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東窗事發

  C市中心人民醫院婦科，陸晨曦的病房，氣氛一片凝重。


  病房內，陸晨曦悲泣的抽泣聲斷斷續續，還夾雜著種種難聽帶辱罵的髒話。


  「顏晨晨那個小賤人…嗚…都是她…嗚…」


  邊哭邊罵，她的情緒頗為激動。


  甚至，還一同惡罵著顏漢良。


  「爸也是廢物…都是你教出來的好種…嗚嗚…都是你…」


  自醒來以後，陸晨曦發現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難過的情緒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可以說是誰待在這個病房，陸晨曦就罵誰。


  誰不幫著她一起辱罵顏晨晨，陸晨曦也罵誰。


  顏漢良坐在她床邊，這顆腦袋一直是低著的。


  他並不想留下來存心找罵，而是陸晨曦這沖誰懟誰的脾氣，氣走了周辰軒，氣走了陸淑珍，只剩下他了。


  要是顏漢良也一走，陸晨曦身邊便一個人都沒有。


  顏漢良，捨不得。


  「找到顏晨晨了沒有…我告訴你…」


  陸晨曦抽噎著，「找到顏晨晨，我要她一命償一命…」


  畢竟失去了孩子，陸晨曦的痛苦，顏漢良能理解。


  但是，陸晨曦這說話這麼狠，顏漢良也很難聽下去。


  「好了，晨曦，你別說了。晨晨也是你姐，她不會故意害你…」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顏漢良很為難。


  聽到陸晨曦這麼辱罵著顏晨晨，顏漢良也很難沉默下去。


  總是會忍不住為顏晨晨說幾句。


  可是他這麼一說，陸晨曦便不開心了。


  「她就是故意害我的，她沒安好心！那個蕩女！」


  「晨曦！」


  有些話，顏漢良真的是聽不下去。


  沒辦法的情況下，顏漢良才還口。


  「叫什麼叫，還不讓我叫了啊？」


  顏漢良這一還口，陸晨曦的情緒便只會越發激動，「你就會把顏晨晨當寶，就會疼她！我算什麼呀…你既然不疼我，你還坐在這兒幹嘛！」


  「不是…晨曦…」


  而陸晨曦一動怒，顏漢良又會軟下，「就算生氣，你也不能這麼說你姐姐啊…」


  處在兩個女兒之間，他是操心又被動，十分為難。


  「我就說她怎麼了，她就是蕩女！她是江浪的情婦！為了江浪，她當眾刮我兩巴掌，還把我推倒在地，孩子都沒了…嗚嗚…」


  邊叫嚷邊哭泣，陸晨曦操起手邊的紙巾直扔向他。


  「顏晨晨就是個蕩女，就是！不許你為她說話，否則你就給我滾！」


  她這脾氣發得像孩子一樣，顏漢良實在難招架。


  整整一天時間，她鬧著要找顏晨晨算賬，要顏晨晨為她負責。


  為此，顏漢良跑學校跑了好幾趟，想去找顏晨晨，帶顏晨晨過來跟她道歉。


  兩同胞姐妹，顏漢良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可是他這一天找了好幾趟，都沒能找到顏晨晨。


  學校里，關於顏晨晨的流言蜚語甚廣，顏漢良在打聽的過程中，聽到了好幾個版本…


  他又擔心，又不敢相信，偏偏，還無法聯繫到顏晨晨。


  顏漢良這一刻，六神無主，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陸淑珍一樣，先逃之夭夭，在陸晨曦暴怒的時候躲一陣先。


  可是，他做不到。


  放著孩子一個人在病房裡哭泣，顏漢良覺得太殘忍。


  所以，他寧願坐在這裡被她罵，默默承受她的火氣，也不願意離開。


  在顏漢良看來，他的留下，也是在為顏晨晨贖罪。


  如果陸晨曦能把火氣統統發到他身上，下次顏晨晨過來道歉，也能少受點委屈。


  顏漢良的忍氣吞聲，是帶著這種想法的。


  「你罵吧…別太氣著自己就好…」


  顏漢良低低說道，繼續包容了陸晨曦的脾氣。


  「你是覺得我不可理喻嗎？爸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但如此妥協，陸晨曦反而更覺不爽，「我沒有無理取鬧！我也不是在瞎罵！」


  「顏晨晨她就是蕩女，就是出來賣的那種女人！她勾搭著江浪，勾搭的這個城市，最有錢的男人，在給他當情人，提供服務，你知道嗎？」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便被打開了。


  顏漢良的目光朝門邊落去，倏地，他站起了身。


  同一時刻，陸晨曦也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到顏晨晨站在病房門口，她眸間的怒火滾滾燃燒…


  「顏晨晨！」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身體原因，陸晨曦真想朝顏晨晨撲過去，在她身上放肆欺凌一頓！

  「爸…」


  顏晨晨沒有理會陸晨曦，她的眼神是筆直的，與顏漢良交接。


  那時，顏晨晨心裡的鑼鼓在敲打，心虛太甚…


  「顏晨晨，你個賤人！你來這兒幹什麼！」


  那一處，陸晨曦已情緒難耐的大叫大嚷，歇斯底里，面目猙獰。


  「晨晨，你先出去。」


  怕她太衝動，顏漢良只能先支開顏晨晨，越過病床，他也快步朝顏晨晨走去。


  「逃什麼逃！你們倆把我當什麼了！」


  身後，陸晨曦的嘶吼聲不絕於耳。


  她甚至摔起了東西，床頭柜上的杯子，碗，遙控器，她能拿到的全都被摔了，目標直往顏漢良襲去。


  顏漢良只能埋頭直躲，在這一刻，選擇暫時離開病房。


  一直到房門關上，裡頭還能聽到陸晨曦大吼大叫的聲音，實在令人心寒。


  病房外，顏漢良跟顏晨晨在公眾坐椅上坐下。


  只見顏漢良埋低了腦袋，雙手捧頭，那張臉藏的深，邊上的顏晨晨，見著真是心疼。


  「爸。」


  顏晨晨叫了他一聲，伸手搭上他的後背。


  顏漢良沒有說話，但長嘆出一口氣，後背也隨之上下一陣起伏，看著，令人心酸。


  現在的情況，實在太亂。


  顏漢良頭都大了。


  「爸，你別難過。」


  顏晨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合適，只能輕撫他的後背，低聲安慰。


  冗長的沉默，在此刻進行。


  許久許久……


  顏漢良才抬起頭來，上了歲數的面龐直顯憔悴。


  「晨晨，你告訴爸，你哪裡來那麼多錢，去哪種店裡買衣服？」


  這是拐著彎的問她，是不是被男人包養了。


  顏漢良是不願意相信的。


  不願意相信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會成為有錢人的情婦。


  同時…


  顏晨晨，也很怕。　　怕他知道她跟江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