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活祭品

  這個秋天，對於西方部落的獸人來說，是雪上加霜的一年。去年秋收襲掠，雖然擊殺了孤狼領的領主加裏德-孤狼，並且給孤狼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但是，並未有效地掠奪到期望的糧食資源。而蠻王魁洛克的戰死，使得西方部落失去了一致認同的酋長，各族亦開始離心離德，難以繼續統一號召。


  ??魁洛克與加裏德之間的這場戰役，雙方都是輸家，沒有贏家。


  ??尤其是半人馬部落，他們早已拔營而去，前往他們認為食物資源更加豐富的西海岸，留下其他獸人部落依舊滯留荒野。


  ??魁洛克的養子高泰，繼承了可汗之位的新任蠻王，本想著寄希望於今年的襲掠，趁孤狼領失去了統帥，大肆攫取一波糧食資源，以緩和各部落的危機感。卻不料，由孤狼之子托馬斯率領的鐵狼傭兵團異軍突起，使得今年的襲掠再一次竹籃打水。


  ??托馬斯無愧為孤狼之子，甚至他在戰場上的表現，還要比他的兄長加裏德更加優異。但是連續遇到兩名這樣強大的敵人，這對於食物緊缺中的蠻族來說，無異於凜冬將至。今年，原本就勒緊了褲腰帶準備過冬的蠻族各部落，在襲掠中沒有得到半分收獲的情況下，隻怕是要再次上演同類相食的血腥場景。


  ??高泰與托馬斯之間的這場戰役，其實也沒有贏家，但高泰麵臨的損失更加慘重。


  ??無法解決過冬問題，自己將會失去在各部落當中的威信，到那時，整個西方部落，將再次回歸到以前，沒有蠻王魁洛克的時候，各部落一盤散沙的局麵。


  ??蠻王大帳當中，高泰獨自一人坐在火堆前，看著插在火堆中的鋸齒大劍，以及那木炭劈劈啪啪燃燒的火焰，沉默不語。時而，懊惱地喘出一陣粗氣，接著繼續回歸平靜。


  ??這是這位蠻族漢子，第一次這樣低沉地陷入思索。對於蠻族來說，他們更喜歡用力量、用體格、用戰鬥、用鮮血、用傷痕來解決問題，而不是像那些智慧種族一樣地思考問題。能夠把高泰逼到這個份兒上，用他那不擅長思考的、長滿了肌肉的大腦，去思考整個西方部落過冬的方案，足可見那鐵狼軍團的強悍難纏。


  ??大帳之外，女薩滿庫金看著苦惱思考著的高泰，心裏同樣是複雜的。一方麵，曾經侍奉過魁洛克的她能夠見到，新一任的可汗能夠試著用腦子去解決問題，而不是像魁洛克一樣隻知道動武，這是令她感到十分欣慰地。帶領一個族群走向真正繁榮的，必不可能是使用隻會蠻力，還需要智慧。


  ??然而，部落缺糧，這又是一個非常現實，且非常殘酷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庫金寧願，天父用其他難關來考驗這個年輕的可汗，而不是關係到整個部落生死存亡的糧食問題。


  ??事到如今，庫金能做的所有，也隻是向天父和地母祭祀，希望族人們能夠得到更多的獵物，以此來度過今年這場艱難的寒冬。


  ??而生靈祭祀的祭品，除了珍貴的用作食物的獵物，也還隻有用地精來代替了。隻希望天父和地母不要嫌棄祭品的低劣，能夠在今年給予他們恩賜。等熬過這個艱難的寒冬，到了明年夏天，他們會獻上更多更豐盛的祭品，來答謝天父和地母的恩賜。


  ??以前，有蠻王魁洛克在的時候，每當需要地精來充當炮灰和苦力，魁洛克都可以憑借自己的武力和威嚴來逼迫地精們。但是現在，沒有了公認心服的蠻王，再用武力逼迫地精，恐怕會更進一步激化蠻族各部落間的矛盾。


  ??因此，庫金隻能求助於她的朋友，伽茹娜。她知道，伽茹娜一定能有辦法，幫她準備好足夠數量的祭品，而且還能是足夠的質量。


  ??伽茹娜，這位曾有著眾多愛慕者的蠻族女戰士，卻犯下了一個禁忌的話題——與下等異族通婚。而她與地精相結合，所生下第一個兒子，也集成了他父親的矮小體格與短暫壽命，如今已經是成年的地精領主。他突出了兩個種族危險之處，繼承了獸人的勇猛，地精勇於為他而戰。


  ??當庫金進入伽茹娜的營帳時，外麵的陽光照進了陰暗的帳篷裏，外麵的空氣也同時湧入了濕熱的帳篷中。順著光亮，庫金立刻看到了赤裸躺在地上的伽茹娜，以及正趴在她身上攢動的矮小的地精。


  ??感受到背後的涼氣與光亮，膽小怯懦的地精嚇得立刻扭頭瞥了一眼，竟是庫金薩滿！地精當場嚇得一泄如注，連滾帶爬地從伽茹娜的身體上跌下來，並且一路屁滾尿流，讓帳篷裏的氣味更加難聞。


  ??“庫金？”


  ??伽茹娜沒有理會那隻地精，在向庫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緩緩地坐起身來，穿上自己的皮甲。


  ??“我在準備生第四個幼崽，要想完全控製所有地精，隻靠著一兩隻崽子是不夠數的。我想，這樣大腹便便的日子，我要試著習慣起來了，因為這些幼崽，不過隻有三五年的壽命。”


  ??想要有六七隻地精領主同時為她管理數量龐大的地精族，再加上地精領主從他們父親那裏繼承來的短暫壽命，伽茹娜感覺自己真的要一直不停地生下去，才能夠保持住這個平衡。


  ??“庫金，你這次需要多少地精苦力？”


  ??短暫的閑聊之後，伽茹娜便直奔主題，庫金這種性格，斷不會無故前來打擾她的私生活，所以這次突然拜訪，肯定是有用得到她的幫忙。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伽茹娜是很有底氣的，她的長子向她證明了，地精領主的天賦才能。


  ??“不隻是做苦力這麽簡單，我需要的是向天父祭祀的活祭品，六百隻，越精壯越好。”


  ??如果是在魁洛克時期，庫金的這一需要在獸人部落看來並不算什麽，那時候西方部落正當繁盛發展，有大量地精可以用作炮灰。可是現在，西方部落連受兩戰消耗，地精的數量得到了大量的消耗，而高泰的威望，也並不如魁洛克那樣強勢。


  ??帳篷的角落裏，一個矮小的身影聽到庫金的話，嚇得立刻卷縮起身體來，而這一動靜反倒讓庫金察覺了他的存在。他的形體上雖然有著獸人族強壯的肌肉，但是個頭依舊繼承了地精的矮小，看上去比起其他獸人幼崽要弱小得多。


  ??顯然，他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隻低賤的地精的，所以才會對庫金所說的話感到恐懼。


  ??伽茹娜朝著角落裏這隻幼崽招了招手，麵對母親的指令，幼崽終於選擇了服從，來到了母親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跪下。在幼崽尚未成年，擁有可以號令地精族群之前，伽茹娜將他們留在自己的營帳中，照顧並且保護他們的性命。當然，看這隻幼崽對母親的敬畏，也能明白伽茹娜並未真正地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而是時刻讓他明白，自己身上有一半的地精血統。


  ??看著這雜交而生的物種，庫金唏噓不已，他的母親有著獸人族相當強大的血統，但他的父親卻是血統低劣的地精，因此嚴重地限製了他的天賦上限。


  ??“雖然你尚未成年，但號令六七百隻地精的能力應該是有的，從今往後跟在庫金薩滿身邊，替她做事，明白了嗎？”


  ??伽茹娜對著自己的第三隻幼崽說道。


  ??尚未成年的地精領主聞言，臉色立刻嚇得慘白。地精領主之所以能夠號令地精，這與血統的相近度是分不開關係的。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地精領主而言，要他號令六百多隻地精，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從他出聲的那個族群開始，也就是包括他親生父親在內的族群。有兩個哥哥在前，母親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此舉無異於讓他親手殺害自己的父親、祖父。


  ??地精雖然貪生畏死，但是卻有著一定的族群觀念，對於地精領主而言，自己的親屬族群，也是自己的立根之本，依托他們，自己才能聚集起越來越多的地精族群。在戰爭時，地精領主們也幾乎不會派出自己的親屬族群，去危險的前線，而是將他們留在自己身邊。


  ??伽茹娜的這一命令，對於這個尚未成年的地精領主來說，是一場非常艱難的考驗，但是他沒有其他選擇，因為這是自己高血統的母親給自己的任務。如果不是母親生育了自己，那麽他隻可能是一隻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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