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不可能了

  相依濡沫。


  這四個字，讓玄明微微顫了顫。


  他不知道誰這麼說的，也不知道在百姓口中怎麼傳的。


  他只知道，他和紫瑤……今生怕是不可能了。


  如果有來生，他一定要比雲梵更早一步和她有邂逅，這樣……或許，還有機會？


  想到這裡，玄明只覺得也是一眾奢侈。


  想要的，和現實的，往往不一樣。


  抿唇，搖頭：「主子呢？這些年，還是一個人嗎？」


  提到軒轅辰的事情，軒轅辰微微抿了抿唇。


  一想到女人，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蘇離。


  在去小鎮上破案時，蘇離為了替他擋箭，被長箭射住頭髮，一頭長發瞬間披散在了肩上。


  那一瞬間，她發尖的香味撲過他的鼻息之間。


  如今，閉眼間，似乎還有著那一股淡淡的香味。


  想到這裡，軒轅辰微微抿了抿唇。


  說實話，他很後悔，有很多次的機會，他明明可以抓住蘇離，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然而，他想的，更多的是江山。


  北轅的江山。


  那時候，影墨塵在他心中就是一個亂臣賊子，他不得不除。


  有時候，他在想，若當時識破了蘇離是女兒身，他給她的命令不是除掉影墨塵，而是做自己的妃子，那時候，她會願意嗎？

  或許，那時候的她，和影墨塵的感情沒有那麼深。


  蘇離是一個極其固執的女人，她一直當君命最大，或許，他不會反抗。


  只是，那時候，他沒意識到自己對蘇離的情感。


  他要的，是在朝廷上能幫助自己的大臣，而不是後宮中尊養起來的妃子。


  所以，他選擇了讓她繼續偽裝，做他的一把利刃。


  而這把利刃，終究是刺傷了自己。


  思緒微微，軒轅辰眸色幾分凄涼，隨後，淡淡的搖了搖頭：「不說這些了，你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影墨塵，是個皇帝，他重用了該用之人，造福了百姓。」


  這是軒轅辰不得不誇讚的。


  這三年，他早已將北轅的每一寸國土走了個遍。


  雖然不在皇宮，不在大燕，但是，卻從百姓的生活中看出了，影墨塵即使是病著，即使是心中牽挂著蘇離，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棄北轅。


  忽然，他又想到了陌靈的事情。


  影墨塵為了蘇離，終究會讓北轅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只是，影墨塵也許會有更好的辦法，避免這一次的大戰。


  但是，當年蘇離「逃獄」，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影墨塵，或許會大肆宣揚，將陌靈推出來，為了給大理寺卿蘇離一個清白。


  這也是影墨塵為何遲遲不動手的原因。


  他自身也就是很矛盾的，一方面不想打擾蘇離現在安靜的生活，一方面，又想要讓蘇離恢復記憶，再懲罰陌靈。


  與他來說，第一種是煎熬，第二種，也是煎熬。


  蘇離若是恢復記憶，這麼多的傷害，又如何填滿。


  歸根結底，當年，是影墨塵沒有保護好蘇離。


  讓他自己的「妹妹」有機可乘。


  這是事實。


  玄明抱拳：「主子，請允許玄明辭官，同你一起。」


  軒轅辰微微一怔，看著玄明的眸子深了深：「為何？」


  如今，紫瑤和他已經說清楚了，他真的沒有任何想留在大燕，留在皇宮的理由。


  「主子能答應嗎？」玄明問。


  最後，軒轅辰搖頭，「不能。」


  「你是六扇門統領，在眾位統衛的心中生了根，沒有任何原因，辭官不做，會亂。」軒轅辰說道。


  玄明微微嘆氣，軒轅辰即使不再是北轅的皇帝，卻仍然想著北轅皇宮的治安。


  他有時候不明白，楊紫那麼蛇蠍的女人，為何會生出軒轅辰這麼深明大義的孩子。


  這一切，多半都是楊韻的功勞。


  玄明知道，軒轅辰不會准許他辭官的，這事情，只好作罷。


  他之前想著，等蘇離恢復記憶，和紫瑤重新相認，他就離開北轅。


  但是，人離開了，心呢？


  其實，遠遠的看著她幸福，其實，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生活吧。


  ……


  大理寺。


  長安正在整理文案，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長安抬起頭，就看到一襲男裝的紫蘇。


  「徐大人，喝茶。」紫蘇說道。


  長安點了點頭，繼續看著摺子。


  紫蘇心中有些氣，這幾日，長安不是悄悄去宮中看看南宮夫人，就是把自己關在各個案例中，學習有學習。


  幾乎都沒用過膳。


  長安抬眸看著紫蘇，「還有什麼事嗎？」


  紫蘇想了想，說道：「前天蔣家大院的案子已經歸檔了。」


  「我知道。」


  「對了，蔣小姐有話讓我帶給你。」紫蘇又說道。


  長安微微挑眉，看著紫蘇：「什麼話？」


  「她讓屬下問徐大人，可有娶妻的想法，若是不嫌棄，她願意以身相許。」紫蘇又說道。


  長安微微蹙了蹙眉。


  蔣家嫡子在外做生意，生意虧了，一直不敢回家。


  然而，生意夥伴卻看重了他的妹妹蔣小姐。


  提出要求，只要將他的小妹送給他，便不再追債。


  幾番思量之下，就將自己妹妹造成離家出走的假象，然後，將她送給了生意夥伴。


  接到案子的時候，是蔣母發現異常。


  而他，剛好在蔣小姐差點受辱的時候將她救下。


  蔣小姐對他，一直心存感激，也有過動心。


  只是，他從未想過要娶她。


  「不用回應她，時間久了，就成幻影。」長安說道。


  聞言，紫蘇咬了咬唇：「時間久了就成幻影，說的好有哲理，但是，時間，似乎帶給自己的是想念，而不是幻影。」


  紫蘇說的有些惆悵，長安放下了毛筆，淡淡的看著紫蘇：「所以，你想說什麼？」


  紫蘇走了兩步，來到徐長安的桌前，雙手撐在上面，直直的看著長安，面色有些紅潤，卻還是說出了放在心中的話：「徐大人，等蘇離恢復記憶，一切美好，我們成親吧？」


  長安微微一怔，剛伸手去端茶杯，指尖輕輕觸碰，一瞬間，僵硬了一下。


  紫蘇說得有些霸氣，但是紅了的臉頰，溫柔的眸子，讓長安看出了她心中的害怕。


  沉默在兩人之間許久。終於，長安動了動唇：「紫蘇，你知道，我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