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大理尖刀(2)
第489章 大理尖刀(2)
趙洞庭已飄身立於龍輦之上,用望遠鏡看到大理軍分成數股向著軍中殺來,頓時看出他們的意圖。
這數股大理軍,都是尖刀。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徹底沖亂宋軍軍陣。
如此,他們才有更大的勝算。
因為這時候宋軍已是頗為慌亂了,當他們衝進來時,只會更為慌亂。
若是大軍徹底慌亂起來,縱是有再多的火器,又有什麼用呢?
看著數股黃塵以極快速度接近大軍,趙洞庭凝著眉頭喝道:「傳令,盡全力擋住大理騎兵。」
步卒衝鋒力度遠遠不如騎兵,並不像騎兵那樣具備威脅。而只要軍陣不徹底亂掉,宋軍還是有很大勝利希望的。
趙洞庭行軍打仗至今,已非當日吳下阿蒙。
他的命令,很快有傳令兵將其傳達下去。
宋軍中趙與珞、金灝、江修、苗右里等將率著麾下或多或少步卒,匆匆向著大理軍迎去。
趙洞庭持劍立於龍輦之上,遠眺鼓響的山腰處,嘴裡喃喃,「秦寒,呵,你倒真是沒有讓我失望。」
龍輦內,圖蘭朵忽地從裡面躥出來,向著大軍外頭跑去。
她剛剛始終盯著洪無天,發現洪無天走到蒙托旁邊去,看準這個機會,自然想要離開。
她可不想再被趙洞庭當作人質。
但是,她卻低估趙洞庭的實力了。
以趙洞庭如今的本事,豈還是當初那個被她一記毒針放倒的角色?
看到圖蘭朵忽然出輦往外跑去,趙洞庭的嘴角勾起些許冷笑。
明珠公主是他和忽必烈談判的籌碼,亦是他和李望元合作的橋樑,他怎的會放他走?
除非是大軍徹底被大理軍滅掉,要不然,哪怕只剩他自己,他也是不會放過圖蘭朵的。
只是瞬間,趙洞庭的身影從龍輦頂上飄忽而下。
他修習君天放的逍遙遊,步伐飄忽,身形亦可謂是瀟洒之極。
披風擺動間,他的身影便已是接近圖蘭朵的後背,「你要去哪?」
圖蘭朵滾落到地上,抄起把雁翎刀來,折身揮刀:「本宮要殺了你這惡人!」
她竟也是練過武的。只是,實力有些上不得檯面。
趙洞庭連歸元劍法都沒使,只是運轉內力,輕飄飄揮劍,便將圖蘭朵的刀格擋開去。
他渾身劍意勃然而發,如同潮汐,更是瞬間讓得圖蘭朵俏臉微白起來。
到現在,趙洞庭的劍意已是愈發精深。
兩人面對對,劍意突然迸發出來,內功連下元境都不到的圖蘭朵如何招架得住?
她只覺得有重鎚錘在自己的胸口,瞬間連呼吸都是有些不暢起來。
等到再欲揮刀時,趙洞庭那純黑的湛盧劍,劍尖已是停在她的喉嚨前。如蛇信,隨時都能噴吐。
大名鼎鼎的明珠公主愣住了。
她怔怔看著趙洞庭。
以往她在大都時,打遍大小膏粱子弟,讓她自以為極強。可現在,趙洞庭卻讓她認清楚現實。
趙洞庭年歲相較於她甚至還要小些,怎會這般強?
明珠公主心中生出強烈的挫敗感,也終於隱約察覺,以前大概是那些人忌憚自己公主身份,不敢和自己較真。
原來,她除去公主這個身份外,真的什麼都不是。
雁翎刀自她手中輕輕滑落,她的俏臉在這瞬間瀰漫上極為複雜之色。
或許這刻,刁蠻任性的明珠公主又成長了些。
而成長,往往都是伴隨著挫折。
趙洞庭眼神有些冰冷,收劍,道:「回車輦里去。」
語氣不容置疑。
公主殿下瞧瞧趙洞庭的臉色,心中發堵,竟是真的乖乖巧巧地走回車輦里去。
這輩子,她怕都沒怎麼這般乖巧過。
趙洞庭又飄身到龍輦頂上,用望遠鏡看向四周。
他剛剛攔下圖蘭朵,總共不過那麼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可在這短短時間裡,已是又有大軍和大理軍交鋒起來。
雙方旗幟縱橫交錯。
槍響聲、炮響聲接連不斷的響著,黃草原上炸開朵朵煙塵。
五萬大理軍怕是已經幾近傾巢而出,秦寒苦心孤詣讓大理軍埋伏於此,無疑打算盡斃宋軍於一役。
現在看起來,大理軍最先衝鋒出來的那萬餘騎兵,倒更像是吸引宋軍火力的。
岳鵬、蘇泉盪、張紅偉三人麾下軍卒,無疑是宋軍中最為精銳的。秦寒達到了他的目的。
這也讓得,其餘數股後頭衝殺出來的大理軍此時占著優勢。
宋軍倉促迎敵,這無疑是吃了大虧。
趙洞庭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這場仗,總是能勝,怕也會損失慘重。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是接近黃昏。他只希望,夜晚快些到來才好。
到了夜裡,騎兵的優勢便沒法再發揮出來了,無法再組成軍陣衝擊。到時候,宋軍要獲勝不難。
但是,這段時間卻是顯得如此漫長,如此難熬。
苗右里、金灝、江修等人率的軍隊中,有軍隊在這短短時間內已是被大理騎兵沖潰。
火器的優勢被壓制到最低。
有大理騎兵更是在衝破宋軍軍陣以後,直直向著趙洞庭的龍輦處殺來。
宋軍帥旗在這。
沿途的宋軍散亂,根本很難擋住這些大理騎兵。
但趙洞庭,卻並未有任何後撤之意。
帥旗在這裡,他還在這裡。那軍隊,就不會徹底的慌亂。
而他若撤,將士氣大失。
看著有大理騎兵隊伍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只是向著周圍親衛們喝道:「結圓陣!迎敵!」
拱衛在龍輦旁的親衛們架起盾牌,在龍輦外層層疊疊圍繞起來。
蒙托看著立在龍輦上的趙洞庭,眼中露出猶豫之色。
這刻,他的心裡真的在掙扎。若要嘩變,這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
可是他旁邊的洪無天……
還有,他現在處在大宋軍中,卻也無力去匯聚那些降卒。
更重要的是,他很擔心,即便自己能夠組織將士們嘩變,這場仗,大理軍就能夠勝利么?
趙洞庭率宋軍連戰連勝,且往往能以少勝多,這已是讓他對趙洞庭生出極重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