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
眼前人蒼白、瘦弱、嬌怯,教人完全不能把她與案子聯想在一起。
馬力行徐徐籲口氣,攤開“口供簿”,問:“姓名?年齡?職業?”
“丘思凱、22歲、會計文員。”
“你和受害人曲應韻是什麽關係?”
“我愛她,她愛我。”
“即是戀人關係?”
“不單是戀人,她還是我的媽媽、老師、知己、戰友,一切一切……”
“你們是怎樣認識的?”
“一年前,我到她公司麵試,她是主考官——我們一見鍾情。”
“哦?她馬上聘請了你?”
“不,她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即使多喜歡,也不會表現出來。”丘思凱輕咬唇片。“她按照既定招聘程序,筆試、口試、團體麵試,最後才錄用了我,叫人挑不出半絲毛病。”
“那麽,你加入她的公司後,她便乘機接近你?”
“那有這麽輕浮?”丘思凱兩頰顯現絲絲粉紅。“她對感情認真、執著,她深思熟慮了足足三個月,才決定順從內心的渴望,對我展開追求。”
“哦?她采取了什麽手段?”
“她把我安排在離她不近也不遠的位置,目光總在我身上流連,對我準備的報告總是特別關照,再三檢閱……”
馬力行不禁輕輕打斷她的話:“聽起來隻是一般上司對下屬的態度,沒什麽特別……”
“不,她還請我吃午飯、送我回家、情人節送花……”丘思凱搶著說:“我和她也是含蓄內斂的人,太激烈的示愛舉動不單是她做不來,我也不喜歡。”
“但曲應韻是有太太的,還是公司的合夥人。”馬力行皺起眉頭:“你明明知道這段情不會有好結果,還是甘心情願當小三……”
“真愛就是持久忍耐。”丘思凱閃著星星眼:“而且,她一直在努力擺脫那女人-——隻要我堅持下去,一定可以得到一個完整的她。”
“哦?她親口答應會把你「扶正」?”
“才不用她的嘴巴說-——她一直在做,我在看。”丘思凱一臉溫柔:“她找新房子、找新合夥人、籌備豪華旅行,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
“但沒有她的親口承諾,你怎能確認她的心意?”
“我了解她猶如了解我自己。”她抿抿嘴:“我們溝通很多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笑容……”
“最後一個問題-——”馬力行歎了口氣:“你捅了她,是氣她欺騙你的感情吧?”
“才不。”丘思凱吸吸鼻子:“是她被那女人纏不過,十分痛苦,又沒有勇氣自殺,我才迫著出手,讓她一了百了……”
“你說,是她求你捅自己的?”馬力行大吃一驚。
“對,她臉上的表情寫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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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丘思凱的口供,曲應韻張開的嘴巴一直沒有合上。“她……她……”
“別激動!”馬力行嚴肅地說:“你快坦白說清楚,你跟丘思凱之間,是否真如她所說……”
“天!她隻是公司裏的一名普通員工,我見她總是看著我傻笑,我也隻好回她微笑。”
“什麽吃午飯、送回家、送花等都是一般辦公室禮節——不信你可以問問公司其他同事。”
“而且,我跟太太的感情十分穩固——我們正計劃換房子、擴張公司、再度蜜月……”
麵對著這兩份截然不同的口供,馬力行隻覺兩個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