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已經忘卻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影墨塵明顯看到陌靈的眸子有些閃躲。


  微微蹙眉：「回答朕！」


  影墨塵的聲音沉了幾分，這讓陌靈抖了抖。


  饒是這樣，影墨塵仍然覺得呼吸難受。


  而就在這個時候，綰綰看到了影墨塵站在花園裡，正在一片一片的撕扯著花兒。


  立即蹙起秀眉，「喂。」


  忽然熟悉的聲音響起，影墨塵的身子下意識的怔住，回頭，就看到一臉素顏的女子。


  那樣子，似乎，這三年依舊在他身邊。


  他心中狂若，往綰綰走了兩步，卻在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


  有些恍惚的苦笑。


  他怎就忘了，現在，綰綰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對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綰綰見影墨塵沒過去，她直接大步走到了影墨塵的面前。


  影墨塵的俊顏，在月光下就這樣全部落入了綰綰的眼中。


  那一刻，她只覺得胸口有些疼痛。


  只是一瞬，便什麼都沒有了，她抿了抿唇，不由得在心中驚嘆。


  很英俊帥氣的人，輪廓十分的分明，而他高挺的鼻樑看起來很是深邃，涼薄的唇有些性感。


  綰綰又看著他的衣裳，來到北轅這麼多日，與她來說，並不陌生。


  長得真的很俊帥，只可惜，是個太監。


  綰綰看著他手中的花兒，還剩下一兩片花瓣，不由得蹙眉，伸出手，二話不說，就搶了過來，抿唇：「你是哪個宮的？」


  影墨塵一怔，觸不及防，以為女子看清楚他的容顏之後會直接轉身走掉。


  誰知，她竟然這麼問。


  這讓影墨塵心中非常震驚。


  看她清澈的眼眸中染著幾分薄怒，他可以非常肯定，面前的女子，不認識自己。


  不認識？

  呼吸微微沉了沉。


  「說話呢，你是華宇宮的人嗎？」綰綰蹙眉，問道。


  影墨塵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動了動唇：「我是龍雲宮的。」


  龍雲宮？

  綰綰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也瞬間找到了龍雲宮所在，而裡面，住著皇帝。


  但是，她仍然不喜歡面前的太監。


  「深更半夜的出現在華宇宮，是有什麼企圖嗎？」綰綰厲聲問道。


  影墨塵一怔，感覺面前女子將自己當成了壞人。


  影墨塵嘴唇僵硬了片刻，才問道：「你不認識……我？」


  認識？


  綰綰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男人，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不認識。


  搖頭，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年紀也不算小吧？在華宇宮來摘花，摘就摘了，做什麼還要毀了？」


  影墨塵一怔：「我……沒有。」


  「沒有？」


  綰綰立即把影墨塵剛剛那在手中撕扯的花兒遞在他面前：「這是什麼？」


  影墨塵面色有些紅，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很尷尬。


  人生以來的第一次。


  最心愛的女人似乎不認識自己，還質問他為何摘花。


  影墨塵輕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我想事情的時候，習慣性動手，所以，隨手摘了一朵花。」


  不對……


  這樣的解釋不好。


  若是她聽了，絕對會問，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立即，影墨塵又抿唇，回道：「皇上說，這華宇宮的花兒是經過藥水種植的，便讓我在這裡等第二日清晨的雨露，可以治咳嗽。」


  治咳嗽？

  綰綰微微一怔。


  原來是皇上讓他來此的。


  綰綰這才收起了薄怒。


  她雖然沒見過皇上，但是，看過皇上的很多醫術，心中早已將他當成自己敬佩的人了。


  不由得抿了抿唇：「皇上真的這麼說嗎？」


  影墨塵覺得對話很奇怪，他一開始是以為蘇離裝作這樣，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但是，似乎並不是這樣。


  若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她聽到自己這麼說，應該就會離去，而不是饒有興趣的來問這個藥方。


  抿了抿唇：「嗯，這是皇上說的。」


  影墨塵的聲音淡淡的，又在解釋。


  綰綰也就不怪罪他摘花了，心中卻是很好氣這雨露。


  「若是可以治咳嗽，那我也得弄些回山莊。」


  說完，綰綰似乎將影墨塵當成了空氣，轉身就離開了。


  剩下風中凌亂的影墨塵。


  原來，她眸中的驚喜，是驚喜這雨露。


  呼吸微微。


  她真的不認識自己了……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離為何會把自己忘掉？


  是生了一場大病，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這件事，似乎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麼普通了。


  還沒來得及多想，綰綰就拿著幾個藥瓶緩緩走來。


  影墨塵看著她認真的將藥品放在地上，隨後等著清晨。


  抿了抿唇，聲音透著幾分關心：「南宮夫人可以回去等，若你也想要，朕……我可以替你接一瓶。」


  「不用了，謝謝，我喜歡自己動手。」綰綰立即搖了搖頭。


  影墨塵抿唇，看著她的側顏，一顆心，再次晃動不已。


  果然，她忘記自己了……


  這樣的結果，讓他觸不及防，也讓他痛到麻木。


  他以為，蘇離是故意疏離自己，是因為嫁人而不回來找他，也不等他一個解釋。


  卻原來，她根本就失憶了。


  為什麼會失憶……


  影墨塵不能上前去把脈，只能輕輕的套話：「聽說南宮夫人是從月城過來的。」


  「嗯，月城的南宮山莊。」綰綰補充道。


  「那南宮夫人就是月城的人嗎？」


  影墨塵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心中像是在打鼓一樣。


  「嗯，就是月城的人。」綰綰沒有任何猶豫回道。


  影墨塵有那麼一瞬的失落。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研究著花兒和花根，幾乎是下意識這樣回答他。


  根本沒有遲疑，也沒看他，就好像，他問的問題，她從小就會。


  所以……她是月城的人？

  腦海里，又想起了南宮詩問的那一個問題。


  這世間，是否有長相一樣的女子。


  之前，他用醫者的角度回答，而現在，他凌亂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面前的女子，明明是蘇離的臉，卻是月城的人，而她眉宇間的陌生，也根本就不像是演繹出來的。


  呼吸微微沉了幾分：「南宮莊主呢？」


  「他啊，睡著了。」綰綰笑著說道。


  那樣的笑容，在綰綰的唇角旁，讓影墨塵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在提起南宮詩的時候，綰綰的眉宇之間幾乎是下意識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