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休書(5)
和熾帝聞言,濃眉一皺,「瑩兒?她怎麼了?」
馮淡水淡然的目光直擊著和熾帝那雙精明的眸子,輕聲道:「皇上,要是四公主早於草民說心繫草民的夫君的話,草民怎麼會與夫君成親?現在才成親兩月有與,四公主就在府上與夫君鶼鰈情深。」
說著便是從衣袖中抽出一張帕子,摸了摸眼角,「雖然馮家是一介商賈,卻是怎麼能做小,公主在府上居然讓草民的夫君休棄了草民,難道因為四公主是公主就這樣能欺負一介草民嗎?」
和熾帝聽著馮淡水的話,在看著馮淡水那一張臉上蒼白的臉,臉色瞬間陰沉。
一側站著的王德,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嚷嚷著,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馮小姐說這話可有證據?」和熾帝這段時間是不喜三皇子,但是和瑩兒怎麼也是他寵著長大的女兒,被馮淡水這麼一說,心中肯定是不喜的。
馮淡水聽著和熾帝這麼一說,聲音稍稍帶著梗咽,「今日怕是許多百姓都看見四公主去了狀元府,待草民今日回府後,卻是撞到了四公主與草民的夫君,在,在做夫妻之事。」
「啪……」的一聲,和熾帝猛的拍在龍案上,沉聲道:「馮小姐可知道在說什麼?」
王德立馬跪了下來,「陛下息怒。」
心中卻是在想這馮家小姐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居然敢這麼說皇上的女兒,難道公主就真的嫁不出去,要去和一介商賈爭丈夫?
馮淡水這次倒是把手中的帕子收攏,直直的看著和熾帝,「皇上這是要包庇四公主還是,逼著草民去死呢?」
和熾帝倒是沒見過性子這麼硬的女子,要說一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像馮淡水說到朝堂的還是第一次見。
「皇上是想包庇四公主是嗎?他們在狀元府說了,要麼休棄與草民,要麼公主為妻,草民為妾!」
和熾帝冷眼的看著下首方沉穩的女子,見著一個小太監走進來,相跪在大理石上,尖聲的說道:「啟稟陛下,四公主和新晉狀元郎求見。」
果然,和熾帝臉色更黑,冷著聲音,「讓他們進來。」
「是,陛下。」
御書房大門處,袁文佑和和瑩兒相繼走進來,和熾帝一眼就見到了和瑩兒脖頸的青紫。
臉色微沉,便視線看向袁文佑,袁文佑在金榜題名的時候,在金鑾殿召見過他,記憶還算深刻,因為長得斯斯文文,對和熾帝出的題都是迎刃而解。
倒是個滿腹經綸的才子。
「兒臣見過父皇。」
「微臣見過皇上。」
兩人都是相繼跪在地面上,大殿中瞬間沒有了聲音,而和瑩兒也感覺到了首位上坐著的人帶來的氣壓,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口。
要說柳貴妃是讓和瑩兒懼怕的人,那和熾帝就是和瑩兒打心底懼怕的人。
袁文佑同樣的感受到了和熾帝的寒意,現在四公主沒說話,他也不能開口。
和熾帝見著大殿中央的三人,倒是馮淡水最釋然。
「這麼說,馮小姐說的是真的了?瑩兒?」和熾帝冷著聲音問道。
和瑩兒一抬頭就見著和熾帝陰沉著的臉,瞬間低著頭,不語。
「狀元郎,你來說。」
袁文佑被皇帝親自點名,心尖上一抖,嘴角一抿,道:「回皇上的話……」
「朕要聽你是對公主感情深一點,還是對馮小姐感情深一些!」和熾帝想著這幾日儘是麻煩事就不怎麼耐煩,這馮家小姐摔馬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偏偏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
「對……」袁文佑看著那輪椅上坐著的女子,眸子一閉,狠心道:「微臣對公主是真心實意的。」
這下,和熾帝笑了,看著馮淡水說道:「這麼說來,你對馮家小姐是沒有感情的?」
「是的,皇上。」袁文佑就連餘光都不敢看向馮淡水。
和瑩兒聞言后,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啪……」又是啪的一聲,和熾帝冷眼看著袁文佑,「你放肆,娶了馮家小姐,現在卻來勾搭皇室的公主,真以為朕的女兒任你玩弄?」「父皇。」和瑩兒見著和熾帝發火,連忙拉著袁文佑的衣袖,梗咽的說道:「兒臣和佑哥是真心的,就算,先娶了馮家小姐又怎麼樣,這官位都有退位讓賢,馮家小姐怎麼就不能屈尊做小?父皇,還請你成全
!」
「那朕這個位置是不是也該退位讓賢給真心對這把椅子的人?」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和瑩兒見著和熾帝是真的發火了,隨後咬著薄唇,輕聲道:「父皇,兒臣已經有了,有了……」
說著就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袁文佑,秀手扯了扯袁文佑的衣袖,袁文佑一下子示意。
連忙磕頭,「還望皇上成全。」
馮淡水冷眼的看著一切,看著和熾帝臉上的陰霾,輕聲道:「不知皇上現在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公主讓草民讓出嫡妻這個位置,從而做小,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草民血濺御書房。」
馮淡水的話亦是讓和熾帝的怒火饒得更旺,現在怎麼辦?讓自己的女兒就這麼搶了別人的丈夫?要是真的處理不好,他完全相信這馮家的小姐會真的血濺在這裡。
還有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至高無上的,是皇權。比皇權更厲害的,是百姓的嘴。
皇室固然可以用鐵血的手腕鎮壓下去,然而真到某一日,百姓們不敢妄言,皇室女兒搶別人丈夫害死某人的笑話傳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聽聞消息來的柳貴妃沉穩的踏進御書房。
「臣妾見過陛下。」
「愛妃請起。」和熾帝到底是對柳貴妃有幾分寵愛的,不然,柳家在長安城中橫行霸道大多世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柳貴妃見著跪在地面上的和瑩兒,眼中的狠戾之色一閃而過,從而又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馮淡水,也是對著和熾帝跪了下去,「臣妾教子無方,瑩兒出了這等荒繆之事,都怪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