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種同情

  她，姐姐，徐長安，她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


  無話不談，無話不說。


  長安像是哥哥一樣，保護著她和姐姐。


  自從姐姐當上大理寺卿的那一年一切都不一樣了，姐姐變得極力隱忍，長安在背後默默付出，而她，則是一直掩飾姐姐女兒的身份。


  緊接著軒轅辰登基，時間如同流水。


  她們三個再也不能像從前那般自由自在，各自保留著自己的心思。


  和長安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也是在這種時刻，紫瑤才更加懷念曾經的感情，她難過時，在身邊陪著她的，始終都是姐姐和長安。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就他們三個在一起，無憂無慮的，雖然生活艱苦了點，姐姐每日都要練功，但是，日子還算是溫和。


  想到這裡，紫瑤多麼想自己不是蘇離娘親買來的丫鬟，多麼想，她和姐姐還有長安就是夫人的親生孩子。


  這樣，就沒有選擇，沒有選擇，就沒有痛苦。


  想了許久，想著想著，紫瑤就是睡著了。


  到達蘇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天，逐漸黑了下來。


  長安動了動身子，「紫瑤？」


  紫瑤很快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看著長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家中了。


  這時候，蘇離從門口走了出來，上前：「夫人，回來了？」


  紫瑤點頭。


  蘇離立即上前拉著紫瑤的手，將她接住。


  紫瑤下來后，仰頭看著長安，聲音有些疲憊，卻帶著柔軟在裡面，「謝謝你送我回來。」


  長安搖頭，「進去吧。」


  蘇離點頭，攬著紫瑤的肩就往屋內走。


  長安看著紫瑤單薄的身子，只覺得心中一陣悶痛。


  他和蘇離已經很辛苦了，他一直希望紫瑤能夠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的。


  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紫瑤成長了，今後，或許不會再像曾經那般的天真可愛。


  微微眯了眯眸，轉身就往大理寺去。


  路過一家小酒館，長安停了下來，將馬兒栓在門口，這才踏步走了進來。


  「小二，來一瓶陳年花雕。」長安說道。


  聲音不大，卻驚動了一旁獨自喝悶酒的紫蘇。


  紫蘇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轉過頭去，就看到一臉毫無表情的長安。


  徐長安？

  紫蘇在心中回憶。


  對，是他，他是這個名字。


  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要去找長安，然而，不小心就碰到了一旁的男人。


  那人本想生氣，一看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瞬間收起了怒氣，笑著說：「姑娘？你喝醉了？」


  紫蘇擺擺手：「沒有。」


  說完，推開那人就想走。


  然而，那人卻沒想過這麼快放手，立即纏住了紫蘇，「沒喝醉，咱們喝一杯，替姑娘解解憂愁。」


  紫蘇腦子雖然有些昏，但還是能分清楚好人壞人，一聽這人的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一把將他推開。


  本來就是習武之人，這一推，直接將那男人推倒在了桌子旁。


  「滾開！」紫蘇迷糊的嚷嚷著。


  這樣的動靜也引起了長安的注意，大理寺雖然只負責查案，但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會去管的，長安微微蹙眉，就看了過去。


  一眼，就看到喝得面紅的紫蘇。


  長安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卻知道她是雲宮中除影墨塵之外的一個倖存者。


  被摔倒的人不服氣了，起身就要好好教訓紫蘇，一邊說著一邊撈起袖子就想收拾紫蘇。


  紫蘇一下拔起了長劍，長安立即走了上去，一把將紫蘇的手握住：「別傷人。」


  感覺到小手被一雙大手包裹住，紫蘇手指微微一僵，側過頭就看到微微蹙起眉的長安。


  想起了那夜的事，幾乎是撒氣一般的將長安甩開：「要你管！」


  長安知道紫蘇心狠手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自己的人。


  那夜兩個醉漢就被她給收拾了。


  搶過了紫蘇手中的長劍，拉著紫蘇就往外走。


  隨後，直接將紫蘇丟上了馬，長安也上去，一把按住紫蘇，帶著馬兒一同奔跑。


  這時候，小二追了出來，「唉，公子，您的花雕。」


  話落，就看到已經快要消失在轉角處的長安。


  他留下了銀子，卻沒取走花雕。


  ……


  郊區。


  涼風吹來，讓紫蘇清爽了不少。


  「徐大人幹嘛管我一個小女子？」紫蘇聲音帶著幾分不耐。


  長安冷冷說道：「不能再讓你傷人。」


  紫蘇噗哧一笑，像是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殺都是該死之人，有何殺不得？」


  果然，紫蘇已經是暴戾成性了。


  「該死的人，都會得到國法處置，而不是你來結束他們的性命。」長安說著，就停了下來。


  紫蘇動了動，就從馬上下來。


  長安也跳了下來。


  紫蘇看著長安，眉目間很好看，清俊，卻是個面癱，表情也很木訥。


  紫蘇再次笑了笑：「國法？雲宮死去幾十口人，怎麼就沒有國法處置那些兇手呢？」


  看著紫蘇眼中的悲涼，長安忽然有些說不上來話。


  想了想，說道：「影大人之前要造反，皇上自然會這樣做。」


  「造反？」紫蘇冷冷的看著長安：「徐大人，你覺得那些丫鬟婢女，老年人，能夠造反？」


  說道這裡，紫蘇更加的氣憤：「她們手無寸鐵，都是我的親人，然而，就被你們大理寺的人殺得一乾二淨，現在，你給我說，殺不得？」


  說道這裡，紫蘇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畢竟，長安也說過，與他和蘇離無關。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只是，畢竟是他們大理寺的人，紫蘇看著長安也不順眼。


  但想著那一夜他去而復返，只覺得心中煩躁急了。


  「回去吧，太晚了。」長安抿了抿唇。


  紫蘇仰著頭看著長安清俊的五官，有些迷糊：「徐大人，你為什麼管我？」


  長安微微一怔，也在心中找答案。


  看著面前女子迷糊又悲涼的樣子，長安心中微嘆。


  對於她，他是有一種同情，她的家人，都死在了雲宮，而她，畢竟只是一個女子。


  這讓他想到了紫瑤和蘇離，同樣是這樣。長安卻不想回答她，因為，他知道，紫蘇這樣性格的女子，不需要別人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