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嫌疑
劉老闆也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身為一個身價十幾億的大老闆，人家就有這麼一點兒小愛好，家裡人自然也不能阻攔。每天吃過晚飯之後，劉老闆就出門跑順風車業務，也算是他飯後消食的一種活動了。」
「結果就在一個星期之前，劉老闆吃過晚飯，出去跑順風車，就再也沒有回來。家裡人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能夠聯繫到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家人選擇報警。警方接到報警馬上出動，一直搜尋到了後半夜，才在市區內的一個停車場中，找到了劉老闆的座駕。」
「警方一打開車門，就發現了在駕駛座中的劉老闆。只是劉老闆已經變作了一攤碎肉，塞在了駕駛室的椅子上。死者車內的財物都沒有少，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我們現在只知道，兇手是利用攜帶型手鋸一類的工具，將劉老闆分屍的。除此之外，兇手的其他信息，我們一無所知。我們領導怕這事兒在市民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花了大力氣，才將這事情給壓了下來。」
一旁的林達浪趕緊見縫插針的配合我：「可不是嘛！劉老闆死的那麼慘，別說是普通的人民群眾了，我們這些經常處理命案的刑警看了，都直唑牙花子。我這都留下心理陰影了。我現在一想到餃子，我都覺得噁心。」
雖然是坐在碎嘴子的身後，有車座作為阻擋，但是我還是清楚的看到，碎嘴子不能自抑的打了一個擺子，顯然是被嚇到了。
我見好就收，故作恍然大悟狀，一拍腦袋：「我也是傻了，跟你說的這麼詳細幹什麼！這事兒你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可千萬別出去亂說。不要引起社會恐慌。」
碎嘴子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擺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好多倍的笑容：「嘿嘿，不會，我嘴巴可嚴實了。」
我本來都不想要再嚇唬這傢伙了，一旁的林達浪卻仍舊繼續著他的表演：「其實按理說，你們計程車司機群體，都算做危險人群，都有可能是兇手的潛在目標。不過你們也別怕。你們市的領導從外省把我們調任過來，就是為了捕獲兇手的。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兇手就會落網的。」
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謊話，就是真假夾雜在一起說的。林達浪顯然深諳此道，這小子說的虛虛實實的，碎嘴子整個人都哆嗦的。最後還是我提醒碎嘴子，已經到小區門口了，找個地方停車就行。
林達浪顯然已經陷入到了捉弄碎嘴子的快感之後，這傢伙還準備繼續的整蠱。
「牧哥，打車錢我掏，你可千萬別跟我搶！」林達浪一邊跟我眨著眼，一邊跟我說道。
我本來是準備再下車的時候，告訴碎嘴子這只是我們開的一個玩笑，但是林達浪突然來了這麼一出，讓我有點兒不好說話了。
再者說了，林達浪好不容易主動要求付賬，我這也算是看到回頭錢了，怎麼可能打消他的積極性。
等碎嘴子聽聞了車，林達浪從褲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沓紙幣。他這一沓紙幣毛毛楞楞的，一點兒也不整齊，在紙幣當中，還夾雜著小紙條、舊名片，以及一張警官證。
林達浪在這沓紙幣中翻找了半天，抽出一張二十的，遞給了碎嘴子：「18塊5是嗎？給你二十，不用找了。」
說著，這傢伙就拉開了車門，抬腳下車。
林達浪之所以主動的付賬，其實就是為了讓碎嘴子看到自己的警官證。這樣以來，碎嘴子自己就會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我們兩個確實是警察，所說的東西，也全都是真的。
我有點兒於心不忍，臨下車之前，對碎嘴子說道：「我們說的，你也別當一回事兒。可能是兇手和劉老闆有私仇，他意在報仇。並不意味著所有在路上跑的司機，安全都受到威脅。」
碎嘴子彷彿是吃了一個苦黃連，面色苦澀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否聽進去我說的話。
我和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希望這小子心理接受能力過關，別真的嚇壞了，抬腳跟著林達浪，出了車廂。
目送計程車離去，林達浪這小子嘴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了：「可以呀牧哥，沒看出來，你肚子里的壞水不少呀！牧哥，你以後可別再謙虛，說自己什麼都不如隊長了。就你這唬人的把戲，隊長提著褲子都趕不上你。」
「去你的吧，好像你沒有跟著添油加醋一樣。我本來都準備告訴那老小子，這只是我開的一個玩笑了，沒想到臨下車，你又來這麼一出。」
要是論一肚子壞水，我和林達浪只能算是半斤八兩，誰都別說誰。
「切，那小子不是願意嘮嗑嘛，咱們可是陪他嘮了一路，應該是夠意思了吧。再說了，一個大男人，能被這種鬼話嚇壞，他也就這麼大的出息了。」
林達浪一臉的不以為然。
「行啦，咱們還是忙正事兒去吧。打不了以後咱們再去一趟計程車公司，把事情跟這老小子說清楚，別真給人家嚇出病來。」
我示意林達浪還是先忙正事兒要緊，其他的事情，暫且放到後面。
我們又一次敲開了雷諾家的門。在敲門的時候，我和林達浪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保姆瑪麗一會兒有任何的不配合，我們兩個馬上就亮出手銬，將瑪麗強行制服。
那個法國女傭瑪麗長得跟一個矮冬瓜一樣，要制伏她，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我和林達浪都把手摁到了后腰的手銬上，然而給我們開門的，卻並不是瑪麗，而是這家的女主人，張碧晨。
雖然我們穿著便裝，可張碧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們：「兩位警官，你們怎麼來了？是不是蓋婭已經找到了？」
和上一次一樣，我依舊感覺這個張碧晨很怪。她問話的語氣，和她的說辭不搭。
如果她認為我們是找到了蓋婭，才登門拜訪的話，此刻應該流露出驚喜、激動的神情，然而這傢伙卻表現的很閑適，就和上一回給我的感覺一樣，有一種不合時宜的優雅。
雖然我們早就預料到，蓋婭已經遇害了。之後發現的頭顱和殘肢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對外部一直持保密的態度，沒有告訴任何人。
「張女士，關於蓋婭的案子，我們現在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具體的事情，還不太好告訴你。我們這一次前來，主要是來找瑪麗的。有一些情況，我們想要跟你們家的保姆瑪麗詢問一下。」
「找瑪麗？她不在呀。她都走了兩三天了。聽她的意思，雷諾先生去世了，瑪麗也不準備在這兒幹了，可能是要收拾東西回國了。」
張碧晨好像稍微的想了一下，又補上了一句：「我從昨天起，就沒見過她了。可能已經揍了吧。」
我點了點頭：「既然瑪麗不在，那就請張女士和我們走一趟吧。有些事情，問你也是一樣的。」
第一次，我感受到張碧晨的優雅儀態中，露出一絲慌亂：「讓我跟你們走？為什麼？」
一旁的林達浪也像我投來疑惑的目光。他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臨時起意，要把張碧晨帶回到警局去。
雖然隊長說了，有重大犯罪嫌疑的，是保姆瑪麗。可是剛才張碧晨和我們對話的表現，讓我意識到，這個傢伙絕對有問題。
她在問我們蓋婭的情況時，是一種沒有任何波瀾的詢問。好像在她的內心，已經知道蓋婭是怎麼樣的解決了。
如果僅僅是這一點，我還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因為不排除張碧晨就是這種不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用我們俗話講，這人就好像是木頭疙瘩一樣。
但是我問到保姆瑪麗的時候，張碧晨的反應告訴我，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張碧晨對於瑪麗的關心，彷彿是要高於自己的女兒蓋婭，甚至還對我們解釋了那麼多。
比起自己已經失蹤多時的女兒，張碧晨竟然更關心一個保姆，這顯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張碧晨女士，我們懷疑你跟手頭上的兇殺案有關，請您跟我們回去一趟，接受我們的問詢。不要給我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也不要為自己平添嫌疑。」
我說話的時候，語氣上雖然不卑不亢，但是卻擺出一副隨時動手的姿態。彷彿張碧晨稍有不配合，我就會亮出手銬，將她拷走。
事實上，沒有拘捕令，我也只能是做做樣子，絕對不敢上手抓人的。
張碧晨的眼睛閃爍著，顯然是慌了神，不過這傢伙也挺厲害，在片刻之後，竟然自己又冷靜了下來：「好，我可以和你們去警局，協助你們調查案件。但是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如果只是無謂的浪費我的時間，我是有權起訴你們的。」
張碧晨的這句狠話，多半是在電影中學的。只可惜這只是一句毫無用處的台詞。
在我國刑法中規定，公安機關在合法拘留的情況下，被拘留人有義務配合公安機關的工作。只有在違法以及超過羈押期限的情況下，被拘留人才有權利提出國家賠償。
一般來說，羈押的期限是三至七天不等，在這一段時間內，已經足夠我們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