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生如夢
話分兩頭。
就在常生趕路之時。
張鐵漢帶著幾十人連忙趕路，來到了常家莊，常家莊的人都以為山賊來了都嚇得閉門不出。
隨後張鐵漢等人來到常府門前，敲了敲大門，好巧不巧開門的正是張鐵漢的爹。
見到自己的父親，張鐵漢連忙跪下說道：“爹，孩兒終於見到您了。”
張老正要說什麽，又見到張鐵漢身後幾十個流氓大漢的模樣，怒罵道：”你個混賬東西，你來幹什麽？你難道是想搶奪常府的財產？”
隻見陸陸續續的常府所有的人全都扛著鐵鍁、掃把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
張鐵漢連忙解釋道：“爹，不是您想的那樣。”
隨即連忙遞了封信給張老說道：“這是常生少爺讓我交給常家主的信！”
聞言，常富貴連忙上前打開信，隻見信上把事情的經過說的一清二楚。
而後張鐵漢又向張老以及常府眾人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番。
與常生信中所描述的別無二致。
隻見張老打了張鐵漢一巴掌說道：“還好你們沒有釀成大錯，否則我就算下了地獄做鬼也饒不了你。”
張鐵漢傻嗬嗬的笑著點了點頭連忙稱是！
見此，常富貴說道：“你們所言確實不虛，生兒也提到了你們今後的計劃，生兒讓我給你們一千兩銀子做成本！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千五百兩，日後一定要好好做人，不要辜負生兒！”
聞言張鐵漢等人連忙跪下磕頭說道：“謝謝常家主，沒想到您家一家都是活菩薩，我們一定不會辜負常生少爺。”
眾人收下了銀兩便買了一處建築當做總部，總部取名叫做：常生聯盟。還在聯盟門口立了常生的雕像。
而後，他們果然像常生吩咐的那樣，專門護送上京趕考的書生。有錢的適當給些錢，沒錢的也無償護送。
久而久之，常生聯盟的名聲響徹了大江南北。有的家境殷實的趕考生竟會給他們幾百兩銀子。
越來越多對生存無望，或者正在當強盜的人也紛紛加入常生聯盟。
今後幾年常生聯盟的分盟開遍了整個國家。
而且每年聯盟都會無償贈送給常府幾萬兩銀子。
常府的家業也變得越來越大!
當然，這一切常生從來不會看到。
話又說回來。
常生和雅兒在離開張鐵漢等人後，一個月後終於見到了京城的外貌。
可是，京城城牆之外，卻和長生想象中的不一樣。
常生眼前所見，京城城牆之外，餓殍遍野，四處哀鳴。
見此，常生雙腳不停使喚，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雅兒見到長生如此模樣也是哭泣地摟著常生的頭安慰道：“少爺，少爺，我們不看了！我們不看了！我們進去，等少爺考取功名之後再來幫他們罷。”
隨即見此雅兒攙扶著長生站了起來，一點一點向京城之內走去。
京城門口的守衛攔住兩人說道：“幹什麽的？”
“我是護送少爺進京趕考的。”雅兒說道
“可有鄉試通過的證明？”守衛繼續問道
隨即雅兒便把行囊內鄉試通過的證明拿給守衛看，守衛看了看便讓兩人進去了。
進入京城，雅兒便找了一處客棧住下。隨後雅兒買了飯菜，常生也吃不下，隻覺得喉嚨內疼痛萬分。
隻好陪著常生躺在床上休息。
第三日，常生重新整理好心情在雅兒的護送下，去參加考試。
進入大門後，常生回頭看了看門外的雅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雅兒見到常生回過頭來看自己，不覺心中一喜衝常生喊道：“少爺加油！我在外麵等你！”
考試官發了卷子，常生低頭看去，隻見試卷的題目是：生來為何？
常生見此笑了笑，抬頭望向天空，想到自出生以來所經曆的種種事情。
看到此時父母親在家中期盼自己奪取功名的目光，
又看到姨娘在後院月下悲泣
看到兄長對自己憤恨的眼神
又看到雅兒在門外期待著自己走出去
看到京城之內處處笙歌，酒池肉林
又看到城牆之外遍野餓殍
看到自己呱呱落地
又看到自己右手中的毛筆。
常生不禁笑了笑，又不禁流下眼淚，隨即折斷了毛筆劃破左手手腕處的血管。
用僅剩的半隻毛筆，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大字：愧
考試時間到，監考官，一一進入考生房間內收了試卷。
也看到因流血過度死去的長生，但是還是把他的試卷提交了上去。
此時雅兒看到眾多考生陸續走了出來，卻不見常生的身影，心裏不禁的顫抖了起來。
隻見一個護衛抬著渾身是血的常生的屍體走了出來，喊道：“有沒有人是這個考生的家屬？”
雅兒連忙走過去，看到常生的臉，顫抖著說道：“是、有！我是！我是他的家屬。”
守衛而後說了什麽雅兒也沒有聽進去。
雅兒隻是摸著常生的臉，隨即夾雜著眼淚笑了起來，喃喃道：“少爺，終於結束了，這下少爺解脫了，可以回家了。休息一夜，等考試成績下來，明日我便帶你回家。”
隨後雅兒把常生背回了客棧。
這一夜雅兒依舊睡在常生身邊，微笑一直掛在嘴邊。窗外的風也不忍打擾兩人，吹的格外靜謐…
第二日，報喜的人來到客棧大聲喊道：“考生常生可是在此地住居？”
聽到喊叫聲，雅兒連鞋都沒來得及穿連忙跑下樓去說道：“在！我家少爺在睡覺，可~可是我家少爺高中了？”
隻見此人欣喜地回答道道：“是啊，恭喜你家少爺僅憑一個‘愧’字便金榜題名，高中狀元！這是皇上提名狀元的聖旨，您請收下。”
雅兒興奮的接過聖旨，而後連忙跑回樓上對著常生說道：“少爺真厲害，少爺居然高中狀元了。這下也對得起常家列祖列宗了。好了，少爺，我給老爺他們寫封信，然後我就帶你回家！”
隨後隻見雅兒寫了封信，信上說道：恭喜老爺、夫人，少爺高中了，高中狀元，裏麵有皇上提名狀元的聖旨。少爺可真是厲害，僅憑一個‘愧’字就奪得榜首。不過，少爺已經隨風去了，雅兒也要跟著少爺走了，希望老爺們不要傷心，少爺終於解脫了。在陰間的路上雅兒一定悉心照顧少爺。最後，少爺這個字想必是抹平他傷痛的夙願，希望老爺能夠明白。保重、珍重！
隨後雅兒把信和聖旨寄了出去，便隨著長生去了。
兩日過後，常府。
“老爺、老爺，少爺寄信回來了。”伴隨著一陣呼喊聲，
整個常府的人都連忙興奮地跑了出來。
常富貴指著一個丫鬟說道：“念！念信裏生兒說了什麽？是不是高中了？”
隨即丫鬟打開書信，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恭喜老爺、夫人少爺高中了……保重、珍重！”
直到聽完最後一個字，隻聽整個常府傳來震耳欲聾的哭聲。
“生兒！生兒！爹對不起你，爹不該讓你愧疚，爹不該啊……”常富貴跪在地上哭道。
隻見常繼也跪在地上眼角通紅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弟弟。是我！是我的錯，是我逼死你的~”隨即常繼跪著跑到常富貴身前說道：“爹，對不起，是我逼死了弟弟！你打死我吧！求求你打死我吧！”
然後，常富貴卻抱著常繼的頭，痛哭道：“繼兒，爹對不起你，對不起生兒啊……”
隻見張老，顫抖著拿著狀元聖旨，走到常富貴等人身前說道：“老爺，您不要難過了。雅兒信裏不是說了嗎？少爺解脫了，常家祖墳上冒青煙，少爺給常家光宗耀祖了。您不要哭壞了身子，辜負少爺的囑托啊！”
聞言，常富貴接過狀元聖旨顫抖著聲線說道：“對~對！張老說的對，繼兒，你們也不要難過了，我們一定不要辜負生兒生前的願望，一家人好好生活下去。”
此後，常富貴對待常繼態度就像對待常生那樣，常繼的母親也被接到前院。
而常繼也性格大變，接手常家的經營事業，時常接濟百姓。
經過常府以及常生聯盟的不懈尋找下，終於在一個月後找到了常生和雅兒的屍體。
接回常府…
此刻常府的祖先牌坊屋內安安靜靜地放著兩個碑牌一個寫著:第八十代常家主——常生！
在其旁邊另有一個碑牌寫著：常生之妻——雅兒！
此刻在陰間，常生像是遊魂野鬼一般搖曳著身子漫無目的的走著。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喚醒了常生的意識。
“少爺！常生少爺！等等雅兒。”
常生轉身望去，發現雅兒也跟了過來。
等雅兒走上前來，驚訝地問道：“雅兒，你怎麽也來了？”
雅兒笑道：“在五年前，雅兒就說過，要是少爺死了，雅兒也陪著你死。”
聞言，常生抱住雅兒說道：“謝謝你雅兒！”
隨後又歎道：“我應該是個不孝子吧，父親把我養這麽大，我卻一聲不吭的走了！”
隻聽雅兒此時突然笑道：“咯咯，少爺何出此言，什麽父親？什麽不孝子啊？走到這橋的對麵，你還是你，雅兒還是你的雅兒。”
常生愣了愣，隨即拍了拍自己的頭恍然大悟道：“是啊！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走罷雅兒。”
說罷便牽著雅兒的手向橋對麵的漩渦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