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只因為他心中有鬼
第192章 只因為他心中有鬼
劉博賢今年五十三歲,在舒家做了將近二十年的管家,可以說是舒之昂最信任的心腹。
偏偏在十年前,他四十多歲正當年的時候,突然辭去了管家的職務。
甚至在舒家搬到M國定居之後不久,他也悄悄辦理了S國的國籍。
M國跟S國相隔大半個地球,他跟舒家也像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好巧不巧的,他辭去管家職務的時間,就在黎恆遠死後沒多久。
種種異常,很難不讓人懷疑他也參與了謀害黎恆遠的行動。
郭飛說完,戰北霆沒有馬上做出吩咐,幽深難測的目光落在黎夏肩頭,久久沒有移開。
半晌沒得到霆爺的答覆,郭飛往走廊上看了一眼,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霆爺,人已經在走廊等著了。」
找到人之後直接帶到醫院,這就是戰北霆的命令。
他好不容易查到舒家,實在不願再發生任何變數。
只是他目前正在做的一切,都是背著黎夏進行的。
容臻問過他,是不是打算要瞞黎夏一輩子。
當然不是。
他很清楚,只要有心調查,不管多麼隱晦的秘密,都有昭然天下的時候。
事情的真相,總有一天他會原原本本的告訴黎夏,只不過,現在還不是那個最好的時機。
「戰北霆,你聲帶才開始恢復,主任說讓你多喝水,喏,溫度正好。」
黎夏語調柔軟的提醒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戰北霆握著溫熱的水杯,垂眸看了一會兒氤氳升起的水汽,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黎夏,「花澳跟辰鷹的競標是不是快要開始了?」
她最近都沒有負責集團跟銀行合作案的工作,戰北霆突然問起,她明顯愣了愣,隨後才想起登錄工作郵箱查看裡面的日程安排。
「嗯,對,還有兩天就要開始正式競標了。」
黎夏始終認為這場競標毫無懸念,最後合作對象肯定還是花澳銀行,可戰北霆似乎挺重視的,略作思忖之後,轉頭對郭飛吩咐道,「你今天飛回京都吧,負責這次競標的機密安全工作。」
郭飛一聽,頓時有些傻眼。
所謂「機密安全」,其實就是這次競標的信息保密,尤其是「標底」的保密。
在當下互聯網時代,光盯著人不行了,還得盯著人用的電腦。
而這個不是他的強項。
「霆爺,這個工作我不擅長,您知道的,電腦這個東西,我就會最基本的操作……」
不忍看到郭秘書一臉為難的樣子,等他說完,黎夏馬上主動請纓,「戰北霆,這是我的專業啊,還是我回去吧,正好小寶也要回去上幼兒園,給他請的假後天就到時間了。」
戰北霆沒有馬上回答,慎重考慮了一下,似乎也覺得這樣安排更合適。
他朝黎夏點點頭,緩聲說道,「辛苦你了。」
這四個字,透出一股莫名的沉重,黎夏只當他是心裡不舍,彎起眉眼朝他笑了笑,又湊近他,輕聲囑咐道,「好好養身體,我在京都等你。」
這句話讓戰北霆心底一震。
眸光微動,他抬起頭,將兩片薄唇印在她臉頰親了親,又嫌不夠似的,轉而落到她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才貼著她的唇瓣,曖昧地說了兩個字,「等我。」
不知是不是離別在即,黎夏愣是從這兩個字里聽出了幾分悵惘難過的情緒。
她心裡也有些酸脹,只是不願表露。
還有郭秘書在場呢,她也不好意思跟他難捨難分的,輕輕抿著唇朝他點了點頭,便招呼著正好複查回來的小寶收拾行李。
才來沒兩天就要走,黎斯年打心眼裡不樂意,求著媽咪要留下來多陪帥哥幾天。
聽說帥哥再有半個月也能回京都了,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始整理自己的小行李箱。
母子兩個的東西加起來也沒多少,很快收拾完了,他們就離開了病房。
走出病房門口的時候,黎夏注意到走廊上站著一個頭髮灰白的中年人,肩膀往裡收著,看起來像是吃了不少苦頭,有些畏首畏尾的樣子。
奇怪的是,那人在看到她的時候,渾濁的眼睛驟然一亮,只不過其中並不是驚喜的情緒,更多的應該是驚訝和恐懼。
難道他認識自己?
黎夏還沒來得及詢問探究,中年人就被郭飛請進了戰北霆的病房,正巧電梯到了,小寶也在不停地催她快點,她沒有再多做停留,快步朝電梯方向走去。
***
病房裡。
郭飛站在門口,目送黎夏和小寶走進電梯后,他朝戰北霆點了點頭,隨後自動退到了門外。
戰北霆覆滿寒意的目光從劉博賢臉上移到旁邊早就給他準備好的椅子,聲線淡漠地吩咐道,「坐。」
跟十年前相比,劉博賢整個人氣質蹉跎落魄了很多,被戰北霆這樣尊貴身份的人用氣勢壓著,更是抬不起頭來,悶著腦袋聽話地坐到椅子上。
「劉伯,你應該知道我請你來是因為什麼。」
戰北霆的聲音還是有些嘶啞,不過他渾身氣勢凌人,此時說話的語調越輕,越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緒的恐慌。
劉博賢彷彿被嚇到一樣,渾身一顫。
他的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剛才那個年輕女人的臉,搭在膝頭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半晌,才抬起頭,目光瑟縮地問道,「是因為她嗎?因為剛才離開的那個女人嗎?」
知道他說的是黎夏,戰北霆神色不動地觀察著他,只見他眉頭皺起,眼神驚懼不安,像是在害怕什麼。
還能害怕什麼?
不過是心裡有鬼罷了。
看到他這幅樣子,戰北霆已經百分百確定,劉博賢肯定參與了當年殺害黎恆遠的事情。
思及至此,他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說吧,舒之昂跟黎恆遠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相信舒之昂會無緣無故殺害一個不相關的人。
就算是為了他母親的心臟移植,舒家也沒道理犯下這種殺人的罪行。
這其中必有淵源。
看到劉博賢變得這麼膽小怯懦,戰北霆還以為他會馬上坦白,誰知,等了半天,就看見他臉色蒼白地小聲重複道,「都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舒先生無關,跟舒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