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前腳出後腳進
“托尼表哥，我父親已經離開了，你可以出來了。”
凱琳娜來到書房門前，隔著門板向裏麵說道。
書房的門把手旋轉了起來，房門從裏麵被人打開，青年身材高挑、樣貌英俊，一頭淺金色的中長發，一身整潔規矩的男裝，腰間佩掛一把銀長劍，正是凱琳娜的表哥——托尼-得伐石。
“凱琳娜，要做出這麽艱難的選擇，真的是苦了你了。”
看著凱琳娜一臉疲憊的神情，托尼安慰道。
“不，這畢竟是我必須麵對的事實，多虧了表哥即使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我才能不受父親繼續的哄騙和蒙蔽。”
凱琳娜搖了搖頭說道。
“托尼表哥，我們還是繼續說吉爾表哥的傷勢吧！這種難以康複的頑疾，其實並非完全沒有辦法醫治，隻不過是治療的難度太高罷了。要醫治這種致殘的頑疾，據我所知有三種方法。其一是生命女神的祈願，大地母神掌管生命，她的教徒中有大能者，會有治愈頑疾的能力，不過現在，生命女神教會的傳承已經風燭殘年，要找到擁有蘇生奇跡的祭司，恐怕很不現實。”
凱琳娜歎了一口氣，生命女神教會的衰微沒落，與光明教會的排除異端，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雖然光明教會的祝福魔法同樣有治愈療傷的功效，但畢竟比不過專注於此的生命女神教會。
“其二是我光明教會聖女的祝福，聖女殿下同樣有治愈頑疾的神跡，不過，光明教會金科玉律，我需要積累足夠的教會貢獻，才能夠請求聖女殿下使用神跡，去救治非教會高層成員。”
要請求聖女的祝福，必須要是光明教會的高層才行，光明教會金科玉律，不可能會浪費資源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所以凱琳娜必須要做出更多的教會貢獻，才能請求聖女殿下法外施恩。而凱琳娜要積累足夠多的貢獻值，恐怕至少也要十餘年的資曆才行，這顯然也並不現實。
“第三種方法是眼下最可行的，而且也是托尼表哥你們能夠幫忙的，那就是尋找蘇生靈藥！如今已經傳承絕跡的煉金術師，曾經有煉製過能夠治療頑疾的蘇生靈藥。既然煉金術師們曾經號稱有能夠替代生命女神的祈願，那麽我想，他們必是有一定現實依據的。蘇生靈藥，在市場上雖然有價無市，但目前並沒有傳出過已經斷絕貨源的消息，隻要我們肯花重金，應該是可行的。”
“嗯，我會多加留意白原領一帶的市場的。”
“嗯，我之後也會多留意聖都等地的市場，爭取早日為吉爾表哥治愈傷殘。畢竟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吉爾表哥也不會變成這樣。”
凱琳娜是真的在對吉爾表哥感到愧疚，這也是她第一次對吉爾有了這麽強烈的好感，畢竟吉爾對她的付出，凱琳娜是看得到的。所以，凱琳娜也想盡自己所能的，為吉爾彌補一下。
不過，與凱琳娜的真心彌補相對的，托尼對於這件事，卻是有些敷衍的態度。“蘇生靈藥”隻聽名字，便能夠預想到它的價格將會是何等的天文數字，更何況煉金術師的傳承已經絕跡，這種靈藥的生產已然斷了源頭，所以市場價隻會更加的昂貴。眼下的溪木鎮，正是發展需要資金的關鍵時期，有錢浪費給吉爾去治愈殘疾，不如拿來投資經濟建設。
這不單是托尼自己的想法，也是托尼與吉爾的父親，得伐石鎮長的想法。既然吉爾已然是一個廢人了，那麽不如集中力量發展溪木鎮，和培養托尼接班，隻有這樣才是利益最大化的現實。在資本意識的麵前，那所謂的親情，終究抵不過現實的利益。
正當凱琳娜和托尼心中，各有自己的想法時，忽然傳來領主到訪的消息。
“領主到訪，想來和此前父親來這裏，是抱有著相同的目的，想讓我出手支援前線戰事……托尼表哥，還請麻煩你繼續去書房回避一下。”
“當然，公事為重。”
托尼對此沒有任何不耐煩，安靜地從裏麵關上了書房的木門。
光明教會駐地門外，恩貝托前腳剛灰溜溜地被凱琳娜請出來，白原領主便已騎馬趕來這裏，正好看到了青木家族的馬車停靠在門口。白原領主上前一步，攔住了恩貝托，並且向他詢問了此行的目的和收獲。得知凱琳娜拒絕了恩貝托的請求之後，白原領主沉默片刻，重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腹稿，然後讓侍從和坐騎停靠在了青木家族馬車剛剛讓出的位置，自己走進了大門裏麵。
“劍姬殿下，這次是我這個白原領主，親自舍下麵子，來請你出手援助。現在前線戰況不容樂觀，獨角領已然奪走了我軍的優勢，希望劍姬殿下能夠出手援助，挽回眼下的敗局，激勵白原軍的士氣。”
“領主閣下，之前我在與父親交流時，已經言明過了教會的立場。教會隻在軍隊建設上，為白原領提供一定的力量支持，至於我手中的長刀，隻有當獨角軍兵臨白原城下之時，才會協助白原領守城。”
之前在拒絕恩貝托時，凱琳娜便準備了足夠充分的理由，而現在麵對白原領主，她同樣也是還是這個理由。
白原領主無奈，畢竟光明教會在協議當中，也確實並沒有答應讓劍姬支援戰場，凱琳娜既然已經做出了兵臨城下時會援手的承諾，自己確實已經沒有再繼續麻煩人家的理由了。
“好吧，既然如此，打擾劍姬殿下了。”
白原領主離開之後，書房門後的托尼聽著外麵安靜了下來，便主動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凱琳娜，剛才麵對領主時，其實你可以多做一些談判的。這樣果斷地回絕掉，可不是能夠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托尼語重心長地說道。在托尼看來，凱琳娜表妹雖然現在擁有了強大的實力，但在利益權衡和政治談判的方麵，卻還是有些稚嫩。原則，可以帶來信譽，但並不能帶來利益。在談判桌上，隻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適當的妥協和退讓，如果能夠換取更大的利益，那麽未嚐不可。
“托尼表哥，我明白的。隻是我現在心情有些亂，所以不想再浪費精力去進行利益談判。”
“凱琳娜表妹，你應當多注重隨時調理自己的精神狀態，須知，那些關鍵而重要的機會，我們往往隻能夠把握一次。一旦錯失一次難得的機會，那麽之後將會再難追回。正如你方才自己說到的那樣，金科玉律，有時候反而是一種於自己不利的阻礙，那麽適當的變通，追求最現實的利益，又有什麽不好呢？”
站在兄長的立場，站在政客的角度，托尼是希望凱琳娜能夠學會變通和重視利益的。
“嗯……”
政客的利益觀與教徒的信仰觀，是兩種不同的人生態度。對於托尼表哥給自己提出的建議，凱琳娜點頭表示認可，不過具體落實到行事方式上，凱琳娜還是會更加傾向於自己在光明教會當中形成的戒律信仰觀，這更符合她長期以來形成的邏輯理念。
“好吧，我看你今天也累了，畢竟處理了這麽多的事情，精神疲憊是難免的。表哥今天就先告辭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或者是用得到我的地方，隨時來聯係我。”
“嗯，謝謝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