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風順著一縷刮進我衣服縫裏,凍得我上下牙床打顫,我想著小區還有24小時便利店,可以待上一晚上。
我扶著自己的肚子走過去,剛才和老公吵鬧動了胎氣,走到路燈下才發現後麵尾隨了兩個男人。我嚇得腳步加緊了點,身後的人又跟緊點。
我低著頭小跑,腳步匆匆,砰地撞到一個人的胸膛。
“對不起。”
身體踉蹌了一下,不能克製地向後倒了一下。
男人磁性的氣息瞬間包裹在我四周,“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保護好我孩子?”
我一愣,緩緩抬頭看到摟住我的男人,他也正俯視著我。我剛剛在長凳上哭過,借著路燈眼睛微眯,隻能看到他的臉陰沉。
後麵趕過來的兩個人對著他恭敬喊了一聲,“許總。”
“在旁邊候著。”
我一驚,被他冰冷的聲音拉回到現實,“他們是你的人?”
“所以你以為誰會派人保護你?”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彎腰抱起我。
我有點汗顏和羞愧,原來是自己誤解人家了。
我不自覺地摟住他的脖子,助理規矩地遞來一個嶄新的紙袋,“許總,您要的東西買回來。”
許司珩把紙袋接過去放在後車坐上,我瞥過去一眼發現是女人用的衣服在裏麵還貼心放好避孕套,臉色刷地一紅,他救我交換條件可能是要和我做,我剛懷孕兩月醫生不允許,他這種高高在上大老板或許不知道。
“許總,我……醫生說過孕婦前三個月不能有……性行為。”
許司珩擰起眉頭,發現我手中捏起的小盒子,幾乎是本能帶著濃重的威壓地看著我,“你以為那是給你用的?”
我臉更紅,咬緊下唇。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可是總裁,女人肯定不少。要不是自己懷孕,他連正眼都看不上自己,低下頭來,我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頭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又被戳破心思,趕忙穿著衣服,原本的衣服不夠禦寒,助理買的幾件都是格外保暖的衣服,顯然是我多心,這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給我的。
穿上衣服,許司珩開車帶我重新回到我老公和我表妹的那個小區裏。
一路,我心髒怦怦直跳,直到樓下他才肯開口賞我一句話,“上去!”語氣裏夾雜著威脅,讓我無法拒絕,他說什麽就是命令。
我難為情地坐在車裏,開著暖風我忍不住不想出去,舍不得又害怕麵對老公。
他走下車把我也拉下了車,用幾分威脅的話,“夏曉冉,進去!”
“我……”
“明天去把婚離了。”許司珩難得開口,說的每句話都像一道雷擊劈得我不知所措。
我低垂著頭,剛才驚魂的一幕還在我腦海中殘留,害怕地向裏躲了躲,“那我能不能明天再去?”
“討價還價?”語氣裏聽得出來很不耐,許司珩揪住我的胳膊拉我上樓,見我還渾身抖。
我承認我敗下陣來,不僅僅是害怕他們對我動手打我,更害怕對我肚子裏的孩子動手,這是我保命的條件,不能閃失。
“害怕?”他輕蔑一句。
我不甘心總是被誤解,低低地解釋,“剛才我回家他們想對我的孩子動手,情急之下我才跑出來。”
話剛落,樓梯裏的氣氛忽然變得詭異,我心情才重新裝整理好,被兩道有力的長臂抱了起來,直到我老公家門口,他才開口,“我站你身後。”
他的話就是我最大底牌,我重新敲開門。
婆婆開了門,裏麵坐著的幾個人顯然都沒想到我會去而複返,“你這惡毒的女人還回來幹嘛?懷了其他男人的野種還想讓我家負責?”
被罵得不甘心,之前忍耐是因為我要為這個家,現在都被趕出家門,我心裏委屈地直接抬頭冷哼,“那婚內出軌也是你兒子先出的。”
表妹越過婆婆的視線得意地看向我,“表姐,人要自知之明,像你這種人許總看不上,天良肯定也不會要你,還不如自殺算了。”
如此惡毒的話從他們嘴巴裏說出來,我捏緊拳頭,站在門口狠狠道,“離婚!”
她們眼神詫異了下,緊接著歡喜,看得我心口抽抽的疼,我沒來由的赤紅眼圈,胡亂說著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離婚我們走法律程序,這個家也有我的一半功勞,我要分到一半的財產,反正出軌的人是你。我和許總這件事情是你設計的,如果你捅出來讓許總沒麵子,我看你工作還做不做得下去。”
“放屁!就算離婚,你也得淨身出戶!”任天良惡語相向,顧不得和我半點情分,“你以為許總真會給你麵子,人家要娶的是白家大小姐,就算不娶這個白家小姐也還會有下一個名門閨秀,輪的上為你出頭?上過的女人不差你一個,我讓你伺候許總隻是讓他高興了,爽了,給我加薪。至於你是誰,他記得住就怪了!”
我狠狠捏緊拳頭,就一個念頭,【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身敗名裂,嚐嚐和我一樣的痛苦!】
“任天良,你一定會後悔的!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麵前求我!”我砰地一聲關上門。
即便關上也無法隔絕從門外傳來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聲。我轉過頭來看到站在緩步台上的許司珩,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在另外一個男人麵前受了委屈還要到又一個男人麵前哭,我真覺得自己真無能,慢慢走下樓梯,下樓扭傷腳踝的痛,鑽心刺骨,可怎麽痛,也比不過我心裏的痛。
冷冷的嗓音從樓梯下傳來,“腳不想要了?想當個殘疾人?”
原來他都知道,才會抱我上樓。
我微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的關心從何而來,“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
他掀起眼皮難得向上看我一下,“廢物!”
我的臉沉了下。
“懦弱!”
接二連三地被罵,我的情緒也被觸發到極點,爆發了,“許總,我就是懦弱!我什麽都沒有,我是從農村過來在城市毫無背景。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學了個好專業,還落得個什麽都沒有。我不像你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生來就比我這種人有底氣。”
攥緊拳頭,我渾身顫抖著。
他向我走來,我的心狠狠觸動了一下,一下子就泄氣了,他在我麵前勾唇笑了一下,直達四肢百骸,“和我說得那麽有底氣,像個戰鬥的小母獅子,還說沒底氣?”
壓低嗓音,“人沒有出生就含著金鑰匙,隻有含著毒藥,你想要就必須自己爭取。你隻知道我的名字,看到我的外在,從來都沒有看過我背後的傷,聽過我的故事,就不要隨意評價我。”
“夏曉冉,隻有自己爭取才能站在高處,踩著別人……不要緊。”
他轉身又重新抱著我下去,我心情一下子沉默了,腦海裏久久回蕩著他剛才說給我聽的幾句話。
到了車裏麵,許司珩轉過身來,眼光在我臉上逡巡,接著,俯下身來,在我的額上輕輕地烙下一吻。
我沒反抗,因為整個過程中,我人是蒙楞的,根本猜不透他心中想的。
接著,他開車帶我離開了。
卻‘好心’地給了我一句話,“這次,教訓你。下次,我留給你教訓回去。”
我沒明白他的話,但卻意外答應了他口中說的其他幾句話,他說讓我做他的孕母,還讓我在懷孕的期間時時刻刻都聽從他的安排,配合他演一出恩愛夫妻的戲碼,我都答應了,但也實在想不通,他的初衷不就是要我肚子裏的孩子,何必多此一舉要和我演戲,找一個有錢有勢的家族小姐來演戲不是更得意風光。
隻能說,我搞不懂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