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處境危險
軒轅辰眸色冷冷的一擰，胸口的痛無法形容，燥意悠然升起。
就連一旁的李華也感到這一份冰冷，小心翼翼的埋著腰，生怕惹怒了這位帝王。
帝王眉宇間有矛盾與糾結，或許，是在蘇大人的事情上做選擇。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位年輕的帝王，是站在蘇大人那一方，只希望上蒼能夠善待蘇大人，早日醒來。
似乎上蒼是沒有聽到祈求，從蘇離昏迷那天起，高燒不斷，期間醒來過幾次，但卻無法下地行走。
蘇離癱瘓了！
此消息一時間在北轅傳開，有受過蘇離恩惠的老百姓上廟祈福，連寺廟也被圍的水泄不通。
剛好，這一日是軒轅辰回朝的日子，街上百姓依舊對他一拜二拜，也有人籃子里放著上香的臘，軒轅辰眸色微微斂了斂。
蘇離，真的是一位好官。
「你說，蘇離若是死了，會怎麼樣？」
帝王的聲音漸漸響起，李華看著外面的百姓，胸口微微一緊，「恕奴才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軒轅辰看了看李華，眸色危險的眯了眯，又問，「影墨塵心懷不軌，治死大理寺卿，這個罪狀，你覺得如何？」
他聲音有些飄忽不定，李華忽然有些心疼這個帝王，帶著試探的開口，「皇上也不願蘇大人就此離去吧？」
軒轅辰骨骼分明的手指一下兩下的敲在玉桌上，沒有說話。
影墨塵雖然中了毒，也離死不遠，但那救命丸肯定被他盜取了，如果蘇大人死了，那麼，影大人定會想其他辦法服藥活下來。
如果蘇離死.……
帝王心，李華猜不透。
……
帝王回朝，而蘇離和影墨塵因為中毒，又需要好生調養，於是，留在了北郊行宮。
帝王也留下了一些太監侍女。
某種意義，帝王是讓他們兩人自生自滅。
自古帝王，最為無情！
這天，蘇離醒了。
紫瑤就在她的旁邊，握住她的手，「你怎麼樣了？」
「紫瑤。」
出聲時，蘇離的聲音啞然，也嚇到了她自己，更如同一根針刺入了紫瑤的胸口。
紫瑤見蘇離似乎有話說，對著屋內的侍女道，「你們都先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侍女們點頭，「是。」
頓時，房間只剩下紫瑤和蘇離兩人。
蘇離雖然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些天，但是她的心如同一面鏡子，比誰都明亮。
軒轅辰一直想將影墨塵置於死地，而如此大好機會，或許，他不會放過。
「姐姐，你感覺好了些嗎？」
蘇離不得不給影墨塵的醫術點個贊，他用銀針將她身上的血管全部卡住，血液無法循環，毒液也就無法侵入五臟六腑，而她目前的狀態也不過是死不了，苦活著。
蘇離搖頭，「我沒事。」
頓了頓又道，「紫瑤，你和小雲是我唯一的牽挂，如果，我死了……」
「不，不會，你不會死。」紫瑤搖頭，堅定的打斷了蘇離的話。
蘇離微微笑了笑，「傻丫頭，我說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記住帶著小雲離開北轅，去東楚。」
紫瑤胸口有些痛，對於蘇離的牽挂，她何嘗不知，朝廷斗得厲害，如果蘇離一輩子是這樣，那麼，對於金鑾殿上的帝王，只得從一個重要的臣子變為一顆重要的棋子。
對於這個機會，他不會放過。
而這一年的感情依然在，或許，軒轅辰也在等，等著蘇離真正不行的那天。
蘇離看著紫瑤哭的聲音都有些嘶啞，她明了她心中所想，或許是這一年來發生的事太多了，讓紫瑤也學會了長大，蘇離笑了笑，「紫瑤，或許事情沒有這麼糟，軒轅辰對我，始終是沒有那麼理所應當，而影墨塵為求自保，也會儘力。」
蘇離抿了抿唇，真的，只能是儘力！
蘇離後來冷靜的想了想，那一夜，影墨塵並沒有立即服下解藥，而這幾日影墨塵的面色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蘇離想，他沒有服藥，要不就是服下解藥，而解藥沒有什麼作用。
這解藥是帝王要服的，蘇離想，是前者。
影墨塵沒有服下解藥，但是，他也不會選擇將解藥直接給自己。
他或許在研究，將回魂散無葯可解打破，畢竟這一粒不知從何而來的葯，就是回魂散的解藥。
以他的醫術，不會那麼久還沒有破開解藥的成分，而他遲遲不給她解藥，無非只有一個目的，要她死！
或許，他早已想到了退路，這是最糟糕的。
其實，真正到了死亡這一天，蘇離才發現，並不是之前那般心境平和，她也會害怕，也會有牽挂，或許這是每一個人臨近死亡的求生意識。
「不！我不會離開北轅，也不會去東楚！」紫瑤用力的搖頭。
她忍住哭泣，人往往走到了絕近，似乎學會了冷靜，譬如紫瑤。
「你死，我也不會獨活。」
紫瑤冷靜的丟下這一句，起身，就朝外走。
蘇離面色一沉，「紫瑤，你去哪裡？」
紫瑤回頭：「找影墨塵。」
事情的前因，紫瑤都知道了，不知從哪裡來的信心，她覺得，影墨塵是有解藥的。
蘇離想阻止紫瑤，奈何已毫無力氣，只得看她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紫瑤來到影墨塵的房間時，影墨塵正拿著一根不知名的草藥，細細研究。
「影大人。」
紫瑤對著影墨塵微微蹲身，以示禮貌。
對於紫瑤，影墨塵已經不再生疏，謙謙有禮的點頭，「不知夫人有何事？」
話落，影墨塵咳了兩聲，唇角就有些血，他順手從一旁拿起絲巾，擦拭唇邊的血。
這一幕落在了紫瑤的心中，幾分不好受，看那絲巾上血液的顏色，怕是擦了好幾次了。
「影大人，你沒事吧？」紫瑤輕聲。
「無礙。」影墨塵擺手。
影墨塵的手下追風也在紫瑤來的那天，帶了些藥材過來，見主子口吐鮮血，眉心也微微蹙起。
「影大人，紫瑤就不拐彎抹角，我想問你，你和我相公的毒，能否解？」
紫瑤雙眸濕潤，是哭過。
影墨塵眸色淡淡，「在下知道夫人擔心蘇大人的病情，只是，解毒之事，急不得。」
紫瑤面色微微一冷，對於影墨塵的態度。
似乎在這件事上，影墨塵一直都是平靜的，即使他腿腳也不好使，面色也是中毒之象，但，他似乎與蘇離一樣，不悲不急。
短短几天的接觸，紫瑤升出一個強烈的感覺，影墨塵與姐姐，真的很像，似乎越危險，都越沉靜，沉靜到，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