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岸芷汀蘭
在媽麵前不抽煙,他沒有詫異過,反到是在這個女孩麵前沒有了煙癮,讓他頗覺詫異。
以前和別的女孩在一起,如果有誰討厭他抽煙,他就會深吸一口煙,猛然吐到她的臉上,然後任女孩嗔怪敲打,不躲不閃,既不哄,也不急,把煙抽得悠閑自在,把人氣得沒著沒落。
這就是他,從小就是這樣與眾不同的性格。小的時候摔了跟頭,哪怕是蹭破了皮,流了血,隻要不是疼得狠了,他都不會哭一聲,頂多就是咧咧嘴,過一會就忘到了腦後。
長大以後,我行我素的性格更加鮮明。上小學時,有幾次因為考試考了倒數第一,老爸開完家長會回來,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罵,臉都氣得變形了,手指頭碰到了他的鼻尖。他仍然是鎮定自若,不為所動。
等老爸的暴風驟雨過去之後,他去外麵玩一圈兒回來,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抱著老爸的大腿撒嬌,上老爸褲兜裏掏零錢買小食品。有幾次老爸厭煩的將他一把推開,他也毫不生氣,過一會兒又黏了上來。
在前麵手握方向盤的這個女孩麵前,自己突然沒有了煙癮,沒能抽上煙,他沒有感覺絲毫的不適,反而覺得挺欣慰。
很多男人都是這樣,黃越也不例外。自己生性風流,拈花惹草,卻特別討厭水性楊花的女人。遇到輕易到手的女孩,完事後轉身離開,從此都懶得再想起。
自己一天抽一包煙,卻特別反感女人抽煙,在他看來,女孩手指上夾起了香煙,就有了一種風塵感。他從來不會去碰那種給錢就能成交的女人,一次都沒有過。
以他對女孩多年的研究與實踐,麵前的這個女孩,雖然貌似隨和,落落大方,但那是性格和修養使然。她的內心深處絕對是高牆壁壘,凜然不可侵犯。
一個女孩,隻在和你說話時,很自然的看向你,那是出於禮貌。而在不和你說話時,從來不瞄你一眼,那是心中根本沒有在意你,無所謂好感或是惡感,就是把你當成了路人甲。在這時,最忌的就是諂媚討好,這樣隻會適得其反,讓她對你從無視變成鄙視。
“小吳奶奶的病情怎麽樣?嚴重嗎?”覺得沉默得差不多了,黃越找了一個恰當的話題,又開始了攀談。
“心絞痛,老毛病了,昨天晚上突然發作,趕緊送到了醫院。早上我給小吳打過電話了,奶奶現在症狀已經緩解了,不過大夫說,要住院治療。”
“你對小吳的奶奶很有感情吧?”
“嗯,我家剛到北京來的那幾年,我爸媽每天沒白天沒晚上的忙,根本顧不上家。我弟弟比我小兩歲,放在了老家讓奶奶照看。奶奶帶不了兩個孩子,外婆身體不好,帶不了孩子,所以我就被爸媽帶來了北京。”
女孩聲音輕柔,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那時我剛上小學,每天下午放學很早,回到家把書包往吳波家一扔,就和大院裏的孩子們一起玩。到了晚飯時間,就在吳波家裏吃。飯都是吳波奶奶做,做好了飯,奶奶就挨個胡同裏,滿世界的喊我倆回家吃飯。晚上困了,我就在吳波家裏睡著了。每天都是爸媽回家後,我爸再把我抱回家裏。奶奶人特好,對我就親孫女一樣。剛搬家的時候,我還經常回到大院裏去看她。後來大院拆遷了,他們家搬到了更遠的地方。我也上了高中,每天很晚放學。再後來去了南方上大學,就隻能在放假的時候去看她了。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奶奶也老了……”
女孩似乎陷入了對孩提時代深深的回憶,說到最後,語氣裏帶了些許的無奈和歎息。
黃越靜靜的聽著女孩的述說,在側後方,忘情的欣賞著她那美麗動人的臉龐,宛若凝脂的皮膚和烏黑順滑的長發。不時的,還能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幽香。
那香味,既不是洗發水的香,也不單純是香水的味道,而是混合了少女體香的那種特殊的味道。有幾次,那幽香飄過來的時候,黃越還不動聲色的,貪婪的使勁嗅了嗅,幽幽的,淡淡的,沁人心脾,聞得讓人心醉。
聞香識女人,有人說過,“香水是一件看不見的華服”。但是正如一件華麗的衣裳,穿在不同的女人身上,效果可能會截然不同。同樣,同一種香水,用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聞起來的味道也會大相徑庭。
因為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體味,有的是體香,有的就不用多說了。而且,一個女人的氣質,真的能夠影響她身上的香味,黃越在媽媽的身上就已經明白無誤的驗證過,對此他深信不疑。
女孩的話停了,車裏一片沉寂,才讓黃越緩過神來,他接著女孩的話頭說道:“我們都長大了,長輩們當然也都老了。你和小吳是同學,那你倆應該同歲吧?”
“不,他九五年,比我大一歲,我是五歲上的小學。當時不夠上學年齡,開始學校不收我。後來我哭著鬧著就要和吳波一起上學,爸爸和校長說了很多好話,校長讓招生的老師考了我幾道算術題,我都答對了,才收了我,嗬嗬。”
“嘖嘖,你是個小神童啊,那麽愛學習呀!”
“什麽小神童呀,那時我和吳波在一個幼兒園,後來他要去上學了,我就覺得特別失落,沒有人玩了。那會兒我剛來北京不久,周圍都是陌生人,爸媽還顧不上我。所以那時,在我心中,吳波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我每天就像個跟屁蟲,跟在他後麵跑。有誰欺負我,也是他護著我。每次我倆吵架,奶奶都罵他,嗬嗬嗬,他的奶奶就像我的親奶奶一樣。”
“在城裏,像咱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多數都是住樓房長大的。回到家裏門一關,鄰居們誰都不認識誰,更別提什麽小夥伴了。在我的記憶裏,我就沒有過小時候一起玩的的鄰居。放了學回到家裏,跟我哥還玩不到一起去,我最多的時候就是看電視。相比之下,你挺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