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會留下嗎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不太願意以這樣的形式和蘇離說話，又似乎，對她做出的事情很生氣。
見蘇離沉著眉不說話，軒轅辰再次說道：「蘇愛卿的任務就是和影墨塵生孩子嗎？」
蘇離胸口一撞，手心已經起了細密的汗液。
一顆心上下跳動著。
為什麼感覺軒轅辰今日說話如此沉重，如此的壓抑……
蘇離呼吸微緊，「請皇上放過微臣腹中的孩子。」
軒轅辰看著蘇離倔強蒼白的小臉，微微眯了眯眸，將那一抹痛意掩藏了起來。
蘇離的默認，是承認了她對影墨塵有情。
所以，乞求他放過她的孩子？
孩子？
軒轅辰忽然嫉妒影墨塵，瘋狂的嫉妒。
他可以有蘇離這樣的女人愛著，還有蘇離這樣的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而他，至今孤獨一人，更不要提孩子。
什麼時候，蘇離和影墨塵走到了現在呢？
曾經，蘇離對影墨塵的討厭，他都看在眼底，也正是這樣，他才會屢次讓蘇離和影墨塵一起行動，便於動手。
或許，他不該讓蘇離同影墨塵一起去明山尋葯。
或許，他不該將蘇離和影墨塵放置在行宮不管。
或許，州烏鎮的案子，他不應該讓影墨塵同行。
更不該的，是讓蘇離以『軒轅綰綰』的身份嫁給影墨塵。
當時，他何以就沒看出來蘇離對影墨塵有了情呢？！
還以為蘇離能做好他交與她的每一件事，然而，感情的事情，卻是毫無計劃，一不小心，就來到兩人的身邊，躲不可躲，避無可避。
還好，他在這個時候，將蘇離撤出。
之前還在想，如何對付影墨塵，甚至想過，讓影墨塵殺了軒轅綰綰，這樣，便可以治他的罪。
但是，最終，他一直沒有下手，因為，他覺得影墨塵是可用之才，經過前幾次一起出行，他希望影墨塵能夠真心效忠北轅。
如此看來，不得不除了！
再次低頭看著地上跪著的女人，軒轅辰微微眯起眸子，裡面泛出點點危險，起唇：「蘇離，你有沒有想過，影墨塵是在利用你？」
利用她？
蘇離蹙眉，抬眼看向軒轅辰。
軒轅辰輕輕蹲了下來，直視蘇離的眸，「男人一旦要做更大的事，往往會利用一些人，下出去幾顆棋子，等收回時，便是粉身碎骨之時，你想過沒，影墨塵，就是這樣的人。」
看著軒轅辰眼中的認真，這一次，蘇離恍惚了。
與其說軒轅辰在評價影墨塵，倒不如說是在評價他自己。
他和影墨塵同樣都是不甘於現狀的人，都會為了自己心中的完美一步一步的計劃著，即使殺再多的人，都是可以的。
好比她，當時化身為『軒轅綰綰』，就是軒轅辰準備的一顆棋子。
如果用得好，皆大歡喜，如果用不好，那麼，死無丈生之地。
而蘇離慶幸的是，軒轅辰從來捨不得真正的將她自己除掉，所以，收回她並不是用公主病逝的方法，而是，直接收回，讓綠羅當了軒轅綰綰。
也就是，死無丈生之地那個人，便是綠羅。
微微眯了眯眸，蘇離也同樣直視著軒轅辰，說道：「皇上，蘇離在做每一件事都會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所以，即使是棋子，這個孩子，也必須留下。」
蘇離也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如果今後影墨塵用孩子威脅她倒戈，那再說。
但是現在，她選擇相信影墨塵。
因為，那一夜，那個男人將她擁入懷抱，問她是否信他，她說的……信！
承諾過，便要做到，這一向是蘇離做人的原則。
話落，軒轅辰卻是笑了。
似乎在笑蘇離無知，又似乎在笑自己可悲。
最終，蘇離看到他一雙利睿的眸子里泛出了寒冰。
漸漸的，軒轅辰起身了，雙手負立於身後，姿態高貴又冰冷，他問：「蘇離，你記得朕曾問過你一個問題嗎？」
蘇離抬頭，軒轅辰問她的問題太多，她並不知道，是哪一個。
但是，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蘇離看著他，一雙眸子眨也不眨，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朕曾問過，探子來報，雲宮中有一名妙齡女子，你可知道。」
看著軒轅辰冰寒的俊臉，那一刻，蘇離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抓了起來，好半天不能回神。
這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強烈到她呼吸越來越緊。
男人看著蘇離的神色，笑了，笑得很溫柔，但蘇離卻知道，這是嘲笑。
軒轅辰彎身，親自將蘇離從地上拉起來，勾唇說道：「那名女子名喚阿離，若不是她，朕怎能將雲宮剿滅？」
蘇離只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巨大的冰窖，寒氣從四處傳來，蹙眉：「皇上什麼意思？」
「若不是阿離通風報信，朕又怎會知道影墨塵在雲宮偷練精兵？蘇離，阿離就是你，你是剿滅雲宮的大功臣，朕又怎會為難你的孩子？」
話落，蘇離只覺得一片灰暗。
腦海里是雲宮的滅門的那個晚上，四處刀劍聲，嘶吼聲，慘叫聲，少年婦孺，沒有一個會放過。
果然……暴露了，『阿離』的這個身份，在軒轅辰的面前也暴露了。
所以，他現在是知道那時候，她就已經欺君了嗎？
放開了掌著蘇離肩膀的手，軒轅辰眉宇間帶著幾分溫潤：「阿離，影墨塵若知道是你，他會怎麼做？這個孩子，他會留下嗎？」
這絕對是赤果的威脅，這件事，她從不敢想起。
那個晚上，她沒有出手相救，若說是她通風報信，影墨塵會有一半的可能相信。
畢竟，她是會武功的，卻沒有出手相救。
盡量讓自己不那麼激動，蘇離看著軒轅辰，蹙眉：「皇上，你以為影墨塵會相信嗎？」
軒轅辰卻是笑了：「蘇離，你是否記得，朕派去明山的人是誰？」
蘇離一怔，是她大理寺的人，不是玄明的六扇門。
軒轅辰看著蘇離蒼白的面容，微微挑眉，語度帶著幾分輕蔑：「若不是你想剿滅雲宮，又怎會不出手相救？你大理寺的人，只要你換回蘇離，誰會不聽你的？蘇離，當時，你根本就沒想過要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