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陽郡主
只要不打亂他的事就行,他也不是不可以寵這個女人幾分。
馮淡水慢慢抽出被抓住的手,揪著帕子,擦著眼角……
「夫人,該歇息了。」
剛躺下……
「老爺,巧姨娘,巧姨娘心疾又犯了。」紫蘇院中站著的小丫頭大聲的朝裡屋喊道。
袁文佑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嘴角微動,眼中盡顯無奈,「夫人,巧兒好歹跟了為夫這麼多年,所以……」
馮淡水眼中滿是惆悵,看著袁文佑起身後,馮淡水在身後輕聲說道:「夫君娶妾身回來是擺著好看的嗎?洞房花燭不知夫君何時為妾身補上呢。」
袁文佑看著側躺在床榻上的人,玲瓏有致的身子,嫵媚至極,只是……這些話也該女子說出口的?
輕咳一聲后,安撫的說道:「夫人好好歇息。」
說完便走出裡間,弄竹在外間大氣都不敢出。
馮淡水起身,沉聲道:「弄竹,打水,沐浴。」
弄竹被馮淡水冷聲嚇了一跳,連忙回答,「是,小姐。」
翌日。
馮淡水坐上馬車后,輕柔著眉宇間。袁文佑的母親,江氏,典型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
這次,她要先發制人……
普光寺位於長安城西山。
是出了名的寺廟,亦是皇家寺廟。
馬車直達普光寺山門。
「小姐,到了。」弄竹對著閉目養神的人說道。
馮淡水睜開眼后,首先便是撩開窗帘,山門前停著幾輛相當華麗的馬車,老人們都說,拜佛的誠心就是一日最早時。
果然,山門前已有熙熙攘攘上香的百姓。
希望今天,不要讓她失望……
大雄寶殿。
「女施主,不知要為誰立牌位。」小和尚的臉上還帶著稚嫩,雙手虔誠合攏,問道。
馮淡水亦是一臉虔誠,雙手合攏,「為夫家的公婆。」
「小僧法號圓空,女施主這邊請。」圓空帶著馮淡水來到大殿的偏殿。
經過一系列的程序,兩幅牌位相繼放在偏殿中。
「先父,袁林昌之位。」
「先妣,袁江氏之位。」
馮淡水手中拿著三隻香,盯著那兩幅牌位,拜三拜,這世豈會再讓你袁家在這長安城風光無限?
這時,一身素白錦衣的婦人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微微沉重。
馮淡水聽著腳步聲,視線看著另一側的牌位,「夫,柳國安之位。」
嘴角噙著的弧度,似冷意,她等人來了。
婦人接過嬤嬤手中的香,插入柳國安牌位前的小鼎之中后,眸中劃過傷感,隨即一聲輕嘆,側眼看到亦是同樣素白錦衣的馮淡水。
柳眉輕佻,待看清馮淡水容貌時,微微吃驚,在看著馮淡水的裝扮是已婚的婦人。
便上前問道;「你也是……」以為和她是同樣的遭遇,待看到牌位上的名字后,輕笑繼續說道:「夫人是在拜誰?」
婦人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容貌清雅秀麗,身上自是散發出一股動人氣韻,只是眉宇間的幽怨,讓人看了就知道有心事鬱結於心。
馮淡水微微福身,「拜見平陽郡主,臣婦拜的是公婆。」
平陽郡主臉上劃過一絲詫異,拜公婆?「你是哪家的夫人?為何在各大宴會中沒見過你?」
看著馮淡水穿著,全是不凡的布料,怎麼也不會是小家小戶的夫人。
「夫君是新科狀元,前幾日才剛成親。」馮淡水尊卑恭謙說道。
平陽郡主恍然大悟,原來是馮家的大小姐,她倒聽身邊的嬤嬤說過,新科狀元娶了馮家大小姐,十里紅妝云云,看著馮淡水紅光滿面的樣子。
平陽郡主微微一笑,上前就是抓著馮淡水的手,輕聲道:「你定和你夫君的感情很好吧,我成親那會和夫君的感情也很好,只可惜……」
此刻,馮淡水在平陽郡主的眼裡面看到了愁恨,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埋怨。
「夫君平時忙,想著公婆為了供夫君上長安城趕考,在元年時殍死,便來這裡立個牌位,也好讓我這做媳婦的以示尊敬,更是讓我這個媳婦能好好的行孝。」馮淡水半低著頭,那臉上的陰影似乎真的很傷心。
平陽郡主在馮淡水手背拍了拍,「這是應該的,逝世的親人只有這樣能讓後輩們行孝了,真是個好姑娘,狀元郎真是好福氣,能娶得你這個孝敬公婆的妻子。」
馮淡水抬起頭和平陽郡主對視,輕嘆氣,「公婆要是在世,做媳婦的定會每日都要請安的,現在……只能每月的初一,十五來給公公婆婆上香了。」
平陽郡主看著馮淡水說不出的淡淡傷感,又拍了拍手,「你這份孝心,你公婆在天之靈一定會知道的,會很欣慰他們的兒子娶到你這麼好的媳婦。」
馮淡水微微福身,「多謝郡主。」
平陽郡主看著一旁丫環手中籃子提著的炷香,說道:「我也去上上香,馮……袁夫人要去嗎?」
馮淡水輕搖頭,恭敬的說道:「臣婦就不去了,郡主請。」
平陽郡主輕點頭,便帶著丫環婆子出了偏殿。
馮淡水看著消失在大門處的人,嘴角輕扯,平陽郡主一生無兒無女,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便請著那些世家夫人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
她記得平陽郡主的手交帕丞相府夫人,是個長舌婦,而丞相大人還是個妻奴。
馮淡水眸中都是笑意,江氏,送你的大禮你得接穩了……
馮淡水出偏殿,走到法堂不由的停下腳步。
一位袈裟在身的老者正在念經,法堂中坐著滿滿的信徒。
弄竹看著臉色凝重的馮淡水,心中疑惑,問道:「小姐,要進去聽聽嗎?」
「不了。」這一世她會信佛?苦海無邊?她寧願淹沒在苦海之中。
「小姐,是回府,還是……」
「你去在添點香油錢吧,我去轉轉。」馮淡水指著前方一片枝幹的梅花林。
「是,小姐。」
這個季節,梅林的梅花樹,全是枝幹。
馮淡水見著某一處,前世,她就是把她的女兒埋在這梅林中的,那天,這梅林格外的刺眼,梅花格外的紅,血一般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