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警覺的小魚兒
第64章 警覺的小魚兒
寒影一愣，他顯然沒有想到墨雲會突然提起無塵。
墨雲搭在欄杆上的手捻了捻，抓不到任何東西。
「當年我和無塵去調查，路上出了車禍，為了救我，他離開了。」
忘不掉的，那是會一輩子都抹不去的記憶。當年接二連三的出事，風雨飄搖，墨雲是他們所有人的主心骨，所以當她出事的消息傳來，大家差點垮了。
但幸虧了無塵，最後的關頭將墨雲推出了車外，自己和車子滾下了山路。人弄上來的時候，呼吸全無。
他的後背，還有替墨雲擋下的三顆子彈。
那是一個噩夢，誰都不願意去觸碰，害怕遍體鱗傷。
「可這一次，阿辰出事，又是車禍。你不覺得很巧嗎？」
「我立馬去查！」
墨雲叫住了他，查，談何容易，從出事到今天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他們也只是找到蛛絲馬跡而已。
「你現在把小魚兒看好了，苦老會派人來接他。」墨雲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看著在客廳里玩積木的小魚兒，眼睛有些酸，「他，不能再出事了！」
欠下的太多，墨雲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償還。
回到醫院，尚錦在，墨雲推門走了進來，注意到她的神情還是有些拘謹。
她不曾想過故意隱瞞身份，只是當初真的沒有那何必要罷了。
「尚錦，我還是那個墨雲啊，你不必這樣的。」
「我、我只是一時適應不了，我、我……」她勾著袖口，絞盡腦汁想要把話說好了，卻只是一個勁的結巴。
「哎呀，」墨雲走過去勾住她的肩膀指著床上昏迷的人，「退一萬步講，你將來可是我們阿辰的媳婦，我們的關係只會更進一步啊。」
道理她都懂，可是尚錦對於那些豪門世家的抵觸是她童年的陰影。要不是墨辰拋出的條件足夠吸引她，她寧可找個普通人安穩的生活。
並不是所有人都嚮往錦衣玉食的生活，有時候，身份是一層枷鎖，更是一個囚籠。
「好啦，我不為難你，等你想明白了再談？」
尚錦咬唇點了點頭，走進了衛生間。
看著床上的人，墨雲給他拉了拉被子，嘆了口氣，「快點醒來吧，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呢。」
想到方才尚錦的樣子，墨雲心裡忍不住埋怨，伸手打了他一下，「你說說你，把尚錦拉進紛爭中幹嘛啊。不過，人是你帶出來的，你小子要是敢不負責，看我不收拾你。」
晚上，還是墨雲守夜，墨家人自然是不會反對的，墨雲在，絕對不會再生枝節。
寒影是被小魚兒纏怕了，他一個勁的撒嬌耍無賴，最後升級到動手，吵著鬧著要見墨雲。
墨雲的手機關機了，寒影知道，這個時間，她一定是守在醫院的。
他要是不帶著小魚兒去，他自己一定會偷溜出去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他親自保駕護航呢。
走到一半，小魚兒說要去廁所，寒影只好把車停在一邊，小魚兒動作迅速的鑽進了夜幕中。
寒影照顧小魚兒也有段時間了，自然對他的脾氣秉性了解些，上廁所根本就是借口，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
不敢稍有遲疑，他立馬追了上去。
角落裡，兩道身影在爭執，一個使出渾身解數想要靠近，一個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小魚兒，你看到什麼了？」
躲在牆角的小魚兒「噓」了聲，給寒影指了指裡面。
光線太暗，看不清模樣。
「我不管，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這幾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總要拿出點誠意來。」
說著，女人猛地撲了上去，緊緊摟住男人的脖頸，紅唇欺壓。
這少兒不宜的場面，熱火朝天，寒影伸手捂住小魚兒的眼睛，教育道：「小魚兒，你跑下來就是為了看這？」
「你不懂！」小魚兒拍掉他的手，見寒影想要拉著自己走，回頭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似曾相識，讓寒影心頭一顫。
果然，骨子裡的東西，哪怕心智不全了，依舊會出現。
「你倒底在看什麼？」
男人最後還是用力將女人推開了，她的後背狠狠撞到了牆上，悶哼了一聲。
「夠了！」
男人有些歇斯底里，他後退了好幾步，視女人為洪水猛獸般，用力擦著自己的嘴。
「不夠，永遠都不夠。」
被推開女人也不惱，她聳下肩膀，垂頭看著地面上的腳，一圈圈畫著。
「我喜歡你。」
「那又怎樣？」
他就是這樣，對於自己的喜歡，從三年前就是冷冰冰的拒絕了。
或許他們，無法回到從前。
「不怎樣，我喜歡你，但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就像這樣，我想kiss你的時候還是能親到。」
她撫著唇，上面還殘留了他的味道，讓她甘之如飴。
「你……」還好光線暗，不然自己此刻臉上的紅暈又讓她浮想聯翩了。
「我怎麼了？」
「不可理喻。」
他也是夠傻的，跟一個不講理的人爭辯了這麼久，平白浪費時間。
轉身離開，腰身卻被纖細的胳膊抱住了，背後，是她貼過來的臉。
「別走。」
垂眸看著她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的，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那份緊張，不言而喻。
深深閉了閉眸子，不，他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放開！」
「求你了，別走好不好？求你了。」
動作停住是因為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男人的手臂無力般的垂下，嘆了口氣，「何必呢？」
「讓我抱抱你，一會就好，真的，一會就好。」
她有預感，那一天越來越近了，離他將越來越遠。
造下的孽，欠下的債，遲早要還。
可她不後悔，再回到三年前，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救他，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淪為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她要的，只是他的平安。
這片刻的溫存或許成為她生命盡頭最美好的回憶，貪心一點也好，她別無他求。
「不要再糾纏了，你這樣，我只會更恨我自己。」
她渾身一僵，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看著他彎下去的背影，她抓緊了心裡的位置。
「真的，這些年，我總被噩夢纏身，寧可，」男人放在褲縫的手攥成了拳頭，「你當年別救我！」
「我心甘情願。」
回答她的是男人決絕離去的腳步聲，那一下下，踏在她的心上，如同千軍萬馬。
風聲呼嘯，斬斷了萬縷青絲。悠悠歲月，抵不過一腔柔情。
她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被人擋住了，抬眸，瞳孔放大，身子不可遏制的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