從來都是24小時不關機的!


  莫北丞將電腦合上,抬手捏著她的下巴,「還畫不畫圖?」


  「等一會兒吧,走吧,吃飯。」


  「等一下。」


  南喬還在思考男人這句『等一下』是什麼意思,身子忽然被他托抱起來,坐在了辦公桌上。


  莫北丞低頭吻下去,這是個炙熱滾燙且極具侵犯性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接著便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開。


  南喬的身子被抵在堅硬的辦公桌上,別墅的溫度幾乎都是恆溫,書房和卧室的溫度更是偏高,她脫了大衣,只穿了件韓版的蝙蝠袖的粗線大領毛衣。


  背脊磕得有點生疼。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間牛仔褲的扣子上,南喬才一下子扭動著身子抗拒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低叫,「莫北丞,你身上還有傷。」


  「一點小傷不礙事。」


  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也絕對不像他說的那麼無所謂,傷口縫了十幾針,還有幾處深的。


  「我要吃飯。」


  也不算完全找借口,她是真餓了。


  上午急著去陸家,沒有吃飯,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事,中午在醫院,沒心情吃,也沒想到要吃飯,回來就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


  她還擔心他的傷口裂開了。


  要是讓言瑾之跑一趟,知道他們做這種事將傷口扯開了,還不知道要損成什麼樣。


  男人喘著粗氣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我快一點。」


  「不……!」


  低低的叫聲戛然而止。


  男人親吻著她的下巴和耳垂,「我會很快,不會耽誤你吃飯。」


  「莫北丞,」女人的嗓音緊繃,「傷口裂開了我不會縫。」


  「不用你幫我縫,」他的氣息紊亂,沙啞透了,一句話說的破碎不堪。


  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比如:我不進去。


  我會很快。


  我只是吻一下,不會做什麼。


  結束后,南喬整個人都跟散了架似的,又餓又累,身體還酸軟得半點力氣都沒有。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脫下來,墊在了她的後背。


  與之相比,男人只是上衣稍微凌亂。


  他扣好皮帶,走了幾步去抽出紙巾整理,南喬瞪著他,拿起一個藍色瓶子扔在他身上,「你書房裡怎麼會有這東西?」


  莫北丞慢條斯理的接過來,放在一旁,又用紙巾替她清理。


  等一切弄完,他才道:「臨時備用,怕擦槍走火。」


  南喬:「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車裡和浴室也有。」


  「……」


  她現在躺的是書桌,也不能直接睡,不得已,只好強撐著坐起來穿上衣服。


  莫北丞將她從書桌上抱下來,「下樓吃飯。」


  南喬抬手,摸了摸他受傷的位置,指尖一片濡濕,紅紅的染了一手!

  他穿的是黑色襯衫,剛才一番劇烈的運動,都被汗打濕了黏在身上,她又被莫北丞折騰得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根本沒發現他流血了。


  「你這個瘋子,傷口裂開了。」


  「好像是,」莫北丞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給言瑾之打電話。」


  南喬給言瑾之打電話,「他受傷了,流血不止,需要縫針。」


  莫北丞:「……」


  最多也是傷口裂開,她是有多希望他流血不止?


  從他受傷已經說過兩次了。


  言瑾之忙了一天,最近醫院的事情特別多,除了每天堆積的手術,還要忙著處理院里內部事情,一天下來,躺上床就想睡了。


  「縫針?你怎麼他了?」


  他不知道陳白沫拿輸液瓶捅了莫北丞的事,而莫北丞在他眼裡,幾乎和『受傷縫針』這個詞聯繫不起來。


  「你拿兇器打他了?」


  莫北丞也只有對女人不會還手了,但一般的女人能打到他嗎?不還手也會避啊,又不是智障。


  南喬:「……」


  「他是被打了,但不是被我打的。」


  她掛了電話,莫北丞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雖然不是你打的,但怎麼的,我也是因為你被打的,這種時候是不是該表現的感性一點?」


  南喬靜默了片刻,「我已經讓你剋制了,是你自己不聽勸一意孤行,所以,即便掛掉了也是自找的。」


  「呵,」男人低笑一聲,「真是沒良心。」


  莫北丞身上並無半點狼狽,身形依舊筆直端正,「去房間。」  南喬以為他的潔癖又犯了,不願意穿這又是血又是汗的衣服,「你在沙發上坐著,我去卧室給你拿衣服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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