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橋段

  我和女友嫦拍拖四年，已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這一陣子，嫦有點古古怪怪。
——

  行蹤不明，打電話常被接駁去留言信箱，發信息過了半天才回複。


  我問她理由，她顧左右而言他。


  我跟好友說起，她讓我提防嫦是否有外遇。


  我深知嫦的品性，絕不會做出對我不起的事來。


  話猶在口邊，居然給我瞥見嫦正和一個帥氣的TB手牽手走進餐廳。


  我想上前去質問她，雙腳卻像是給黏在地上。


  嫦也看見了我，她臉色不變，挽著TB來到我跟前：“嗨！真巧！”


  “你——”急怒攻心，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給你碰見，也不用多費唇舌了——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我緊緊握著拳頭。


  “還要問原因麽？”嫦高舉著和TB相握著的手，然後揚長而去。


  我傷心欲絕，整天到酒吧買醉。


  這個晚上，半醉中，我看見舞池中有張熟悉的臉孔。
——

  嫦的新歡居然和人在跳辣身舞。


  我一時氣血上湧，衝上前去把她撞倒地上。“見一個愛一個，你怎麽對得起嫦？”


  她的女伴擋在前麵：“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是我老公。”


  “你居然已經結婚了？”我更氣得打了TB一拳：“你怎麽還去招惹嫦？我打死你這個人渣！”


  TB一邊閃避，一邊大嚷：“你誤會了，是嫦叫我幫她演場戲……”


  “你說什麽？”


  “你去找她吧！遲些怕來不及了……”


  不待她說完，我已拔足離去。


  我直接找上嫦的家。


  我按門鈴，嫦卻不肯開門，隻隔著門兒跟我說：“你還來幹嗎？”


  “你讓我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有話便說，我在這裏也聽得見。”


  “開門吧！當我求求你。”


  彷佛過了半個世紀，大門終於給打開，眼前出現了一張憔悴不堪的臉容。


  “嫦——”


  “有話快說。”


  “我剛碰到你的新歡，她說你跟她演戲騙我。”


  “.……是的，我是騙你。”


  “為什麽？”


  “我得了癌症。”嫦的眼淚徐徐滑落：“我不能連累你。”


  我不禁啞然。“患絕症扮變心”這麽老套的橋段，她居然會用上？


  “你也太少看我了。”我很生氣：“我既已答應了要照顧你一輩子，便是一輩子，少一天都不行。”


  “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我打斷她的話：“現在醫學昌明，隻要治療得法，即使是患癌症，康複率也是很高的。”


  “再退一步說，就算最終治不好，讓我伴著你走餘下來的路，這是我的權利。”


  “我患的是卵巢癌。”嫦垂下眼睛：“因發現得早，還是第一期，醫生說隻要動手術，痊愈的機


  會很大。”


  “那不是很好麽？”


  “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她低吼：“要動手術把卵巢和輸卵管割掉——我再也不能為你生孩子

  了，你還跟我結婚幹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跟你結婚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孩子？”我又好氣又好笑：“何況，你不能生，就由我來生，還不是一樣麽？”


  “可是……”


  “沒有可是。”我板著臉：“你明天回公司請假，我們馬上飛往加拿大注冊，再也不給你反悔的機會。”


  嫦哭笑著投進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