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有顆種子,早已生根發芽
「陸子煜,你要是敢對小蓓做什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白訓庭拿著話筒,大聲警告。
哪怕沒有用聽筒,陸子煜都聽到了。
想冷嗤反駁他幾句,想到于思蓓,又生生忍住了。
最終只是那麼極富耐心地說了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小蓓她現在很好,沒你想得那麼糟糕!」
說完,他也沒再逗留,趕緊去追于思蓓了。
白訓庭站在那,看著空空的見面室,一時腦子混亂到不行。
他那是在替小蓓說好話嗎?
可是為什麼?
他既是顧北清的專屬醫生,兩人更是交情甚篤的好朋友,為什麼要幫著小蓓說話?
白訓庭想不通。
他跟外面的世界脫節太久,知道的太有限,以五六年前的認知,來銜接剛才的畫面,實在很太牽強。
監獄外面,陸子煜追出去后,很快就在車子旁邊的大樹下,找到了于思蓓。
她倚著大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嘴上那咬唇的力道,分分鐘懷疑她會把嘴唇給咬破。
陸子煜上前,用手肋輕輕地碰了碰她,以一種輕鬆調侃的語氣,說道:「哎,挨罵了?」
于思倍扭了扭身子,轉了過去,一直隱忍住的淚水,卻叭嗒一聲掉了下來。
她覺得很委屈,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萬般包容的庭哥哥,為什麼每次事關唐安寧,就會先指責她。
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可他僅僅只是看到陸子煜來了,就認定她做了什麼壞事。
難道她真的有那麼壞嗎?
「我看他好像挺疼你的,剛才把你罵走後,不知有多擔心。」
白訓庭疼他這個妹妹,知情的都知道,根本毋庸置疑。
于思蓓心裡也清楚明白得很,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忍受,對方不問青紅皂白,就責備自己。
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他才不會擔心,止不定心裡在怎麼罵我呢!」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
于思蓓張了張嘴想反駁,可看著男人那戲謔的眼神,忽然就反駁不出來了。
她氣得臉都漲紅了,跟他對瞪了兩眼,扭頭往車子走去。
看著女子怒氣忿忿的背影,陸子煜一陣好笑。
忽然覺得,這樣的她,比平日里表面柔柔靜靜,實則敏感不已的時候,好多了。
因為,人有了生氣,才顯得有血有肉,夠真實。
晚上,星頤苑。
琳琳跟梁木飛回來了,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但唐安寧和顧北清都守夜等著她。
不過一段日不斷,她看著氣色比以前好很多,人也沉靜成熟一些了。
只是看向顧北清時,那眼神里,還是有著一絲明顯的躲避和緊張。
「安寧姐。」
琳琳看到唐安寧,倒是沒之前那麼疏離,只是這聲稱呼,倒是把所有人都給叫得,面面相覷。
應該叫……嫂子吧。
顧北清看著她,正要糾正,冷不防手臂上的袖子被人拉了拉。
旁邊的唐安寧已經搶先說道:「飛了十幾個小時,肯定很累了,先回房洗澡睡覺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嗯。」
琳琳乖巧地點了點頭,在梁木飛和傭人的幫助下,把行李拿進自己房間。
之後梁木飛才出來,簡單說了下兩人在德國的行程,以及琳琳的情況。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琳琳跟于思蓓有點相似。
她們都是在男人的「庇護」下,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與交際力圈裡,度過了漫長的歲月。
因此會對對方十分依賴,對外面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
她們就像是鳥籠里的金絲雀,衣食無憂,可一旦鳥籠被毀,就幾乎喪失了獨立生存的能力。
唯一的救贖,是找到另一個鳥籠,以及可依賴的「飼養員」。
不同的是,于思蓓經歷過童年種種不堪經歷,心思要更敏感,又複雜一些。
甚至,還有心理陰暗的一面。
但琳琳卻恰似一張白紙,單純如孩。
「學長,你是不是喜歡琳琳?」
在送梁木飛出去時,唐安寧趁顧北清不注意,悄聲問道。
她相信,這個問題也是顧北清想知道的。
只是介於兩人是好朋友的關係,加上琳琳現在對他又不冷不熱,有意疏遠,不知從何開口。
唐安寧是女人,她輕易就能看出,琳琳對梁木飛的特別。
那不僅僅是她對IVEN感情的轉移,還加了一些更濃厚的東西。
說不定,這才是琳琳真正的愛情。
以前的IVEN,只是她貧瘠的精神世界里的一瓢水。
而梁木飛呢,是經過水和土壤培育的,一顆種子。
正在扎地生根,發芽,甚至已經緩緩成長的幼苗。
「小師妹,你想什麼呢,她可是北哥的妹妹!」
梁木飛瞪她一眼,說得理直氣壯。
可這理由,聽著很不成立的樣子。
「這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嗎?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
唐安寧一陣好笑。
「你這話要是被北哥聽到了,他會揍我的!」
梁木飛甚是后怕地看了顧北清一眼,他正跟莫叔說著什麼,可能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回頭望了過來。
於是,他迅速地扭過頭,假裝在看牆上的壁畫。
「噗。」
看著他這副心虛模樣,唐安寧忍不住笑出來聲。
這一聲笑,倒是讓剛好走過來的顧北清聽到了,不禁問道:「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要知道,今天一晚上唐安寧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知道她是在擔心明天的事。
因為學校開學的第一天,是對外開放的,就算門口有保安嚴格把控進出人員,但開學的日期是早就確定的,誰知道易月媚有沒有提前布置,比如買通了哪個新生家長什麼的。
那個女人,在二十多年前就能把嚴雅蘭逼瘋,二十年後的今天,她還是在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瀕臨崩潰,或者說已經崩潰瘋狂的狀態,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顧北清已經做了多重措施,可都無法完全寬慰到她。
「在說學長的桃花。」
唐安寧眨了眨眼,笑道。
桃花?
這死騷包又去外面四處留情,拈花惹草了?
顧北清的臉色,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這要是換作以前,他斷不會去理會梁木飛的桃花風流債。
但現在不一樣!
因為傻子都看得出來,琳琳喜歡他!
也許未必達到愛的程度,卻絕對是很依賴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