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江浪，請逆來順受
已經凌晨三點，意味著顏晨晨又一次夜不歸宿。
被他強暴的那一次夜不歸宿，顏漢良徹夜未眠，找了她一宿。
這次，他一定也是。
顏晨晨好擔心。
江浪把她關在房間里，房門也上了鎖。
顏晨晨出不去。
她的手機，她的包，她畫畫的東西都不在。
想想也知道，肯定全部落在廣場上了。
好在，房間里有一台座機電話。
顏晨晨馬上撥通了顏漢良的電話。
「爸，我晨晨，我今天…」
「顏晨晨！」
電話里傳來尖銳的喝聲，止了顏晨晨的話。
這個聲音，顏晨晨再熟不過。
是陸晨曦。
「為什麼是你接電話？爸呢？你讓爸接電話。」
除非逢年過節時，顏漢良的百般邀請，否則，陸晨曦不可能去看他，不可能跟他待在一塊兒。
可現在，陸晨曦接了這通電話。
隱約間，顏晨晨察覺不妙。
「你說為什麼是我接電話？我還不想接這個電話呢！」
陸晨曦囂張怨怒的聲音傳來，「我告訴你，顏晨晨。你跟江浪怎麼著是你的事，你把爸氣著就是你的不對！你要是還有點良知，就馬上滾到醫院來！」
醫院…
她說醫院。
怎麼進醫院了？
「什麼意思？爸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不就是找你找了大半夜，突發腦溢血半道暈了嗎？」
「現在還在搶救，不知死活。」陸晨曦語氣十分惡狠。
「你說你賤不賤？爸當年選了你，辛辛苦苦帶大你，你卻給他這樣的打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警察最後能聯繫到的人居然是我？是我這個被不要的女兒？呵~這很諷刺吧？」
「……」
顏晨晨，沒能把接下來的話聽全。
話筒從她手上滑落，垂掉半空。
在她腦子裡重複又重複就只有一句話『不就是找你找了大半夜，突發腦溢血半道暈了嗎？』
她知道顏漢良有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是典型的三高體質。
他的身體，上夜班都挺勉強，更不用說來個刺激什麼的。
可是，她卻讓他頂著焦灼的心情，在外頭找了她徹夜。
徹夜啊…
而且，這不是第一次。
她被江浪強暴的那一夜，顏漢良也找了她一宿。
這一次，也是因為江浪…
江浪。
都怪他！
「江浪！」
顏晨晨生氣了。
火氣躥涌的高。
「江浪！你放我出去！」
她站到了房門口，用力拍打房門，「嘭嘭嘭」的聲響在整個走廊里回蕩。
「江浪，你給我出來！」
「你憑什麼鎖著我！憑什麼關我！」
「江浪！放我出去！江浪！」
她撕扯著嗓子的吼聲，也在走廊迴響。
喊的大聲，惹來了不少傭人的目光。
可是，沒得到江浪的回應。
「江浪！出來，你這個混蛋！」
人都是會被逼急的。
這一刻的顏晨晨是真的被逼到了極致。
她出去的心，憤怒的心，以及對父親的擔心…
她想要想看到顏漢良，也必須陪在她父親身邊。
「江浪！你聽到我說話沒有！你放我出去，我爸在搶救，你知道嗎！」
「江浪，你放我出去…江浪…」
越喊，氣憤越少。
憤怒，也轉化為失望。
顏晨晨的罵聲，也漸漸帶上哭腔。
「我要出去，我爸在醫院。江浪，你放我出去。」
「求你了…你讓我出去。」
這樣的呼求，持續了很久，終於得到回應。
給顏晨晨開門的，是江門。
「顏小姐。」
房門口，江門對她搖頭，嘆息無聲，「先生讓我送你去醫院。」
終於…
他良心發現了嗎？
「……」
凌晨四點，豪車從江家別墅駛出，火速趕往醫院。
車裡，有顏晨晨，江門以及司機，氣氛不好。
「顏小姐，先生脾氣不是很好。有些時候，例如需要先生幫忙的時候，您能順著他走，最好就不要逆他而行。」
江門給了她一聲忠告。
可是，她根本不需要他幫忙。
落到這副境地，難道跟他沒有關係嗎？
「做不到，我脾氣也不好。」顏晨晨麻木回答。
她也承認，在江浪面前，她剋制不住的想發火。
他一次一次的觸及她底線，一次次羞辱她到極致。
如今，害到了她身邊人。
她的父親。
如果這樣也能忍，顏晨晨還是人嗎？
副駕駛座上的江門從倒後鏡看了她一眼，嘆出一口氣。
「顏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不是俊傑，她也不識時務。
如果她父親出了事。
她可以拿把刀去殺江浪。
儘管有可能，她會死在江浪手下。
顏晨晨不說話，蒼茫的目光落在車窗之外。
江門默下聲，無聲嘆息。
市中心的三甲醫院，顏漢良被推出了手術室。
手術醫生被眼前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家屬驚了一跳，好在兩人髮型不同，穿衣風格也不同，看起來還是好區分的。
雙胞胎一般都相像，不過能有這麼相像的，像克隆一樣的，還真沒幾對！
「手術順利，不過，病人的愈后還需觀察。畢竟是腦溢血，不是什麼小毛病，愈后情況不好估計。可能痊癒，可能偏癱，也可能有其他後遺症，家屬先做好心理準備。」
還好，手術順利。
顏晨晨緊繃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手術醫生離開后，陸晨曦後腳也跟著走了。
「顏晨晨，不論如何，當年離婚爸選的是你。他這個擔子，你必須承擔。以後這種事，請不要再攤到我身上。」
走前，陸晨曦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顏晨晨很累，累得甚至連跟陸晨曦吵架的精力都沒有。
她其實很想回陸晨曦。
她之所以惹上江浪，不就是因為陸晨曦乾的好事么？
三百萬沒能還清，史暮光被江浪揍了一頓，她父親也住了院，顏晨晨好像陷入了人生中最為困難的窘境。
好久，她都沒能從打擊中緩過勁兒來。
直到次日顏漢良清醒，並且……健康的清醒。
沒有偏癱，手腳都好動，在藥物的作用下，血壓也趨於正常，可喜可賀。
只不過，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問。
「晨晨，你跟爸說實話，你是不是給人當情人去了。」
這個問題，讓顏晨晨沉默片刻。
「沒有。」
但是，她給了這樣的回答。
「晨曦說你給我們市的首富當情人了？這是真的嗎？」
想起這點，顏漢良就很氣。
說實話，他當時滿市區的找顏晨晨，只覺得擔心著急，理智還在，還能分析的清，應該怎麼找人，應該在哪個範圍找。
可是，當他從陸晨曦嘴裡聽到這種話的時候，整個人就氣瘋了。
他辛辛苦苦養女兒到這麼大，不是讓她去賣肉的。
她學的還是藝術，這類女孩，就該如初戀般清清白白，該潔身自好。
顏漢良真的很介意…
非常介意這種事！
「沒有這種事，爸。」
顏晨晨安撫性的拍拍顏漢良的手，「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麼可能這樣做。」
「晨晨，爸當然相信你。可是晨曦說，你之所以不回家，就是被那首富帶走了，還說那個人很有錢，很中意你。」
陸晨曦…
又是她。
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她就咬牙切齒。
「爸，她亂說的，你別信。她自己是那種人，還以為誰都跟她一樣。」
五年前，周辰軒家一夜暴富，從鎮里搬到市裡最豪華的地段。周辰軒也搖身一變成周家少爺。
那時候起，陸晨曦大概就盯上他了。
占著與顏晨晨同樣的外貌，她勾引周辰軒，還懷上了孩子。
如今也快結婚了。
這個妹妹，顏晨晨很不齒。
可是，顏漢良卻不准她這麼看低她妹妹，「晨晨，你可別這麼想晨曦。她也不是太壞，況且你們還是同胞姐妹。」
陸晨曦可從來沒拿她當同胞姐妹。
能做出一紙合同賣了她的事，這種姐妹，還能要麼？
「爸，不說這個了。我那天晚上沒回去，是碰到了朋友，本來就去她家坐會兒，可是太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所以沒給你打電話。」
顏晨晨隨口編了個理由，用來寬慰顏漢良。
上次夜不歸宿，她也是隨便編的理由。
其實聽來都沒什麼說服力，可是顏漢良信了。
他對顏晨晨的話，從來不懷疑否認。
「這種事情可不能再發生了啊，你可把我給嚇死了。」
顏漢良長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嚇的我不行。」
他略顯肥碩的身形，上下一陣起伏，好像連嘆氣也挺辛苦。
「不會了，爸。不會再有這種事，放心吧。」
給了一堆保證。
可是，心裡卻覺得很害怕。
似乎一陣暴風雨過去之後，還有新的風暴來襲。
比如，江浪…
人總是這樣，被逼急了，什麼衝動的念頭都能出來，可以連死都不怕。而一旦那個緊急關頭過去了，就覺得什麼事兒都是事兒了。
看著顏漢良又睡下，顏晨晨關門離開病房。
她去了病區護士站，「你好，我爸的住院費多少？」
凌晨來到醫院，一直到現在，醫護人員沒跟她要過手術費住院費。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陸晨曦付了。
「住院費你不用擔心，已經有人包了。」
回答她的護士邊說邊帶笑，訕訕的笑。
「多少錢呢？有賬單嗎？」
陸晨曦在她爸身上花了多少錢，下次她會跟把錢扣在三百萬里。
等算清這筆錢，就斷了這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賬單都直接給那人了，那邊剛預付了10萬住院費。」護士答道。
「10萬？」
顏晨晨震驚。
能付出10萬，就足以說明三百萬在她手裡了吧？
否則，她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去付十萬？
陸淑珍沒有，高程也不可能給！
所以…
「是不是一個跟我長的一樣的人付的？她有沒有留下什麼票據之類的東西？可以提供給我嗎？」
「沒什麼票據，所有賬單都被取走了。」護士感到訝異，「那個，付賬的是江總的助理啊…是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