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阿北是誰

  唐安寧剛懵了下,立刻,又臉色劇變。


  「SHIT!敢壞老子的好事!」


  阿莫斯見那男人不說話,就那麼似笑非笑,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在蔑視著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手伸向了腰間。


  白色的浴巾下,有一塊地方鼓了起來。


  細看那凸起的形狀,分明是一把槍!


  「唔……唔……」


  唐安寧拚命朝站在床邊的男人示意。


  不管這人是敵是友,至少,他不是阿莫斯的同夥!

  那對她來說,就是希望!


  唯一的希望!

  但這男人就像是看不到,也聽不到般,依然悠然閑適地站在那,一雙深沉幽黑的眸子,含著淡淡的笑意,就那麼涼涼地看著氣急敗壞的阿莫斯。


  沒錯,阿莫斯惱了,怒了。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輕視他!

  他從腰間抽出手槍,打開保險栓的同時,熟練地裝上了消音器。


  要扣動板機時,才見站床頭的男人,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但是,已經晚了!

  你惹怒了老子,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阿莫斯神色一狠,用力扣下了板機。


  「唔……」


  唐安寧實在沒法看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嚇得閉上了眼睛。


  噗!

  經過消音處理的子彈,衝出槍膛,從槍口迸射而出時,發出的聲音並不大。


  但緊接著,房間里就響起了另一聲巨響。


  那是重物倒地的聲音,還夾雜著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空氣里緩緩瀰漫。


  唐安寧心裡一陣絕望。


  死變態男人,你就不會躲嗎!


  非要白白送死!


  剛才要是幫忙解了繩子,說不定合兩人的力量,能夠打敗阿莫斯呢!

  真是個蠢貨!

  想到自己接下來,會遇到的境況,唐安寧又禁不住地,一陣顫抖。


  逃不了了,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


  她害怕地全身繃緊,顫慄,死死閉著眼睛,如等待死亡般,等待著那個噁心的男人撲過來。


  然……


  「唐小姐,唐小姐?」


  一隻皮膚微粗,但明顯是女人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


  還有這聲音!

  唐安寧倏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白皮膚,藍眼睛,一頭金黃色長發的女人臉。


  女人一身戎裝,英姿颯爽。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做夢了!

  用力眨了眨眼,當終於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而是真人時,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梅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我,沒事了,沒事了。」


  梅茜上前抱住她,輕輕地安慰著,並示意同事幫忙解開繩子。


  沒一會,雙手雙腳就自由了。


  但唐安寧還是抖得厲害,倦縮在梅茜的懷裡,依然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直到,一個低沉而極富磁性的聲音,在旁邊揶揄響起:「膽子這麼小,卻敢惹一個瘋子,自討苦吃!」


  這是……


  唐安寧身形一僵,猛地抬頭看去。


  男人一身純黑西服,成熟,穩重,剛毅,極富男人魅力。


  那深沉如淵的眸子,沉靜中,帶著點嘲諷與不屑。


  似是,對她嚇成這副模樣,十分地,鄙夷,看不起。


  「你,你沒死?」


  唐安寧抖抖擻擻地,吐出這麼一句。


  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卧室里多了很多人。


  全是穿警服的,正有條不紊地,在房間里搜尋著證據。


  而之前還十分囂張的阿莫斯,一臉痛苦地躺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染了他一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開槍的不是阿莫斯嗎?

  為什麼倒下去的,是他,而不是這個變態男人?

  唐安寧頭腦亂得不行,看了看一臉痛苦又憤恨不甘的阿莫斯,又看了看目光涼涼神色輕蔑的男人,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是阮先生髮現你被人劫持,並跟我們警方報警的。」


  梅茜適時地,幫她解了疑。


  唐安寧恍然,繼而卻更不明白了。


  既然這個阮先生是來救她的,為什麼在進來時,不第一時間幫她解開繩子?


  如果他是有備而來的,完全可以在那時,偷偷把她救出去,然後再讓警察進來抓人。


  非要等阿莫斯洗完澡出來,逼得他開槍行兇!

  難道他就不怕,警察進來得晚,自己會被打死嗎!


  真是瘋子!


  唐安寧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這個救命恩人阮先生,生不出多少的好感。


  她無法忘記,也想不明白,他之前看自己的眼神。


  一臉玩味,戲謔地,看著自己嚇得瑟瑟發抖。


  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齣戲般。


  是的,看到她被嚇成那樣,他根本就是一臉的享受!


  警察動作很快,沒一會就把阿莫斯抬了出去,梅茜安撫了唐安寧好一會,才跟著同事回警局。


  她是負責這個區域的警員,因為對中文及中華文化,有著極濃厚的興趣,所以跟唐安寧以及附近華裔的關係,都特別好。


  滿滿一屋子的人,瞬間走光了。


  不,並沒有走光,那個叫阮先生的,並沒有走。


  此刻,這個男人正熟門熟路地,去廚房煮了兩杯咖啡。


  一杯放在唐安寧跟前,一杯自己喝。


  咖啡很燙,杯口上方熱氣氤氳,渲染出一室的香氣。


  暖暖的,還提神。


  「你到底是誰?」


  唐安寧從咖啡的霧氣中,抬起頭,目光警惕地看著他。


  能從她家卧室陽台,摸進房間,還像在自己家裡一般,在她家煮咖啡,這絕非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能做到的!


  還有他口中的阿北,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再這麼麻煩不斷,就算是阿北來拜託,我也不會再管你死活!」


  男人不輕不重地,將咖啡放在桌上。


  聲音依舊低沉,極富磁性,好聽極了。


  卻透著一股警示的涼意。


  唐安寧皺眉:「阿北是誰?」


  話音剛落,那始終沉穩淡涼的男人,眼神,忽然就陰沉了下來。


  閃爍著一股冷銳的光芒,看向她:「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阮先生,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雖然你救了我,我應該要感激。但在話沒說清楚前,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這人總是一副看她不順眼的樣子,讓唐安寧生起一股子的煩躁與不爽。


  她最討厭別人,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說些沒頭沒尾的話,對人指手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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