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久伴深情

  「我知道，在你心中一直放著她，我不會有什麼要求，我只是覺得，日子久了，我不想這麼耗著了，想要成親，和你成親，徐長安。」


  紫蘇說著，眼眶有些紅潤。


  長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


  這麼多年，他又怎會不知，紫蘇的付出？


  他還記得，紫蘇來大理寺時的樣子。


  她穿著一襲男裝，但是一眼就被他認出來了。


  他說，不要女人。


  然而，紫蘇說影墨塵是她之前侍奉過的人，如今，他當了皇上，她還是想繼續效忠影墨塵。


  他說，要經過考核。


  紫蘇信誓旦旦的說，她可以的。


  然而，她是真的很聰明，度過了重重考核，成績還很好。


  於是，就在他的身邊做事。


  這些年來，她一直對他很好，默默的關心。


  有時候，他都習慣了。


  也是真正相處之下，他才知道，紫蘇並非是曾經那個有些兇殘的女人。


  她也有她的溫柔，只是，她習慣性對所有人冷漠。


  或許是因為她失去了雙親的緣故。


  然而，他也給過她回應。


  誰又會對這樣一個女人無動於衷呢？


  他說，他會試著慢慢接受。


  這大概是一年前說的，到現在一年了，她沒問過他考慮的如何，他也沒回她。


  兩個人似乎就這樣的默契著。


  而今天，紫蘇忽然這樣說，長安有些觸不及防，同時，也有些震撼。


  她一直以來都是叫他「徐大人」


  她的徐大人，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並沒有真正的尊稱。


  這是第一次，她那麼認真的叫他的名字。


  呼吸微微，長安看著紫蘇，一顆心有些凌亂，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和她成親，或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只是，他還沒相好。


  真的沒想好。


  他的心裡，至始至終還有蘇離，而蘇離現在失憶了，一群人都這麼耗著，他沒法去接受一段感情。


  所以他在等。


  「徐長安，等蘇離恢復記憶，她做出自己的選擇，不管選擇是什麼，你……會和我成親嗎？」紫蘇問道。


  她再次重複。


  長安只覺得心有些亂。


  紫蘇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他，卻是一個懦弱的人，在感情上，他是懦弱的。


  抿了抿唇，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紫蘇見長安的沉默，她就知道，長安還沒有想好。


  或者說，他沒想過要娶她。


  紫蘇想了想，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努力，走進這個男人的心，然而，他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怎麼也沒縫隙讓她鑽進去。


  她不想堅持了。


  如果她不要，那麼，她收起自己的情感，一切，回到原點。


  她不會死纏爛打，但是，這輩子，也不會在愛上別人。


  紫蘇咬了咬唇：「如果不願意，你就點頭，我不會纏著你，徐大人。」


  那一聲徐大人，落在長安的心尖，只覺得疼了疼。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點頭，他也沒想好。


  現在，他也凌亂了，完全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


  呼吸微微沉了沉。


  沉默了許久，許久。


  終於，紫蘇轉身，往外走。


  看著紫蘇的背影，長安心中一空。


  他從來不想傷害任何人，特別是紫蘇。


  這些年，紫蘇對他，是真的很好。


  他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感覺，從沒有人對他比紫蘇對他還要好。


  「紫蘇。」


  他拉住了紫蘇的手。


  才發現，紫蘇在他身邊做事，很多苦差事都做，手粗糙了許多。


  紫蘇不願意轉過身來，她不想長安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呼吸微微，「嗯。」


  即使是一個字，長安也聽到了他聲音的顫抖。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這是長安沉默了這麼久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每個人都不想傷害一個人，然而，在這漫長的歲月中，總會傷到對方。


  紫蘇懂，長安終究放不下。


  她呼吸微微沉了沉，閉上雙眼，快速轉身，靠在了長安的懷中。


  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紫蘇只覺得淚水越來越多。


  「我知道……我離開之後，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找個比我好的女人，徐大人。」


  紫蘇的聲音很顫抖，卻沒有哭腔。


  她幾乎是在極力的強忍。


  紫蘇伸出手，有些顫抖的摟著長安強健的腰，她多麼想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讓她和這個男人一輩子在一起，哪怕在這裡站成石頭。


  但是，她不想做讓長安厭惡的事。


  只是，她不甘心啊。


  不甘心……不甘心長安不愛她。


  只是，愛不愛她，長安沒有錯，是她自己痴心，是她自己錯了。


  她抱著長安，最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徐大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愛過的男人，今後不會再有，我把我的愛都給了你，但是……你放心，我會找一個愛我的男人，結婚生子。」


  話落，紫蘇抽離了自己的手。


  沒讓長安看到自己的臉。


  長安的心跳似乎停止在紫蘇的那一句話中。


  他是紫蘇這輩子唯一一個愛過的男人。


  她的聲音有著不甘心，又有著輕柔，也有著放開。


  長安心神微微一動，他幾乎沒來得及和紫蘇好好說話，也沒來得及揮手，她就已經離開了。


  空氣中還有點潮濕，像是她的眼淚。


  呼吸間有著她身上茉莉花的香味。


  很輕很輕，很淡很淡。


  很快……就消散了。


  似乎，紫蘇從來沒來過。


  若不是胸膛上已經濕了一片的白色衣衫，他以為，紫蘇還沒離開。


  還會像曾經一樣，端茶倒水，在他忙到深夜的時候陪著他。


  在他寫文案的時候，安靜的在一旁磨墨。


  紫蘇，走了。


  是真的走了。


  長安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有些不願意相信，一顆心，凌亂又抽痛。


  他似乎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對紫蘇的感情。


  一直都沒有明白。


  小雲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長安有些木訥的站在那裡：「看什麼呢？」


  長安收回眸子，喉嚨有些酸澀，搖頭：「沒什麼。」


  隨後，長安找來了幾個大理寺的侍衛，吩咐：「跟著紫蘇，保護她的安危。」


  「是。」


  侍衛離開之後，長安只覺得心情煩躁，沒有任何精神。


  桌上還放著紫蘇剛才送來的茶，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結局卻是誰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