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絕望

  這場婚禮……是何至深和顧菲菲的.……

  她臉上的表情迅速的凝固了起來。


  顧菲菲身上穿著的那條……是她一直掛在衣櫃裏當作寶貝一樣的，她當初的結婚禮服。


  顧菲菲手中帶的戒指.……是何至深許下的一生隻愛一個人的戒指.……

  那曾經都是她的，幸福也是他的，可是現在.……都是顧菲菲的……

  顧情的目光死死的看著婚禮的現場，看著顧菲菲笑得是多麽的開心，看著何至深是多麽的溫柔.……

  曾經她一直不明白一句話……最令人絕望的並不是離開，而是你離開以後，發現他的生活依舊很好，他娶了新的人，開始了新的生活，而你卻還活在過去……

  現在她.……明白了.……

  刺骨的寒冷，席卷了她的身體，讓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


  冷.……冷徹心扉的痛……

  周清拿著藥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顧情這樣的痛苦的表情，失神的看著眼前的電視屏幕。


  她的神情，讓周清毫無由來的心慌，他抬頭一看，便看到了電視屏幕中的何至深。


  他的眼皮一跳，想也沒想的就走上前去關上了電視，一邊故作鎮定的說道：“情兒，不要看了，這個沒什麽好看的，乖……我們吃藥.……“


  顧情蒼白著臉笑了笑，說了聲好，緩緩地站起身，卻突然感覺到心中一陣的巨痛。


  還不等她說些什麽，一股血液從胸口湧上。


  她慢慢的站定，微微的笑了笑，一口血水噴了出來。


  ”對不起……”


  她看著一臉恐慌不安的周清，最後慢慢的說了一句：“再見了……”


  便緩緩的，像是一隻折翼的蝴蝶一樣的，慢慢的墜落在地上.……

  “不！！！”


  周清絕望的大喊了起來，一步邁了過去，抱住了顧情搖搖欲墜的身體，驚恐的大喊著：“快點來人！來人啊！！”


  他急忙將顧情放在手術擔架上，一路飛奔著推進了手術室。


  “情兒，情兒不要，情兒，堅持住，情兒，想想孩子，想想孩子！”


  可是不管他怎麽呼喚，躺在手術擔架上的女孩卻蒼白著臉，什麽都不回應。


  周清的手都在顫抖，他想跟著衝進手術室，卻被護士們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不行！周醫生，你這個樣子沒辦法手術！”


  他知道自己這個狀態隻能添亂，他恍惚的站在了手術室的門外，聽著裏麵呼喊聲，搶救聲，整個人如墜冰窟，就像是做夢一樣的，讓他不敢相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裏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的聲音。

  周清哭也似得笑了笑，可是嘴裏卻還是念叨著：“情兒.……我的情兒……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手術室的醫生也在盡力搶救著顧情。


  他們抱著孩子放在了顧情的耳邊說道：“你看看，你睜開眼看看，這是你的孩子！”


  顧情似乎有些蘇醒的痕跡，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這是她的孩子啊.……

  這是她和……何至深的孩子……

  也不知道到底像誰呢？

  那個時候，他們還一起討論過，以後的孩子會更像誰，她真的好像告訴何至深啊，她知道了孩子像誰了。


  可是他不在啊……他在婚禮呢，他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了。


  她再也不能告訴他……他們的孩子到底像誰了。


  對不起.……何至深。..這輩子愛你太痛苦了，下輩子，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好不好？

  滴滴滴.……

  心電圖驟然變成了一條線。


  這熟悉的聲音，就像是一記重錘一樣的，將等在手術室門外的周清擊倒，他踉蹌著，靠著牆壁緩緩的坐下，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到最後，他還是沒有保護著，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婚禮上，神父宣誓完以後，示意著何至深可以把戒指套在顧菲菲的手上了。


  但是遲遲不見何至深動作，不僅是神父，就連帶著頭紗的顧菲菲都有些著急了，忍不住撩開了頭紗，看向了何至深，說道：“至深，你在……”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何至深突然臉色蒼白的捂住胸口，踉蹌了幾步。


  他一把扶住了一旁的台子，手中的戒指也隨著他的動作跌落在地上。


  何至深想說些什麽，可是胸口卻疼痛到讓他難以忍受。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有些模糊的眼前，似乎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努力的辨認著眼前的人影，看上去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

  “情兒.……”


  他喃喃的喊道。


  他看著情兒了，他看到了情兒正緩緩的向他走來，穿的是當初他最愛的那件白色的連衣裙。


  “情兒.……情兒\t……”


  他一聲聲的呼喚著，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卻看到她站住了腳步，笑著看著他，似乎在說什麽。


  但是何至深隻感覺到耳邊一片的轟鳴，根本聽不清情兒在說什麽，他努力的去辨認，才看清了她的口型。


  她在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