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後悔莫及
孫二這時才恍然大悟,他大叫一聲,猛的飛起一腳,狠命的朝著趙捕頭的襠裏踢去!
隻可惜趙福這時已經有了防備,趕忙一閃躲開了。
“賊你媽!額日你先人!”孫二歇斯底裏,瘋了一般的罵道:“跟你狗日的拚咧!賊你媽!牛給你卸咧!”
兩個捕快一個拽緊了鎖住孫二的鏈子,另一個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孫二疼的彎下了腰,嘴裏仍然不住的叫罵。
原本遠遠看著的村民這時忍不住圍了過來,憤憤不平的議論道:“官差糟蹋人家婆姨,還有沒有王法?”
“就是,這是什麽世道?沒有老實人的活路了!”
趙福心裏一陣狂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仿佛挨了一記悶棍,腦袋裏一片空白!
他再也不會想到這孫劉氏竟全然不怕羞恥,也不顧及她的男人攥在自己手中,敢當著眾人的麵揭穿他!
他心中已經有些後悔,早知道這孫劉氏性情如此剛烈,真不該一時興起去招惹她!
可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他抱定了死不認賬的宗旨,外強中幹的瞪起牛眼向村民們喝斥道:“你們這幫瓜慫知道個球?”
“孫二這賊娃子犯下了大案,我們奉命拿他到案,你們不要聽這個瓜女子胡咧咧!”
“誰要是敢在這胡攪,阻擾官差辦案,連他一起鎖走!都起開!”
圍觀的人被他的虛張聲勢給嚇住了,紛紛向後退去把路讓開。
“你放屁!”孫劉氏毫不示弱,厲聲叫嚷道:“你讓大夥兒看看,你頸子上的傷是哪來滴?是額抓的!額跟你拚咧!”
說著她瘋了一樣掄起雙臂向著趙捕頭劈頭蓋臉的抓撓過去!
“你個瘋婆姨!”趙福一把搡開她,下意識的抬手捂住脖頸的傷處,對手下吩咐道:“走!”
說罷拔腿便走,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停留,要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去找達!到縣裏告他狗日滴!”孫二被拖拽著向前走,一邊回過頭來衝著妻子喊道。
看著他們越走越遠,孫劉氏跌跌撞撞的向自家的地裏跑去,沒跑多遠便遇見了同樣疾奔過來的公公。
原來這孫老漢吃過早飯便帶著婆姨去了地裏幹活,到了晌午頭也不見兒媳送飯來,跟著一起來地裏玩耍的小孫子餓得直嚷。
孫老漢正焦急間,見一個人急急忙忙的向自己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他:“老孫哥!老孫哥!”
原來這個好心的村民在村口見孫二被兩個衙役給鎖拿了,知道大事不好,急忙奔過來告訴他。
孫老漢聞聽大驚失色,扔下鐮刀便向家中飛奔而去!
“哎呀!你先不要哭,快跟達說完嘛!”
在孫老漢一再的催促下,孫劉氏才滿麵通紅,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經過大概的講了。
“狗日滴王八羔子!”孫老漢聽得大怒,拔腿便要往縣城的方向追去,這時孫二他娘拉著小孫子呼哧帶喘的跑過來。
扯住他問明了原由,老太婆急道:“你這樣追上去頂個啥用?能把咱娃救下來還是咋滴?”
“回去換身衣裝,找齊了他伯、他叔,再帶上些銀錢,到縣裏找大老爺評理!”
回縣城的一路上,孫二不住的掙紮叫罵,每次都換來四個捕快的一陣拳打腳踢。
最後他實在疼不過,不得以住了口,兩隻通紅的眼睛卻死死的盯住趙福,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趙福自知理虧,既沒回嘴,也沒有動手打他,隻是鐵青著臉在頭裏疾步走著。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搭理孫二了,他的心高高的懸了起來,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把這事遮掩過去。
看孫二兩口子的架勢,這事是絕對掩藏不住了!
正經人家的女人是最重名節的,孫劉氏既然在眾人麵前把這醜事揭了出來,就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不討一個說法出來,她以後都沒法抬頭做人了。
興許孫二的家人這會兒就在趕來縣城的路上,他一定要搶在他們之前把事情都做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幹了多年的捕頭,他最知道這裏的厲害了,因為自己脖頸上有新鮮的抓傷,如果叫起真兒來,和奸定然是站不住腳的!
按照大清律,強行奸汙婦女可是重罪,既遂犯一律處以絞監候,如果真是那樣,自己不光要傾家蕩產,而且是命懸一線了!
他又是一陣後悔!一陣心疼,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做捕快這麽多年,欺男霸女的事也沒少幹,可還是第一次遇到孫劉氏這樣不管不顧的婆姨!
都怪自己今天出門之前沒看黃曆,真他媽的晦氣!
一想到這裏,脖頸上的傷處又針紮似的疼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又加快了步伐,累得拖拽著孫二的幾個捕快呼呼直喘粗氣。
進了縣裏,他摸出身上一兩多的碎銀子遞給一個手下道:“今天辛苦一趟,把這賊娃子送進大牢,你們哥兒幾個去喝點兒!”
“我家中有點兒急事,替我跟馮頭兒告個假。”
趙福勿勿趕回家,從箱子底下翻出一遝銀票,翻揀了一陣湊足了三百兩。
奶球滴!憑著自己連唬帶賴的本事,這些銀子足夠在翠紅樓玩上一年了!如今一次就花了出去,真他媽的不值!
他眼巴巴的看了幾眼銀票,無比悔恨的長歎一聲,塞進袖子裏便匆匆的出了門向衙署走去。
他知道一定要避開總捕頭馮茂?才行,自己與他平素就有過節,他要是知道了這事,恨不得自己掉了腦袋,說不定會落井下石!
這事必得找知事大人才能辦得下來,好在自己在衙門裏幹得年頭多,知事邢忠順原本是縣裏的巡檢,在刑房時他就是自己的上司。
後來縣裏設立按察分署,刑房的原班人馬都調了過來。
自己每逢年節從來沒少了對他的孝敬,看在這三百兩銀子的份兒上,他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你個碎慫膽子也太大!”邢忠順聽他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又瞟了一眼壓在一摞卷宗下麵,隻露出一個角的幾張銀票,皺著眉頭道。
“你幹這行也這麽多年咧,這個事情還用說?若是真滴驗了你的傷,必然要定下個強行奸淫!”
“到時審清楚咧就要把案子交到檢察廳,那裏可是人家的地盤,咱說什麽都不管勁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