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婚之日

  之後有些渾渾噩噩，沒有人再議論蘇離與陌靈的婚事，討論詩歌，自然也有國事。


  一切結束后，紫瑤裝作蘇離的樣子，輕輕摟住蘇離的腰，長安與小雲緊隨身後。


  轉而言之，蘇離的這一場婚事，在外人看來，有利無弊。


  因為他接下來要娶的女人，是南上國的七公主不是？！

  一路都有人向她抱拳道喜，紫瑤還是蘇離的身份，只得笑著回應。


  「蘇大人！」就在蘇離與紫瑤要上輦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兩人同時回眸，是影墨塵。


  大賽已經結束，對於影墨塵的到來，兩人不明其意。


  「影大人有何事？」紫瑤定了定神色。


  影墨塵從手中拿出一根白巾，「你的東西掉了。」


  兩人看著那一方女人的絲巾，瞬間心情不好了。


  紫瑤眸色轉了轉，接過了絲巾，在影墨塵的面前，直接交予蘇離，又看向影墨塵，「多謝影大人！」


  影墨塵眸色微斂，「蘇大人不必客氣，另外，恭賀蘇大人！」


  蘇離在一旁面色淡淡，這影墨塵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由得嘴角一抽，「影大人無需如此羨慕，您一定能找到您的良人。」


  一向溫婉的紫瑤說出這樣的話，讓影墨塵面色有些不適。


  紫瑤回頭看了一眼蘇離，不由得輕輕一笑，「再會！」


  然後兩人上了輦。


  影墨塵還停留在紫瑤說的那一句話中。


  寺卿夫人，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爺，李氏的事，已經安排好了。」追風抱拳。


  收回思緒，影墨塵點頭，「好，就按照計劃進行！」
……

  大婚定在五日後。


  這三日卻並不是那麼太平。


  譬如，被幽居冷宮的李氏突發疾病，暴斃！


  譬如，太后受不了打擊，病倒！

  譬如，影墨塵感染風寒，已兩日未上朝。


  即使朝中再有變化，也不能阻止這一場婚禮的到來。


  蘇府四周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掛於懸。


  內閣。


  蘇離柔軟的長發，被紫瑤簡簡單單綰成公子髻，墨發如絲細膩，系著金色的發冠，一對歡喜鴛鴦栩栩如生，雙眉點上淡淡墨色，三分俊朗，七分涼薄，只是從銅鏡里透出來的五官，帶著幾分疏離之感。


  「大人，賓客都到了。」


  木門被推開，隨著丫鬟的聲音，傳來陣陣絲竹之樂，本就涼薄的眉蹙了起來，幾分清冷。


  「大人？」


  丫鬟見蘇離沒有說話，又輕聲喊著。


  收回思緒，眉角微動，素手在廣袖中緊握，「夫人呢？」


  幫她梳妝之後，就出了門，現在也不見回來。


  丫鬟：「回大人，紫瑤夫人在西廂候著，大婚之日，大人不能與夫人相見。」


  紫瑤夫人？！

  也對，她有了兩位正妻！


  大廳。


  滿目大紅，猶如天邊的霞光，華麗張揚。


  蘇離眯了眯眼，有些不適。


  見新郎官出來，朝臣紛紛前去道喜。


  蘇離一一回應，但面色並沒有像大廳布置的那般喜悅。


  「皇上駕到，賢妃娘娘駕到！」就在吵雜聲中，李華的聲音鏗鏘有力。


  眾人轉身，微拜，高呼皇上萬歲，賢妃萬福！

  在北轅，若是帝王參加朝臣婚禮，眾人無需跪。


  「平身！」軒轅辰廣袖一揚。


  眾人起身。


  高座，直接留與帝王和賢妃。


  帝王一襲明黃，彰顯著威武華麗，眉間微揚，幾分愉悅之感。


  今日的軒轅辰，似乎心情很不錯。


  賢妃身著深粉色，精緻的妝容將她的臉，顯得更加美麗，墨發盤成雙飛髻，眉宇間幾分雍容貴麗。


  今日，是帝王帶著她見朝臣，她自然是將自己打扮得既端莊又美麗。


  蘇離眯了眯眸，因此女是太后的人，心中不喜。


  「蘇卿今日大婚，諸位愛卿見朕不必拘謹，當以蘇卿婚禮為主。」帝王溫和的聲音透著幾許清逸。


  蘇離想，是何事這般心悅？


  無非是南上國用烙城充當陌靈的嫁妝，這一份豐厚的禮，帝王怎能不愉悅？！


  帝王與賢妃笑顏相向，蘇離則是忙著招呼客人。


  剛走向大廳門外，就看到迎面而來的男人。


  一襲白衣隨風輕揚。


  清冷的眉宇，刀削般的俊臉，耳廊直到髮髻透著異於常人的淡漠，與眉宇間的清冷正好重疊， 竟有幾分負立於雪山的傲岸涼薄。


  在蘇離沉眸，四目相接，那一雙墨色瞳孔，換了神色，又蘊含著幾分蘇離看不懂的笑意。


  步履如風，很快，就走到了蘇離的面前，舉岸，微微抱拳，「恭喜蘇大人！」


  蘇離蹙眉，這一聲恭喜，譏諷到了極點。


  雲宮，他要她相隨，而她還未答應，今日，就娶了第二位夫人。


  思緒理了理，蘇離挑眉，「影大人今日面色似乎很清爽。」


  她沒有說假話，從影墨塵現在的眉宇間看來，他似乎很愉悅。


  帝王愉悅是有了烙城，他愉悅個什麼勁兒？

  她娶了南上國公主，他不更應該心煩嗎？

  哦，對了，不是破壞了紫瑤和她的感情嗎？正合他意。


  想著，蘇離胸口有些悶。


  男人的笑容微微斂了起來，對於蘇離的冷嘲，他揚了揚眉，「不準備讓影某進去？」


  蘇離回神，做了個請的手勢。


  賓客來得差不多了，就在眾人歡聲笑語間，宮人大喊，「新娘到！」


  蘇離出府，她知道，輦上一襲紅衣的女人，將成為她的第二位夫人。


  對於這個認知，她非常不舒服。


  再如何，也抵不過一個皇命。


  蘇離拉起了陌靈的手。


  紅頭巾下的陌靈，唇角微微勾起，恬靜庄麗。


  「請新人跨火盆！」


  又是一系列風俗過後，蘇離終於拉著陌靈到了正堂。


  帝王賢妃位於高堂的側方相對而坐。


  一句吉時已到。


  這一場婚禮，順利進行。


  至始至終，蘇離面色並無太大喜悅，而頭巾下隱隱約約能看見的陌靈，唇角掛著得體的笑意。


  三拜之後。


  到了敬酒這一刻。


  沒有高堂，但有帝王之尊。


  兩人相繼而跪，敬帝王。


  軒轅辰看著蘇離的五官，俊朗中透著幾分骨子裡的淡漠，長眉微微一蹙，接過了酒，仰頭，飲酒間有著幾分肆意的洒脫隨性。


  又將酒杯遞給了賢妃。


  賢妃廣袖遮住唇，輕輕仰頭。


  就在她要將被子放下時，忽然手一抖，被子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眾人一驚，奏樂停，皆看向那一抹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