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今生後世(一)
這時候,譚婭讓一旁的婢女將桌子搬走,空間瞬時變得非常大。
譚婭拿出背包里的工具,畫上了一個八卦陣,拿出紅網補滿在地上,隨後,讓影墨塵坐在八卦陣的中間。
「皇上,無論您看到什麼,都不能睜開眼睛。」
影墨塵點頭。
隨後,譚婭看著一旁的婢女:「閑雜人等,都出去吧。」
影墨塵看了看小桌子。
小桌子立即點頭:「大家都退下吧。」
「是。」
譚婭看著小桌子,又說道:「現在,不能讓任何人來打擾。」
小桌子點頭,出門吩咐了侍衛,這才回來守在影墨塵的身邊。
譚婭知道小桌子不放心,也不究竟。
拿過那一碗血,在影墨塵的眉間,手掌心上都點上血液,最後,將八卦陣都周圍都染上鮮血。
再之後,譚婭抓了一把鮮血灑在自己的腳上,在影墨塵的面前盤腿坐了下來。
坐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腿之間疼得發顫。
不由得惱恨公子傅的粗暴。
也只是一瞬,譚婭開始念念有聲。
公子傅也沒聽得很清楚,卻聽到了四個字:「前世今生。」
然後,譚婭閉上了嘴,閉著眼睛。
影墨塵身子動了動,似乎沉睡了。
影墨塵感覺自己非常的輕,像是來到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
全面排著隊,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著。
讓影墨塵想起了傳說中的奈何橋,孟婆湯。
然而,他在最前面的位置,看到了自己。
一襲龍袍,似乎是白髮蒼蒼。
像是心靈感應一般,他覺得,那就是老了的自己。
影墨塵只覺得不可思議。
隨後,畫面一轉。
他在一棟從未看見過的建築裡面,四周都是一片白色,甚至他還能聞道一陣消毒水的味道。
緩緩的,他自己在向一個方向走。
他似乎是不受控制,知道來到一個走廊上,那裡站著一個身著綠色衣裳的男人。
他正望著一處,景瀾看過去,上面寫著三個字:「手術中。」
手術?
對於他這個醫者來說,這個詞語並不陌生。
這是這樣的地方讓他很陌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身子一空,像是有什麼磁場吸引著他過去。
他來到了手術室內,裡面躺著一個女人,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覺得自己的靈魂附在了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的身上。
影墨塵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緩緩的,他睜開了眼,看到了這個讓他很奇怪的世界。
隨後,有聲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
是孩童的哭聲。
他變成了孩童?
他感覺自己被抱了出去,再一次,他見到了那個非常嚴肅的綠衣男人。
有個男聲很抱歉的說道:「景局,很抱歉,您的妻子,難產,已經離世了。」
抱著他的男人應該是個醫者。
而他睜開眼睛,依舊在哭著。
面前的男人終於動了動,卻不是伸手來抱他。
「她說什麼了嗎?」
「您妻子說,給這個孩子取名叫景瀾。」
隨後,他看到了男人紅了眼,隨後,他進了手術室。
而他一直在哭著,雖然不是自己的哭聲,但是,他還是覺得難過。
似乎,這個綠衣男人,將妻子的離世怪罪與這個孩子身上。
再之後,他感覺孩童的身子慢慢成長。
五歲,十歲,十五歲。
他都住在他的身體里,感受到他的生命跳動。
他像新生兒重新活過一次。
漸漸的,他對這個世界完全了解。
他學過歷史,曾經的朝代,從最早的到清朝就沒有了。
然而演變成現在的中國。
曾經已經是歷史,他甚至都沒找到北轅這個王朝。
果然,景瀾的父親一直責怪他的出生害死了妻子,從小對他特別嚴格。
嚴格也算不上,可以說是完全不聞不問。
即使景瀾拿再多的第一名,在父親眼裡,也比不過他心中的心結。
十六歲的年紀。
他雖然住在景瀾的身體里,但是,他卻從來無法左右景瀾的思想。
但是,在每次遇到的事情上,景瀾所做與他所想一樣。
就好像,景瀾和自己,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這一天,景瀾拿了全集第一回來,他已經麻木了,知道父親不會給他一個微笑,一句誇讚。
拿著證書,直接回道自己的房間,順手摔進了垃圾桶。
十六歲,景瀾的心智卻非常成熟,甚至內斂。
十九歲,高中畢業,他考上了軍校。
他回到家中,父親也剛好下班。
景瀾抿了抿唇,看著這個即陌生又熟悉的父親,聲音淡淡:「我考上軍校,還有三天,就會離開這裡。」
景仲只是抬了一下眼,一雙眸子又落在了電視上,正在放新聞。
似乎對於景瀾的離開,並沒有什麼想說的。
「如果你要用沉默來懲罰我,那麼,這十九年來,你做到了,保重。」
景瀾對著景仲微微彎了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衣裳。
他和其他的學生不一樣,他不能和父親好好的過這四天,在家中他只能看到景仲的沉默。
所以,他打算去學校住。
當他拿著行禮離開的時候,客廳里已經沒有了景仲的身影。
他環顧四周,這個他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
隨後,轉身離開,即使有留念,也只能埋在心底。
他走得很快,出去就打了車,往學校而去。
打開車窗,看著外面的城市,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城市裡的光芒渲染在天上,瀰漫著一層紅色。
低下頭,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有一群人,似乎在打架。
從來不愛多管閑事的景瀾,卻讓司機停下了。
不為什麼,因為他即將成為一個軍人。
司機在一旁等他,景瀾快步走了過去。
小巷子里,大概是一群高中女學生,三個在欺負這一個。
那個女孩子蹲在地上,發出小聲的哭泣。
景瀾蹙了蹙眉,只是瞪了這三個女生。
見有人關事,三人才訕訕離去。
景瀾看著蹲在地上的女孩衣衫有些亂,還很臟。
小小的身子顫抖著,像是被遺棄的孩子。
呼吸微微,景瀾問:「還能起來嗎?」他一向討厭軟弱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哭聲中,有了一絲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