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母親的痛
蘇離看著秦齊，「是這樣的，長安到秦夫人的鄉下挨個盤查，並沒找到可疑之處，也排除了仇殺，所以，我們以為，是情殺，就到秦大人這裡來了解關於秦夫人生前的這些。」
影墨塵手指微動，看了看蘇離正色的樣子。
他沒想到，這麼明察秋毫的大理寺卿，竟然會為秦夫人遮醜。
或許是聽了秦齊的證詞，不想讓秦齊難過，又或者是，想給秦夫人一個安寧。
畢竟，秦夫人也是不願意這樣的，秦夫人只是一個受害者。
蘇離看了看影墨塵，眸色微微。
但兩人就是有那麼好的默契，影墨塵明白，蘇離是要他保密。
「情殺？」秦齊愣了愣。
蘇離點頭，「具體的，還需要細查。」
秦齊點頭，面色不太好，「那就有勞蘇大人和影大人多費心了。」
秦齊知道，蘇離查案，許多地方還要找影墨塵幫忙。
兩人點頭，蘇離起身，「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那我們先走了。」
秦齊作勢要起來送，被影墨塵制止了，「不必送，秦大人放寬心。」
「那老夫就不送了。」秦齊說著，聲音明顯是有氣無力。
蘇離和影墨塵離開。
「蘇大人想好了下一步怎麼查嗎？」影墨塵問她。
蘇離眯了眯眸，「我準備去一趟秦夫人的老家，沒準在那能找到一些線索。」
影墨塵眯了眯，「需要影某一起嗎？」
「如果影大人願意幫助在下。」蘇離說道。
畢竟，在醫術上面，影墨塵更厲害，沒準會他會幫到她，而且，對於破案，他也有獨到的看法。
今天，也就幫了她。
影墨塵點頭，「那什麼時候出發？」
蘇離眸色微微，又想起他才成了親，「影大人新婚，離開新妻，這會不會不太好。」
影墨塵長眉微微動了動，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綰綰她，很善解人意，蘇大人不必擔心。」
蘇離身子不易察覺的微僵。
「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蘇離道。
影墨塵眯眼，「走吧。」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查案。
長安帶路，影墨塵和蘇離跟在後面，到達鎮子時，已經是夜晚。
夜幕，繁星點點。
長安在鎮子門口見著小雲，這才調頭，「主子，影大人，那我回大理寺了。」
蘇離蹙眉，「天色已晚，明日再回去也不遲。」
長安搖頭，「除去這件案子，還有很多。」
如此，蘇離點頭，「那路上注意安全。」
「是！」
「駕駕！」長安遠去。
沒多久，小雲策馬而來，看著蘇離笑著說，「收到飛鴿，沒想到老大你這麼快就來了。」
蘇離點頭，「怎麼樣了？」
小雲搖頭，有些苦惱，「暫時還沒找到線索。」
「先去見老太太吧。」蘇離說。
小雲點頭。
馬兒被手下帶去馬鵬，蘇離和影墨塵幾人一同走進秦夫人的老家。
這個鎮子比起州烏鎮要繁榮許多，畢竟是在大燕的旁邊。
秦夫人的家在這裡算是比較富裕的。
下人帶著眾人進了府中。
老太太在正廳里，沒有睡，一雙眼睛已經哭紅了，眸光渙散，一眼便知道，老太太眼睛看不見。
有小婢在一旁伺候著。
蘇離首先叫了老太太，「老太太，還沒休息呢？」
老太太聽到生人的聲音，一下激動起來，「是來為我素兒查案的大人嗎？」
見老太太要站起來，蘇離連忙上去攙扶。
「老太太，我是來查案的。」蘇離說著。
老太太一聽，眼淚就決堤了，「小哥啊，老太太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心理難過啊，你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讓小女得已安葬啊。」
聽著老太太的聲音，連綰綰心中也有些難過，可憐天下父母心。
「您別激動，我一定會儘力的。」蘇離說。
老太太這才緩和許多，拉著一旁的小婢，「小綠啊，來的這三個人，都是誰呢？」
蘇離是明白老太太為什麼看不見也能分清來了幾個人，盲人的耳朵部分比較好用。
「老夫人，是白天的小雲大人，然後，剛剛和您說話的是大理寺卿蘇大人。」小綠介紹著，有些不敢看蘇離的面容。
她在這裡伺候久了，好久都沒見過這麼清俊漂亮的男人。
老太太聽了激動不已，「原來是蘇大人，快，快坐下來說。」
老太太說著，又喊了一旁的小碧，「小臂，快給幾位上茶。」
「是，老夫人。」
小綠又接著說，「夫人，另一位，是太尉影大人。」
因為太尉比院正官大很多，小綠才會這麼介紹。
但老太太也知道北轅朝廷里的太尉大人和蔚醫院院正是同一個人，遠比女婿的官大許多，立即聲音恭敬起來，「影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老婆子眼睛看不見不能好生招呼，還請莫要見怪。」
影墨塵搖頭，「哪裡的話，老太太，你眼睛盲了多少年了？」
蘇離微愣，看向影墨塵。
難不成，他是想為老太太診治？
其實，老太太眼盲，秦大人沒少找大夫來看，就是沒有醫好。
卻從沒找過這位擁有「醫生」美名的男人。
因為，畢竟，朝中人人皆知，秦齊是向著軒轅辰的，軒轅辰又視影墨塵為眼中釘，若不是公事，秦齊怕也不會和影墨塵有太多的私下接觸。
這影墨塵要為老太太治病，究竟是為了收服秦齊，還是作為一個大夫想要醫治老太太的眼？
她想了想，或許兩者都有。
老太太也聽過影墨塵醫術高明，心升感激，「從老伴離去不久，我的眼睛就看不見了，也有七八年了。」
「如果老太太願意，影某可以為你醫治。」影墨塵說道。
老太太聽了心裡很高興，但現在，她並不想醫治自己的眼睛，擺擺手，「我都是半條身子在土裡的老太婆了，謝謝影大人，我現在，只想早日抓到兇手，讓素兒能瞑目啊。」
老太太說著，又開始落淚。
看著這一幕，蘇離的心早已酸澀不已。
真的難受，這世上與母親來說最痛苦的就是，她還活著，女兒卻再也不能叫她一聲「母親」
或許，母親逝了，作為孩兒只會難過一陣子，因為誰也無法阻擋時間的流逝，年輕的母親變成老人，這一輩子到頭。
然而，孩兒卻不一樣，即使孩兒年紀大了，母親都會把她當成當年剛出生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