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是不是陳白沫
季予南並不是窮凶極惡的歹徒,更沒想過要拿一個無辜女人出氣,會掏槍,完全是事出緊急。 他眯起眼睛,收了槍,臉色冷冷的,帶著明顯的厭惡和鄙夷,「她的朋友,果然和她一個路數,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既然不知道,那就餓著吧,最好祈求上蒼,讓她早點給你打電話。餓死的
人,容貌可不怎麼好看。」
他怒氣沖沖的拂袖離開。
傭人將剛擺上的餐點、茶水又全部撤了下去。
南喬躺回床上。
時笙回國了?
那她會去哪兒?
她沒有火急火燎的去撥時笙的電話,季予南既然都找到她這裡,證明時笙的電話肯定也打不通了。
而且,她剛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看見她的包,估計是被收走了。
不過,這才符合綁架的正常路數。
要是季予南有恃無恐,她反而覺得憋屈。
沈家怎麼說也是名門大家,他季予南再怎麼隻手遮天,那也是在美國,這是國內,強龍不壓地頭蛇。
……
莫北丞知道南喬不見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客廳里,所有的燈都開著,燈光雪亮!
保鏢和保姆戰戰兢兢的站在客廳里。
南喬回來的時間一向不固定,外加今晚莫北丞也沒回來,所以,他們也沒有留意。
直到莫北丞回來后,問了句:太太呢?
他們才知道太太不見了。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一雙眸子像是潑了濃墨,黑沉的可怕。
他又一次撥了南喬的電話,那頭還是客服冷冰冰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莫北丞冷漠的掃了眼垂首立的筆直的一眾保鏢,厲聲說道:「都給我出去找,杵在這裡幹嘛?」
他去車庫取了車,一臉冷漠的開了出去。
道路兩邊沒有人。
黑沉沉的大樹遮天蔽日,在晚上只顯出一個大概的輪廓,透著陰森恐怖的感覺。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綳起了明顯的經脈,青色的,一條條,貫穿了整個手背!
沈南喬不是那種關機、失蹤,惡作劇的人。
今晚也沒聽說設計部有應酬。
她在臨江,除了木子之外,基本沒什麼朋友……
木子。
他一腳踩在剎車上,車子頓時停下,車胎在地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音。
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五分鐘之內,我要木子的電話。」
今晚的應酬他和莫北丞一起的,這會兒也是剛到家,剛脫了衣服泡在浴缸里,又困又累,還喝多了酒,眼睛都不想睜,「木子,誰啊?」
「皇家一號的經理,沈南喬的朋友。」
喬瑾槐這會兒暈著呢,思緒天馬行空,「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寂寞難耐也不能找人家朋友吧,要什麼樣的,我給你找幾個。」
如果喬瑾槐這會兒在他面前,莫北丞絕對一巴掌拍他腦門上。
他仔細看著前面的道路,「沈南喬不見了。」
「什麼?」
喬瑾槐陡然清醒過來,從浴缸里直坐起來,手一滑——
『噗通』一聲。
手機掉進盛滿水的浴缸里了。
「你喜歡看我也得挑時候啊。」
他爆了句粗口,從浴缸里將手機撈出來,還沒有關機,莫北丞已經掛電話了。
甩了甩水,點開通訊記錄,剛找到皇家一號宋總的名字,手機黑屏了。
喬瑾槐:「……」
這真他媽的。
運氣背。
他從浴缸里起來,家裡沒座機,他也沒有莫北丞那麼大的排場,保鏢成群,這套公寓就他一個孤家寡人。
這個點,商場也關門了。
喬瑾槐裹著睡袍去敲隔壁的門!
沒幾秒鐘,門就開了。
是個中年婦女,身材挺不錯,臉普普通通,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喬瑾槐幾圈,轉身往裡走,「進來吧。」
喬瑾槐心想,我草你媽,我來借個手機,還需要進來。
但婦女已經進了卧室,「我去洗澡,你在客廳里看會兒電視,我很快的。」
後面還嘟囔著說了句什麼,喬瑾槐沒聽清。
「美女,我不看電視,你也先別洗澡,我……」
就是來借個手機。
婦女從卧室里探出頭,臉色不好,粗暴的打斷他的話,「讓你看電視就看電視,我今天包了夜的,你這麼急,難不成還要去趕下一場?」
包夜。
喬瑾槐一口血差點沒噴到天花板。
他都是老司機了,怎麼可能聽不懂這話的含義。
喬瑾槐一張臉冷的能滲出水了,「大姐,我跟你藉手機用用,我就住你隔壁,手機剛才掉浴缸進水了。」
「大姐?」那女人一聲鬼哭狼嚎,「你叫我大姐?你給我滾出去。」
喬瑾槐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個潑婦拿著掃帚掃地出門。
對方是個女人,他也不能動手,躲散不及,被拍了幾掃帚!
防盜門在他眼前『砰』的一聲甩上。
喬瑾槐碰了一鼻子的灰,心情糟透了,「神經病。」
……
莫北丞等了十五分鐘,才收到喬瑾槐發來的簡訊。
撥過去。
一直響到自動掛斷。
他猛地砸在方向盤上,喇叭聲『嘟』的一聲打破了周遭的安靜。
他親自開車去了皇家一號。
木子正在忙,即便用了員工的對講機呼叫,等到她,還是費了些時間。
經理辦公室。
莫北丞一身白色襯衫配黑色的長西褲,矜貴冷漠的氣勢壓在人的心頭,眼底全是凜冽的寒芒,木子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臟都緊張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沈南喬來找過你沒有?」嗓音是沒有起伏的冷漠。
「沒有,南喬怎麼了。」
「你想想,她可能去哪?」
南喬不見了?
木子下意識的去拿手機撥她的號,莫北丞擰眉阻止她:「不用打了,關機,你想一下,她可能會去哪?」
「可能會去哪?」
木子皺眉。
以前還有個藤井小區。
現在,她真不知道南喬會去哪。
臨江,除了陸焰……
陸家?
不對,她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這麼晚了還在陸家叨擾,陸伯父身體不好,十點鐘就準時睡覺了。
她對著莫北丞怒目相對,「你跟她吵架了?」
莫北丞:「……」
他真的很佩服她的腦迴路,想到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著調。
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硬邦邦的丟出兩個字,「沒有,想到了給我打電話。」
他轉身快步離開了。
等他走遠,木子跟經理請了假,出門攔了輛計程車,報了個地址。
……
失蹤需要48小時才能立案,莫北丞一個電話,臨江所有警察都出動了。
人跡稀少的街道上,偶爾有一兩聲抱怨聲傳來,「一個成年人,幾個小時聯繫不上算什麼大事?需要這麼興師動眾嗎?有錢人就是小題大做,浪費國家警力支援。」
「行了,少說兩句找人吧,找到了大功一件,找不到你就等著承受莫三少的雷霆之怒吧。」
那人不屑的哼了聲:「他難不成還能把警局給端了?」
「那可說不一定。」
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來。
但都沒有任何消息!
莫北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誰跟他說話都覺得像是在地獄里走一遭。
凌晨五點,喬瑾槐的秘書打來電話,「莫董,找到搭載沈小姐的那輛計程車了,在郊區,車上沒人,是套牌。」
莫北丞抿著唇,壓抑而煩躁。
情緒緊繃到極致,整個人都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弦。
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莫老爺子。
聲音犀利冷銳,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聽說,你勞師動眾,翻遍全城在找一個女人?」
「是。」這事他不打算瞞,也瞞不住。
「莫北丞,我命令你,立刻把人給我撤了,為了個女人,你這麼大費周章,是嫌莫家這棵大樹不招風是不是?」
「爺爺,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不會給莫家添丁點兒的麻煩。」
「處理好?你怎麼處理?你中將的職位都沒了,你現在就是個沒權沒勢,只有幾個臭錢的商人,你拿什麼處理?你憑什麼處理?」
莫老爺子一大早接到電話,氣的只差沒有立刻讓司機開車去莫北丞的別墅,劈頭蓋臉的揍他一頓了。
誰教他這麼高調張揚的?他打拚了一輩子的東西,不是用來給他找女人的。
「對不起爺爺。」
莫老爺子怒道:「是不是又是陳白沫那個惹禍精?」
莫家的人,還不知道他和陳白沫分手了。
所以,見他這麼大費周章,理所因當的認為他找的人是陳白沫。
莫北丞微微擰眉,即便他和陳白沫分手了,也不喜歡聽到別人詆毀她。
這和感情無關,純屬個人習慣。
即便是他以後和沈南喬分了,也不容許有人在他面前說她半點不好。
「不是,我和白沫已經分手了,我讓人找的是你孫媳婦,等以後時間合適,我再帶回來見您。」
「孫媳婦,什麼孫媳婦,我孫媳婦好好兒的……」他話音一頓,悟明白其中的意思,「莫北丞,你混蛋小子什麼時候結婚了?結婚你也不告訴家裡一聲,你是要造反了是吧。」 有電話進來,莫北丞掛了電話,那頭,莫老爺子聽到嘟嘟的忙音,氣的將手杖都給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