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在急救室門口急得火燒眉毛，聽我媽在家中急得直哭，“媽，你別急，慢慢說，你人沒事吧。”
“家裏的錢都被拿走了。”我媽在電話對麵直哭。
“你人沒事就好。”我強行憋住胸膛噴薄出來的眼淚，讓我媽打車過來，我在醫院這邊走不開。
掛斷電話後，我整個人無助地蹲在地上，把頭蜷縮在我的膝蓋裏，捂住臉哭得正傷心。
等了好半晌，我媽打電話說就在樓下，我拖三個月的肚子急忙跑下去，看到我媽臉上兩道血印子，眼神一狠，怒氣占據我全部的心頭，“是不是他們動手了？”
“媽沒事沒事。”她遮遮掩掩，讓我覺得自己更加無能，連自己的父母都保護不了。
我和我媽待在急救室門口好半天，我默默低頭地壓住我的心口恐慌，好不容易等到急救室的燈黯淡下來，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我急得趕緊衝到醫生麵前，殷切問道，“怎麽樣？”
醫生很不樂觀地看著我道，“病人突發腦溢血，需要手術。手術費你們先去交一下吧，我們要及時安排。”
“可我們哪有那麽多錢？”夏母在旁邊哭訴，“醫生，能不能先做手術，這錢我們一定能湊齊，一定能。”
醫生難為情地看著我們，“你當醫院是什麽，收容所麽？醫院裏有規定，我也沒辦法，你們最好快點決定，病人的病情不能延誤，多拖上一分鍾，病人就會多一分危險。”
我心裏恐慌，感慨法不外乎人情，錢真是個好東西！
“做，我們做！錢我有的是，隻要你們能治好我父親，你們開出天價我們也會做。”我不知道哪裏來的狠勁兒，威脅醫生，雖然不明智但很管用，“但是你們必須要確保我父親沒事。但凡我父親出事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醫生看我身著不菲，可能也知道我是有錢人，畢恭畢敬去準備手術，不過囑托我趕緊把錢交齊。
他們去準備手術，我待在原地，有些愣神。
我媽在旁邊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曉冉，我們哪有那麽多錢。做一次腦溢血的手術最起碼也要五十萬，家裏頭的所有錢都被你三叔三嬸給搶走了。”
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五十萬對我來說更是天文數字，張燕燕帶人上我家門口搶走我們家錢，我肯定不會放過，我回頭先告訴我媽打電話報警，這次不扒了他們一層皮，我誓不罷休！
抹掉臉上無用的眼淚，我走到角落裏給許司珩的手機打電話。
這次終於接聽了，不過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
猝不及防，我被狠狠刺痛一劍，“我找許司珩。”
“他現在睡了。”女人嬌媚地對我開口，語氣裏可以聽得出來隱隱在對我挑釁，“你要是找他有什麽事情就和我說吧，等他睡醒了，我再幫你轉達。”
“啪嗒——”
我把電話猛地掛斷。
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流下來，我委屈得幾乎難以開口，我把電話塞到口袋裏，想著最快拿到錢的辦法除卻許司珩這條路，唯一就是向高利貸借。
口袋裏掉出來一張卡片，我撿起來看了一眼才想起來身上這件衣服是蔣逸軒的，抿了抿唇，最後厚著臉皮打通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這次不是女人，而是蔣逸軒本人，我心裏真的莫名其妙平靜下來。
“你好，請問？”
“我是夏曉冉。”
“原來是曉冉啊，今天你走了後沒事吧。”
幾個字的關心讓我眼淚又一次滾落下來，我捂住話筒哭了幾聲，可能無意間傳到電話對麵，他聽到了，關切地問我，“你沒事吧，你要是需要幫助的話，就趕緊和我說。”
“我需要五十萬。”我囁喏出一句話。
本來情緒極其低落，心裏恨意滿滿，但是蔣逸軒給我一縷光，讓我心裏稍微舒服許多。
對麵電話沒有遲疑一秒鍾，“給我一個賬號，我現在立即給你打五十萬。”
我報出了賬號，並許諾我一定會還上。
沒兩分鍾手機上顯示五十萬到賬，算是救了我眼前的火，我用這筆錢交上我父親的手術費，捂住嘴巴哭了出聲，給蔣逸軒發回去幾條感謝的消息。
他隻是淡淡回我一句，“沒事就好。”
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我摸著肚子咕嚕咕嚕叫，低頭對肚子裏的孩子安撫道，“再等一會兒，等你外公平安做完手術，媽媽就帶你去吃飯。”
護士出來貼心地為我倒上一杯水，我忐忑不安地接過來。
媽媽走過來，手裏頭還拿著兩個饅頭，我順手放下的熱水到旁邊的凳子上，接過我媽手中的饅頭，“媽，你去哪裏了？報警沒有？”
她深深歎口氣道，“沒有。”
我眼睛瞪得渾圓，“為什麽？”
“剛才你姥姥打電話過來不讓我報警，都說是一家人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一會兒等你爸爸平安出來後叫我們回去吃飯。”
我氣得捏起杯子，熱水燙腫了手背，恨鐵不成鋼，“媽，你就是這麽軟弱。現在爸爸就在裏麵躺著做手術，這一切都拜誰所賜，都是張燕燕那個賤人！”
我無法安穩下我的情緒，甚至更加不理智像個潑婦，稍微緩和一會兒，媽媽向我道歉，“對不起曉冉，我沒辦法開這個口。你姥姥說要是我報警，她就不活了。我們姐妹幾個就你三叔一個兒子，所以你姥姥不舍得他再去監獄一次。要不在，這次就算了吧。”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送給從前的夏曉冉！
現在的我，睚眥必報！
我眯眸，知道媽媽善良，性格軟弱，不忍心一家人撕破臉。我當他們是家人，他們卻個個要我死，勾引我老公，破壞我家庭，欺負我家人，我捏緊拳頭，嘴角緩緩牽起冷意，幽冷的目光閃爍著報複的嗜血光芒。
這一刻起，我明白許司珩口中對我說的，“人要活就要狠，就要學會無情無義。”
要什麽所謂的親情，我不要了！
我撥通電話直接了當報警，不管媽媽是不是阻止。
媽媽被我安置在走廊上安穩坐著，等待爸爸做完手術出來。
人被逼迫到盡頭，什麽事情都會做出來。
我是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