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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意外之客

  拖著這具殘破的軀體,給師父補完東偏房的牆壁后,我總算是能回住處歇歇了。


  用水果刀給右臂劃了個口子后,裡面的淤血是一下子涌了出來,接了足足有多半礦泉水瓶。


  上完師父給的葯,我便直接仰頭栽在了床上。


  有關「蓮華」的所有東西,師父在吃晚飯的時候,告知給了我。


  按師父的說法,有些人的體質特殊,在感知到元真氣后,『御氣』的時候,身體能夠自主吸收,並得到淬鍊,所以時間一長,這些人的身體便會異常堅韌,能夠承受的住,例如我爹,師父,歷代劊鬼匠人的行主。


  還有一些人,雖然習得了「御氣」,但體質難以甚至無法吸收元真氣,所以身體永遠無法承受住元真氣對於身體的摧殘,例如李叔。


  後來,我又問了下師父,為啥我「御氣」會變得那麼胖?

  師父給我的回答是,我爹媽生的好.……

  開始我是一頭霧水,可後來我一想到元真氣是受制於父母,便明白了。


  我爹媽本來就苗子好,是劊鬼匠人這行里少有的奇才,所以我身上的元真氣,基本上高於行內的任何手藝人,但這也就造就了,我御氣后,會變成一個死胖子。


  眼下「蓮華」這門手藝,我掌握它就是時間的問題。


  只要時間到了,那件一直被耽誤著的事,我也可以去做了。


  想到這裡,我拿起手機給爺爺打了過去,在知道我摸到了「蓮華」的門檻后,差點沒樂的上不來氣,之後我詢問了下李叔的情況,依舊是之前那樣。


  問完,我和爺爺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


  數秒后,爺爺率先開口說道:「娃子,想去的話,就去吧。」


  「嗯。」


  李叔是為了救我才昏迷不醒的,而能醫治好李叔的葯,只有那深山老林里的野棒槌精。


  之前爺爺不叫我去尋那野棒槌精,是怕我到了那深山老林里,非但沒有找到野棒槌精,反倒把命搭在那,可現在不同了,我已經有門手藝傍身,即便是遇上危險,也有個自保的能力了。


  掛斷電話后,我再次給身體充上氣,叫元真氣不斷去淬鍊身體。


  「李叔,平安一定把野棒槌精給你帶回去的……」
……

  一晃七天而過,這七天里,師父對我的訓練量是增加了數倍,每天晚上泡的葯浴也是濃稠的快成漿糊了,不過我對「蓮華」的掌握度,也呈直線上升。


  現在的我,已經能夠開著「蓮華」,勉強打上三四分鐘了,唯一不足的地方是,這三四分鐘一過,我身體得疼的抽搐上十來分鐘。


  這天晚上正吃著飯,師父他老人家忽然來了句,「謝如芳的事,你爺爺跟你提起過嗎?」


  「嗯?」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清楚師父怎麼忽然問起她來了。


  我雖然沒有見過謝如芳,但從爺爺他們的嘴裡,還是聽到過的,鬼台戲師的「梨園」行主,我爹的乾妹妹……按輩分,我得喊她一聲「謝姑姑」。


  「對了,在我來之前,爺爺是不是對我說過,謝姑姑要來見我的……」我皺著眉頭陷入了回憶中。


  忽然,我腦袋瓜子一疼,師父的聲音緊隨著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你腦子是啥做的,每次為師問你話,你都得走個神。」


  我揉著發疼的腦袋,開口道:「提起過,咋了師父?」


  「她今天晚上十一點的火車,你去接她。」師父對我道。


  「啊?她來了?」


  師父點頭「嗯」了一聲。


  「那師父,你咋不早跟我說阿?」


  師父反問我,「現在說,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嗯……沒啥影響,您開心就好。」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師父,今天人家的住處,安排在那?」


  「還沒安排了,你給隨便找個旅館就得了。」師父不以為然的說道。


  「隨便.……找個旅館.……就得了?」


  能說出這有尿性話的,我估計也只有我師父了。


  要知道,來的人可是鬼台戲師的行主!咋說也得星級酒店伺候著。


  師父這時候把筷子一放,撂下句「收拾桌子」后,便悠閑的離開這了。


  把桌椅碗碟都放好后,我查了查縣城裡的酒店,就一家還能撐得住門面,是個四星級的。


  問了下各房間的價格后,我一狠心給定了個商務套房,足足花了我八百多大洋。


  要擱我睡這種房間,怕是我一晚上都睡不著覺,光心疼那錢了。


  臨去火車站前,我忽然記起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我和謝姑姑從未謀面,咋接阿?

  想到這裡,我來到師父門前喊道:「師父,你倒是給我個電話號啥的,不然我到火車站也聯繫不上阿。」


  「你爺爺那有,還有,回來的時候,去晚市上給我打半斤散酒。」


  「阿。知道了。」


  離開鞋匠鋪后,我便搭上了去火車站的車,道上順便從我爺爺那把謝姑姑的電話要了過來。


  等我到了火車站,已經十點半了,再等不了多久,就能見到謝姑姑了。


  火車站全都是人,我也做不了「御氣」,於是閉著眼睛,開始回憶起這些天在東偏房所看過的書了。


  「是平安嗎?」


  一個聲如鶯啼的女人聲音自我身後響起。


  這女人的聲音可以說是我聽過最奇特的人聲了,不嬌媚,不柔弱,也比不上白莉的悅耳,但卻似泉水一般,給人種甘冽的感覺。


  我扭頭看去,只見一位風韻猶存的女人站於身後。


  這女人看上去僅是三十齣頭,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精緻,一抹淡妝更顯得極為撩人,身著藍底白花的短衣,腳上穿的布鞋很吸引人,是手工做的千層底,鞋面上綉著單色的蘭花,淡雅別緻。


  「您是?」我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問道。


  女人聞聲一笑,對我說道:「要不是你爺爺給了我你的照片,我還真認不出你來,都長這麼大了。」


  她已經把話說的這明白了,我不可能猜不出她的身份來,立即出聲確認道:「您是謝如芳,謝姑姑?」


  謝姑姑點了點頭,轉而在我四周瞧了瞧,笑著問道,「鄧老沒來是吧?」


  謝姑姑口中說的「鄧老」,肯定是我師父無疑了。


  我不由得苦笑一聲,開口道:「沒來,謝姑姑您別放心上,我師父他就那個脾氣。」


  謝姑姑沖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用擔心。


  「鄧老的脾氣,我清楚。別說我了,怕是陰九行的所有行主在這,他也懶得動彈。」


  我搔頭一笑,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時候,我忽然留意到謝姑姑身後,還有位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姑娘。


  這姑娘的穿著打扮與謝姑姑一般無二,姿色也同是驚為天人的那種,但氣質卻有著天壤之別。


  一個端莊優雅,平易近人,一個冷若冰霜,不食人間煙火。


  我記得爺爺曾對我說過,謝姑姑曾收養了一個女兒,難不成就是這姑娘?

  謝姑姑察覺到我在看她身後的姑娘,一把牽住那位姑娘的手腕,對我介紹道:「這丫頭叫閆疏影,人雖然不怎麼愛說話,但是我鬼台戲師里最好的苗子了。」


  「閆疏影……最好的苗子……謝姑姑的養女是沒開陰陽眼的,看來這閆疏影並不是.……」我在心裡琢磨道。


  「謝姑姑,疏影應該不是家裡的那位妹妹吧?」我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小薇她可沒有疏影這麼出色。」謝姑姑應完我的話,對閆疏影說道:「平安比你大上一歲,你就喚他聲『平安哥』吧。」


  閆疏影「嗯」了一聲后,對我微微欠身道:「平安哥。」


  我見狀連忙道:「沒事疏影,不用這客氣,叫我平安也可以的。」


  聽到后,閆疏影冰冷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為了避免尷尬,我轉移話題道:「那啥,謝姑姑,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帶著你們兩個回住處吧。」


  「好。」


  等給謝姑姑她倆送回酒店后,我便打車回到了,自己那八十塊錢一晚的旅館。


  躺床上給自己「充好氣」后,我開始思考起,這謝姑姑怎麼突然要來看我。


  現在鬼台戲師內部起了爭端,「海鹽」的那幫野戲子嚷嚷著要造反,按道理說,她應該先手處理行內的亂攤子阿,畢竟我啥時候都能見,但行內的亂攤子不行。


  一個不小心,那就有可能是整個行當的損失。


  還有,謝姑姑身邊帶個行內最好的苗子是什麼情況?

  這又不是出來歷練的,帶人家出來也沒啥用阿,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擱家呆著了。


  就這樣,我一邊想著,一邊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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