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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飯桌上的人

  聽完了這老一輩人的愛恨糾葛后,在座的眾人都是唏噓不已,想不到鬼台戲師這一行當中,竟然還有著這麼段往事。


  聶紅菱欲言又止道:「如芳姐,那你和嚴行主的關係,豈不是……」


  謝姑姑知道聶紅菱想說的是什麼,也知道她擔憂的是什麼,便開口答道:「沒錯,嚴知難他確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但各位放心,我與他早已恩斷義絕,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儘管謝姑姑如此說,但赤腳野醫,麻衣相爺以及淘沙賊那邊的一些手藝人,還是議論紛紛,盡顯擔憂之色。


  倒不是大家不願意相信謝姑姑的話,但這終究是她的片面之詞,誰也不可能把性命押在一紙空話上。


  這時候,我爺爺忽然站了起來,一臉誠懇的對眾人說道「各位,我替如芳這丫頭擔保,她剛所說的話,絕不摻假。」


  論實力和行位的話,我爺爺是無論如何也插不上話的,但有我老爹以及我姥爺的身份在,誰也不會輕看他,而且我總覺得,爺爺所知道的事情,要比在座的人都要多。


  我姥爺此時也出聲附和道:「大家要是願意給我陳衡山個面子,那便聽謝行主和我親家的話,儘管把心放踏實了。」


  從剛才謝姑姑所敘述的往事來看,嚴知難是從沒有對她做出過半點過分的事情,如若這樣,兄妹兩個就恩斷義絕的話,顯然有些太牽強了,但從我爺爺和我姥爺的態度來看,似乎謝姑姑還藏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出。


  而這件事情,便是導致她和嚴知難決裂的關鍵點。


  因為有我爺爺和我姥爺這兩位老前輩給謝姑姑打包票,所以剛才那些議論之聲,都停了下來。


  「既然陳老爺子與劉老爺子都如此說了,那紅菱便不多過問。」


  聶紅菱說完,對著我爺爺和我姥爺頷首示意,然後扭頭看向謝姑姑,誠懇的說道:「另外希望如芳姐不要怪罪紅菱,我所問所做皆是出於謹慎,也是為了各行當手藝人的性命安全。」


  謝姑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開口應道:「沒事紅菱,換做是我的話,也會這樣做的。」


  「謝謝如芳姐體諒。」


  聶紅菱到目前所做所問確實沒有半點不妥之處,她不同於我和我爺爺他們,她和謝姑姑的關係,頂多就是相互知道彼此的名諱,沒有深交過,自然不可能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


  張嘴多問上幾句,沒什麼壞處。


  王闖北見事情穩妥下來,便開口說道:「謝行主,你繼續往下講吧,那嚴行主大費周折去尋『獄鬼』的原因,我們還不知道了。」


  王闖北這一句話脫口而出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匯聚到了謝姑姑的身上。


  這一點確實令人匪夷所思,陰九行手藝人都避恐不見的「獄鬼」,怎麼到了嚴行主那裡,反而成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呢?

  謝姑姑聞聲嘆了口氣,說道:「各位應該知道我們鬼台戲師的鬼嫁衣中,在『赤紅衣』之上,還有著一層『黑衣』吧。」


  王闖北點頭道:「這一點,我們確實知曉,不過說起來,好像從未聽聞貴行中,有哪位手藝人曾穿上過『黑衣』。」


  聶紅菱若有所思道:「如芳姐,『鬼嫁衣』是你們鬼台戲師的手藝,對我們這些外行手藝人,理應是個忌諱,不可多透。


  但紅菱還是斗膽問一句,貴行手藝人在修鍊『鬼嫁衣』的時候,是不是需要用到鬼的魂魄?」


  謝姑姑承認道:「沒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鬼台戲師一行中,從沒有哪位手藝人能穿上『黑衣』的原因。」


  話說到這裡,嚴行主找尋「獄鬼」的原因也不言而喻,根本不需要再說下去了。


  同時,在場的手藝人人也是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有焦慮不安的,有擔憂失色的,有不屑一顧的,也有沉吟思考的。


  這時候,站於王闖北身後的一位淘沙賊,興高采烈的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沒必要再和嚴行主爭鬥啊,他們想要尋死,就讓他們去,咱們正好省功夫了。」


  王闖北臉色一寒,沖著這名淘沙賊呵斥道:「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剛才這位淘沙賊所說的,在座的幾位行主肯定都想到了,但是嚴行主能有這麼傻嗎?會打這種無準備之仗?

  我姥爺見大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就連聶紅菱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便起身總結道:「事情大家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再討論下去,也沒什意義。


  依我陳衡山所看,不如等上幾日,一方面紅菱手底下的赤腳野醫,可以將化解蠱毒的藥丸趕製夠數,一方面剪紙巫人丁家一脈的手藝人也會被接回到這裡。


  等到了那時候,咱們再去找嚴行主算賬,其勝算無疑會增加很多。」


  隨著我姥爺說完這話,會議差不多也就散了。


  因為散會的時候,剛好是晚上七點多點,所以大家接下來都去吃飯了。


  到了吃飯的地方,一入座后,我旁邊的座位開始陸續有人坐了下來。


  等我看清楚這些人的長相后,不免有些懵逼。


  依次是死胖子,閆疏影,將奕星,孫小獲以及聶紅菱。


  死胖子和孫小獲坐我旁邊,我倒是能理解,前者是就那尿性,後者則是個光桿司令,而且在這些人裡面,也就和我熟些。


  可閆疏影,將奕星以及聶紅菱是怎麼個意思?

  先說閆疏影,閆疏影和我以及死胖子相處了不少日子了,其間經歷了不少的事情,甚至共患過生死。


  要說彼此之間的感情,那絕對是沒毛病,也正因如此,我們對彼此的性格秉性也摸得十分透徹。


  鬼台戲師的手藝人不是沒有,依閆疏影的性子,應該是不會和我倆坐在一桌上的。


  至於將奕星和聶紅菱兩個人,那更是不應該在這張桌子上啊。


  前者剛當上麻衣相爺的行主,後者則是赤腳野醫的行主,於情於理,都應該和我姥爺他們坐在一桌上。


  死胖子和我一樣,也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坐在這桌上。


  就這樣氣氛在尷尬了片刻后,死胖子率先訕笑道:「那啥,大.……大家都挺給小可愛賞臉了。」


  「小可愛?」聶紅菱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扶了下額頭,看來這名號,往後得在陰九行流傳開來了。


  「就這小白臉。」死胖子指著我說道。


  「小可愛,這外號倒是挺符合平安你的。」聶紅菱笑著說道。


  我用手指撓撓頭,尷尬道:「先不說這個,紅菱姐,你怎麼想起上我們這裡來吃飯了?」


  聶紅菱挑眉說道:「怎麼?不想我來嗎?」


  我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可你畢竟是赤腳野醫的行主,和我們這些小輩坐在一起,未免……」


  聶紅菱看了一眼身旁的將奕星,開口說道:「來這桌吃飯的行主可不光我一個哦,而且,我可不覺得你們會是小輩。」


  在說最後半句話的時候,聶紅菱的語氣稍稍有些變化,其中的意思十分耐人尋味。


  無奈之下,我只好把目光轉向將奕星開口問道:「奕星,你怎麼也來這桌吃飯了?」


  將奕星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因為你。」


  「因為我?」我皺眉疑惑道。


  將奕星沒繼續作答,而是率先動起筷子,悶頭吃起飯來。


  見狀,我嘆了口氣,看向閆疏影,開口問道:「疏影你呢,怎麼想起上這裡來吃飯了?」


  閆疏影抬頭看了下我和死胖子,說出了一句讓我倆心裡久久不能平靜的話。


  只見她語氣平淡的說道:「和你們兩個坐在一起,我稍微自在舒服些。」


  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可能沒啥,但從閆疏影嘴裡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一時間,死胖子那眼淚都快下來了,摟著我的肩膀道:「疏影妹子能對咱倆說出這話,真太他媽感人了!」


  我心裡同樣是有著一股暖流經過,不由得點了點頭。


  孫小獲看著我倆的模樣,一聳肩膀,隨意道:「倆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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