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那個賤人
莫北丞的車上了三環高速,往出城的方向駛去,陳白沫剛才給他打電話,說是在明清山附近被人跟蹤!
他再撥過去,就一直無法接通。
「shit。」
莫北丞爆了句粗,將手機扔在儀錶盤上,油門下壓,車子轟鳴的竄出了老遠的距離。
到了明清山,言瑾之和喬瑾槐還沒來,山腳下,他看到陳白沫的車子,車門打開,人卻不見了。
旁邊還有兩輛新車,沒有牌照。
莫北丞看了眼黑黝黝的山頂,從車裡找出手電筒、一把瑞士軍刀,翻過護欄,循著踩踏的痕迹上了山。
下面一片是土坡,再往上走,地上長了雜草,就辨不出腳印了!
這片山很大,又是晚上,樹木遮天蔽日,看路都困難,更別說是尋人了。
因為不知道情況,他不敢貿然出聲,怕驚動歹徒,反而讓陳白沫陷入險境。
周圍很安靜,不時有鳥兒被驚擾,撲騰著翅膀飛走。
莫北丞在軍營里受過無數次野外生存的訓練,比這惡劣的環境都呆過,不只要面臨生存的考驗,還要時刻防備著『敵人』的偷襲。
就這對他而言,著實不算什麼。
他走的極快,一路小聲的喊『陳白沫』的名字。
一個小時,才搜查了不到四分之三的範圍!
時間越久,他越是急迫。
那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但又有誰會這麼大費周章的爭對一個普通女人呢?
莫北丞不停的給陳白沫打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卻無人接聽。
手機發出『嘀嘀』兩聲低電量提醒的聲音。
為了喬瑾槐他們等一下能聯繫上他,他不得不調成省電模式,將手裡放回了褲兜了。
沒隔一會兒,喬瑾槐他們就帶著警察到了。
莫北丞鬆了口氣,「隨時保持聯繫,對方至少有六個以上的人,我在東面,你們分成三撥,從其他三面搜上來。」
剛才他在上山的時候研究過地上的腳印,至少發現六種不同的鞋底花紋,但都被踩的很亂,他不能確定。
「三哥,你小心點。」
掛斷電話,莫北丞關手機時看了眼屏幕,正好瞧見通話記錄里南喬的名字。
鎖屏的動作一頓。
唇角微勾,兀自笑了一下。
他走的匆忙,將她一個人留在餐廳,不知道她會不會尷尬!
不過想想,她那樣的性格,大概是不會的。
片刻功夫,他已經從那種旖旎的心思里回了神,收起手機,面上又恢復了緊繃的狀態。
『啪』
一根枯樹枝斷掉的聲音!
聲音很小,很快被蛐蛐高昂的叫聲給掩蓋過去了。
莫北丞一路疾走,並沒有避開什麼,踩到樹枝很正常。
他的腳步慢了一慢,幾乎在後面的人朝他撲過來的同時,身子一矮,從側邊避開了那人的攻擊。
那人有備而來,莫北丞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反射著手電筒的燈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手臂上已經被劃了一道。
刺啦一聲,布料被劃開。
血腥味瀰漫。
莫北丞一腳踹過去,正中那人腹部。
那人疼得彎腰,根本沒力氣再反抗,被莫北丞反手扣住,壓趴在地上,「人呢?」
「有本事你自己找,那個賤貨,說不定已經被我兄弟弄死了。」那人呸了一口,吐出嘴裡的泥沙。
莫北丞冷笑著將他的手往上抬了抬,一聲慘叫劃破了安靜的夜空,論折磨人的手段,他隨手拈來都能讓他生不如死。
「你們為什麼盯上她?」 那人疼得冷汗盈盈,咬牙切齒的道:「我們華總給她面子,她說要介紹個人來公司上班,我們華總勉為其難的收了,上上下下不知道打點了多少關係,媽的,一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就行了,居然還他媽吸
毒、窩藏毒品,還把我們華總也牽連進去了,不給她點教訓,老子心裡這關過不去。」
「不做違法犯罪的事,還怕牽連?」
「哪個公司沒有點腌臢的事?稅本上的賬目,你莫三少敢保證你是清澈見底的?」
莫北丞沒工夫跟他閑扯,「其他人呢?」
「不知道,陳白沫那賤人跑的快,我們分頭追的。」
「啊。」
遠處突然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
這聲音,起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
就像是音調剛起,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白沫。
莫北丞鬆開那人,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個音,但他已經辨出來大概位置了。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他到的時候,那一片除了陳白沫,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了。
她躺在地上,身上有血,已經暈過去了,不辨生死!
「白沫。」
他在她面前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不嚴重,就腰那裡被劃了一道口子。
不深。
看樣子是對方捅刀的時候她躲開了,那人慌亂,見出血了,就跑了!
莫北丞拿手機給言瑾之打電話,俊臉緊繃,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戾氣,「白沫受傷了,帶醫藥箱上來,我開定位。」
有了定位。
他們上來的很快。
言瑾之給陳白沫簡單的止了血,「三哥,血是止住了,但有沒有其他問題還需要去醫院做個具體檢查,這裡山路,白沫姐現在的狀態肯定沒有辦法走下去,你背她吧。」
他其實沒多想。
莫北丞的體力是他們三個中最好的。
背個人下山完全沒問題。
他和喬瑾槐爬了趟山,累得夠嗆,這會兒自己走下去都費事,要再背一個,估計要明天早上才下的去了。
而且,陳白沫和莫北丞的關係,這背人的活,他和喬瑾槐做都不適合。
莫北丞穿著黑色的衣服,光線又差,所以,誰都沒看出他也受了傷。
「恩。」
他應了一聲,蹲下,言瑾之和喬瑾槐將陳白沫扶起,放到他背上!
警察要留下善後,調查證據,下去的就他們三個。
下山比上山容易。
莫北丞背個人,腳程還比他們快,喬瑾槐和言瑾之雖然也經常出入健身房,但沒在這種烏漆抹黑的環境下爬過山啊。
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上面下來的。
手掌和膝蓋都磕破了!
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山腳了。
莫北丞因為一隻手受傷,不能用力,陳白沫全部的重量都集中在沒受傷的那邊肩膀上,將她放到車上,半邊身子都麻了。
「三哥……」
喬瑾槐握著他的手臂,本想讓他坐後面照顧陳白沫,他開車。
結果,觸到一手的黏膩。
拿到眼前一看,一手的紅。
「你受傷了?」
他這一嗓子喊的,直接將身子已經坐進車裡一半的言瑾之給震的彈跳了起來,「誰受傷了?誰受傷了?」
「你趕緊來看看,三哥這衣服都被血浸濕了,」他將言瑾之拖過來,「受傷了還背人下山,還要不要命了。」
「我要不背,你們現在都還在上面。」
喬瑾槐:「……」
言瑾之:「……」
他直接拿紗布隔著袖子草草一裹,「先止血,到醫院消毒縫針后再重新包紮,就你對醫生這態度,就不該給你包,直接流血至死算了。」
玩笑開完,迅速上車,往最近的醫院方向開去!
車子里很安靜。
也沒開音樂,莫北丞看著外面出神,直到一聲低低的啜泣聲響起。
莫北丞側頭,陳白沫已經醒了,蜷縮的身子微微顫抖。
低低的啜泣聲從她掩面的雙掌中傳出。
莫北丞這車前排和後排是有隔板的,他按了個按鈕,將隔板升起來。
陳白沫向來好面子,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的失態,估計實在忍不住了,才哭的!
剛才的情景,她也嚇壞了。
哭出來也好。
陳白沫咬著唇,身子抖成篩糠,好半天才止住哭聲,「為什麼?莫北丞,為了個沈南喬,你的原則都不要了嗎?陸然吸毒,他還藏毒,你把他撈出來,你讓別人怎麼看你?」
「那是我的事。」莫北丞皺眉,並不想多談。
「你的事?」陳白沫冷笑,她失望透頂的看著莫北丞,不說話,眼淚一串串的落下。
無聲勝有聲。
她是真的怕了,這次她對陸然下了狠手,那個男人出來,一定不會放過她。 兩年前,他就差點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