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意外的救命恩人
這赤紅色的人魚首領一死,死胖子可以說是心情大好,要不嘴裡跑會火車,他可能覺得對不起自個。
不過我沒有像死胖子般放鬆警惕,而是扭過頭去,死盯著餘下的那群人魚,看看它們是否真如我倆推測的那樣,做鳥獸散。
這個時候,我和餘下魚人的距離僅有不到十米,但那些魚人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只是停在原地與我對峙著。
在赤紅色人魚首領屍體旁邊的一隻人魚,怒張著雙眼,不住的對著我和死胖子嘶叫起來。
其他的人魚看到后,紛紛有樣學樣,但它們皆是在範圍之外張牙舞爪,嘶叫不停,沒有一隻敢衝上前來。
死胖子見火候還不夠,撿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衝鋒槍來,對準那隻最初鬧事的人魚,便扣下了扳機。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那隻人魚轟然倒地,長滿鱗片的手在空氣中亂抓了兩下,就垂了下去。
餘下的人魚一見出頭鳥被殺,嘶叫聲頓時減弱了不少,對著我和死胖子張牙舞爪的人魚,也越來越少。
雖然死胖子手中的衝鋒槍已經沒了子彈,但餘下的人魚並不知曉,所以死胖子仗著後者對他手裡傢伙事的恐懼,往人魚的方向步步逼近。
餘下的人魚雖然數量佔優,但十分懼怕死胖子手裡的衝鋒槍。
眼下見死胖子拿著那把不知殺了它們多少同類的衝鋒槍,朝著它們走來,紛紛避讓三舍,往後面退去。
死胖子見此情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直呼大爽,跟玩孩子一般,用槍來回不斷的指起人魚來,嘴裡還學做開槍的「叭叭」聲。
死胖子喊出來的槍聲雖然擱我耳朵里聽起來是假的不能再假,但餘下的人魚不知道,以為死胖子又開槍射殺同類了,全都慌神起來。
我無奈的看了眼玩心大起的死胖子,開口勸說道:「別玩了,趕緊把人魚轟跑吧,咱們得走了。」
死胖子大笑著應了聲「好」,猛然間加快速度,朝人魚沖了過去。
餘下的人魚一見死胖子朝它們沖了過來,不再顧保持著包圍的隊形,清一色的四散逃開。
死胖子越來越得意,邊驅趕著人魚,邊大喊大叫道:「你們不是『能』嗎!來啊!再與你胖爺大戰三百回合。」
不一會,那些人魚全都跑不見了蹤影,我們四周驟然間空曠起來。
眼看脫離了險境,我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死胖子將眾人魚轟跑后,有點意猶未盡,對我嘚瑟道:「小可愛,我剛有沒有,那常山趙子龍在長坂坡殺的七進七出的感覺?」
「快拉倒吧,就你還趙子龍。」我嫌棄道。
死胖子飄飄然道:「那就張飛,張三爺!說起來張三爺不也在一座橋前喝退百萬曹軍嘛,我這和他差不多阿。」
「打住阿,你這牛皮都快吹上天了。」說完,我眼睛一掃,發現冰涼潮濕的地上還躺著具孱弱的嬌軀,趕緊開口道:「別丫吹了,疏影還在地上躺著呢。」
聽到我說的話后,死胖子瞬間瞪大了雙眼,極其懊悔的拍了下腦袋。
等死胖子給閆疏影重新扛到身上后,我頗為心疼的看了這丫頭一眼,心說她也是受罪,遇上我倆這麼不著調的東西。
閆疏影下來之前,身上就帶著不輕的傷,這前後又被死胖子摔了兩次,我不免擔心起她現在的情況來。
因為我在師父的東偏房中,讀過有關赤腳野醫的書冊,所以把脈的手藝稍微會上一些,於是趁著眼下沒人打擾,我便把手指搭在了閆疏影的手腕上。
片刻后,死胖子見我收回了手指,出口問道:「小可愛,疏影妹子她沒事吧?」
「脈象有些紊亂,但沒什麼大事,回去好好休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得知閆疏影沒事後,死胖子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閆疏影的身上的重傷是被那巨蛇弄的,但死胖子這一路上也沒照顧好她,叫她摔地上了兩次。
要是閆疏影真出什麼意外,死胖子肯定會把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
我一拍死胖子的肩膀,開口說道:「走吧,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之後如死胖子所說的那樣,在橋的這一邊,確實出現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這條通道蜿蜿蜒蜒地往上延伸,在通道頂部有著一個圓形的光亮出口。
此時,我和死胖子是要多激動有多激動,拔起腿來就往上面沖,可惜這個通道很陡,走到一半,便只能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我倆的體力本應該是枯竭的狀態,但此刻卻彷彿有使不出來的力氣一樣。
死胖子身上扛著個閆疏影,所以我的速度比他快些,搶先一步爬到了外面。
頓時,一陣刺眼的陽光將我的眼睛照射得眯了起來,我大吸一口新鮮空氣,只覺得渾身說不出地舒服。
這時候,死胖子也從通道中爬了出來,只見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閆疏影放好,然後才興奮的大喊道:「胖爺我,活著出來了!」
一逃出生天后,疲倦感和身上的疼痛開始一陣陣傳上腦海。
我渾身無力,再不願挪動一點,而是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我著眼看了看現在所處的位置,我們正位於一個高高的山坡上,山坡的底下,儼然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樹林。
忽然間,山坡下樹林中的鳥兒像是被什麼東西驚動到,群起而飛,看上去黑泱泱一片。
能驚起這麼多鳥兒的東西,個頭肯定不小。
一想到山林里凈些奇怪的野獸,我不由得警覺起來,同時伸手推了推死胖子,開口道:「死胖子,好像有什麼東西朝咱這邊過來了。」
令我意外的是,這出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死胖子就睡死過去了。
我不敢耽誤工夫,趕緊將他搖醒。
醒過來的死胖子是一臉懵逼,一擦嘴巴流的哈喇子,半夢半醒道:「咋了.……小可愛?」
「別睡了,有東西朝咱這邊來了,恐怕個頭還不小,先找棵樹避一避。」
死胖子知道這事不容小覷,將水壺裡的水往腦袋上一澆,頓時清醒了不少。
挑了根枝葉茂密,樹身粗壯的樹后,我和死胖子便爬了上去,同時將身體隱藏在樹葉之中。
沒等多久,一陣起重機行過地面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而等我瞧見這聲音的發出者時,瞳孔驟然一縮,身上開始流下了冷汗。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王守江以及他在古墓中,所得到的巨蛇。
死胖子看到來的人是王守江后,臉色同樣難看起來,小聲的問我道:「小可愛,現在怎麼辦?」
我緊攥了一下拳頭,咬牙說了一個字,「等」。
憑我和死胖子現在的狀態,別說巨蛇了,怕是連王守江都打不過。
只要出去露頭,肯定是送死無疑,唯有老實在樹上呆著,等王守江離開這裡,才能保住性命。
很快,王守江就和他的巨蛇,來到了我們之前所呆的通道出口處。
王守江從蛇頭上跳下來后,俯身蹲在那通道出口處看了看。
見狀我暗道不好,因為我和死胖子是爬出來的,所以通道出口處的青草都有被新鮮壓過的痕迹。
王守江他肯定知道我們就在附近。
不出所料,王守江站起身來后,環視了一圈,放聲喊道:「劉老弟,常勝老弟,我知道你們就在附近!趕緊出來吧!別藏著了!」
等了片刻,王守江見我倆默不作聲,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劉老弟,常勝老弟,你們兩個怕是忘了,蛇是靠熱感來定位獵物的位置。
即便你倆不現身,我照樣能找得到你們。」
頓時,我只感覺內心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居然把這件事情給遺漏掉了。
話音落下,王守江拿起他的骨笛,開始吹奏了起來。
我和死胖子自知逃生無望,相視苦笑了一聲。
之後,我和死胖子不約而同的看了眼閆疏影,內心的想法應是一樣的。
我倆這糙老爺們,被巨蛇給吞了也就吞了,可閆疏影這麼秀美脫俗的丫頭,命喪蛇口,實在是.……
這個時候,那頭巨蛇朝著我和死胖子所在的位置,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嘶鳴聲,已經發現了我們兩個。
那血盆大口驟然張開,攜雜著一陣腥風,朝著我們兩個咬來。
就在我要閉上眼睛,坦然面對結果的時候,一道如流星般的身影從我旁邊急速的閃掠而過,同撲過來的巨蛇,悍然相撞在了一起。
隨著「嘭」的一聲悶響,那如籃筐般大小的蛇頭,竟然一下子被懟到了一旁。
這時,那救下了我和死胖子的人,漸漸把頭轉了過來,露出了他的面容,並笑著對我說道:「平安,沒事了。」
當我看清楚這人的長相時,直接就呆在了原地,一時間話都說不出口,一旁的死胖子,也是張大了嘴,彷彿被人呃住了喉嚨,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因為來搭救我們兩個的人,竟然是躺在病床上數月未醒的李叔。
此時的李叔同之前相比,有著很明顯的變化,身體看上去沒那麼單薄瘦弱,雙目變得極其有神,給人的氣勢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怒獅。
不過最令我吃驚是,李叔身上正泛著一層烙鐵般的火紅色,顯然是我們劊鬼匠人的不傳手藝「蓮華」。
雖然我不清楚李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的實力我是清楚的,依他的身體素質來講,是絕對承受不住「蓮華」的強度,於是我趕緊開口喊道:「李叔,你這是幹嘛?快把蓮華撤掉。」
李叔聞聲對我欣慰一笑,並沒有撤掉「蓮華」的意思,對我解釋道:「平安,托你的福,我現在已經可以承受的住『蓮華』了。」
聽完后,我不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李叔剛醒過來,身體就可以承受得住「蓮華」了?還有,什麼叫托我的福?
我正想著,李叔那邊已經有了新的動作,把頭一扭,看向躲於巨蛇身後的王守江,並開口說道:「若是李某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野江撈屍人的副行主,王守江吧。」
王守江見半路竄出個程咬金,壞了他的好事,心裡是又急又氣,但礙於李叔當前的實力,還是笑臉相迎道:「老哥說的不錯,我正是您口中所說的野江撈屍人的副行主,王守江。」
說完,王守江一頓,好奇的問道:「這位李老哥,怪老弟眼拙,為何我從不知曉在劊鬼匠人這一行當中,還有著您這號人物存在呢。
按理來說,就您的這番身手,絕對是名聲在外阿。」
李叔聞聲一笑,說道:「我們劊鬼匠人一行中,能人輩出,比我李某強的人,大有人在,您作為其他行當的手藝人,不知道也屬正常。」
李叔剛說的這話,明顯就是在唬王守江,叫他在心裡好好掂量掂量,該不該動我們。
「唉,真是可惜了,就您這番實力,那怕是坐上劊鬼匠人副行主的位子,也不為過阿,怎麼就.……」王守江面露惋惜之情,繼續說道:「李老哥,這俗話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現在又恰逢陰九行變天的時候。
我看您不如投奔到我們這邊來,我王守江可敢用性命擔保,一旦成了大事,您必定會成為新一任的劊鬼匠人的行主。」
李叔不感興趣道:「我李某人向來對『權位』一事不看重,您還是另謀良人吧。」
王守江見如意算盤落空,瞳孔猛地一縮,面目瞬間變得猙獰起來,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請李老哥同這些小輩們,一起留在這裡吧!」
隨著王守江的話音落下,他的那條座下巨蛇,一昂蛇頭,對準李叔再度襲來。
李叔盯著那越來越近的巨蛇,全無半點畏懼之意。
只見他整個人猶如一頭匍匐的獵豹一般,彈起了身子,那身上的元真氣也在此刻驟然暴漲,腳掌在地面之上狠狠一踏,身形暴沖而出。
踏腳處,土屑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