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剝皮剃肉
李叔見我操著殺生刃出來后,抬手摸了摸大黑毛茸茸的腦袋,後者那寬厚的爪子便抬了起來。
大黑的爪子一抬,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在它爪子下藏著什麼東西。
「平安,把陰陽眼開了吧。」李叔對我說道。
「嗯。」
我應了一聲,睜開陰陽眼去瞧大黑的爪子,同我料想的一樣,在它爪子底下,壓著一隻尖嘴細耳的黃皮子,黃綠色的眼珠子動個不停。
這貨在瞧見我后,竟和人一樣,可憐巴巴的盯起我,倆爪子在前頭作起揖來。
李叔弄出個小桌子來,把黃皮子的屍首扔了上去,開口說道:「別瞎費工夫了,這孩子可是要給你剝皮斬魂的人。」
黃皮子雖然還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但在李叔剛才說話的時候,眼底還是流露出一絲怨恨。
「真是個伶俐的畜生。」我不得不感慨道。
從李叔手裡接過馬扎后,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小桌子跟前,上面擺著死的透透的黃皮子。
我來回打量著問道:「李叔,咋下刀阿?」
「先把黃皮子仰卧在桌上,四肢全都掰到兩側,腦袋向左。」
我這正按著李叔說的去做的時候,倆調皮鬼從旁邊冒了出來,給我嚇一大跳,開口問我:「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麼?這黃老鼠看起來好可憐。」
「這黃皮子害了人,給他扒皮呢,你倆先回屋,別在這看了。」我跟倆乞丐說完,朝屋裡招呼道:「爺爺,你看著孩子點,這玩意忒血腥,可別再給他身上的色整深了。」
我說著,爺爺氣沖沖的從屋裡面跑了出來,對著倆小乞丐說道:「你這倆娃子,瞎溜達啥,我剛鋪被的功夫還不夠你倆折騰的。
快跟爺爺回屋裡,這玩意有啥好瞅的。」
斷臂小乞丐知道自己犯了錯,低頭「哦」了一聲,旁邊那傻了的乞丐則是傻笑道:「剝皮.……剝皮……好玩。」
等爺爺把倆小乞丐領回屋后,那黃皮子的姿勢也被我按著李叔說的擺好了。
李叔往桌上扒了眼,看我做的確實沒錯后,繼續說道:「拿殺生刃把黃皮子胸部到前腹部剝開,千萬別割破肌肉。」
因為黃皮子的致命傷在腹部,倆血孔正好成條直線,我就從這開始下的手。
殺生刃快是沒得說,刀刃一碰皮毛,後者就直接開了,但太快了也不好,稍有不慎,就得把肌肉割破了。
「嗯,就這個力度,現在你把手指插進黃皮子的皮毛下,慢慢往它的後背推。
平安你記住,這種小的畜生,剝皮到肋骨兩側的時候,都要用手指推著剝皮,用刀的話,很容易就給割破。
不過有些手藝到家的匠人,手上會捏著個指甲大小的刀片,沿著肋骨邊一劃就給剝開。」
我手指插進黃皮子皮毛和肌肉的間隙后,只感覺入手滑滑膩膩的,推得時候,都能聽見皮肉分離的撕裂聲。
而本在一旁可憐巴巴的黃皮子,興許是知道今天自己真的是在劫難逃了,乾脆吱呀的叫了起來。
剝皮本來就是個耐心活,它那邊一叫,擾的我心煩,不禁開口喊了聲,「別叫喚。」
其實我說這話確實有點過分了,你剝人家皮毛,還不行叫人叫喚兩聲了?
那黃皮子聽見我的話后,叫喚的更加厲害起來,但很快被大黑一爪子給拍的沒了脾氣。
等我把手指推到黃皮子後背處后,這才發覺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拽著黃皮子的四條腿問道:「李叔,咋整阿?」
「你用一隻手拽著他大腿,另一隻手從腹部的開口處往大腿划,等剝的露出大半腿部后,用刀尖挖出膝蓋處的關節,前爪也是這麼弄。」
我捏著鼻子撩起黃皮子的尾巴,問道:「那它尾巴呢?」
「這個你得下點功夫,刀尖先從它肛`門那划個豎一字,然後手伸進去……」
「我曹,伸進去?」
「不是讓你伸它那裡邊,是讓你用食指和大拇指伸進豎一字的刀口裡,兩指頭沿著尾巴推,直到撞在一起,然後直接往後給擼下來。」
我翻翻黃皮子的尾巴,那不可描述的部位還泛著屎黃色呢,再加上那股沖味在,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李叔,給我換個刀片,這殺生刃好歹是我媽的遺物,用它來剝這個地方,我怕以後會有心理陰影了。」
「嗯,我這帶著了。」
從李叔手裡接過刀片后,我憋了口氣,便埋頭於黃皮子尾巴的解剖上了。
李叔見我弄得差不多后,繼續對我說道:「這剝皮的手藝好不好,全看畜生腦袋剝的咋樣。
以下我說的,平安你可得仔細聽。
首先,近耳朵處,刀片要緊貼頭骨,割斷耳道。再向前剝到眼球處時,刀口要朝下,沿著眼瞼邊緣細心地剖割,切勿割破眼瞼和眼球。
等眼球剝離后,繼續剝到上下嘴唇的前端為止,保留少許上、下唇皮跟頭骨相連。
明白嗎?」
「呃……差不多。」
我埋頭苦幹的時候,李叔不再像往常似得,閑著沒事才瞅兩眼,而是全程緊盯著我看。
剝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是滿手的汗,拿刀片都有點滑了,好幾次險些給皮毛弄破了。
大約五六分鐘,隨著最後一刀的落下,連著頭部肌肉的最後一絲皮毛被我割了下來,一張完整的黃皮子皮毛擺在我面前,不過旁邊那光禿禿的血肉身子,看起來著實讓人反胃。
「行,平安你拿著殺生刃去大黑旁邊候著,我再做點東西,你就下刀斬了黃皮子吧。」
「黃皮子通了靈性,要是斬了它魂魄.……李叔,我會不會折損陽壽阿。」
李叔撿起小桌上的刀片,搖頭道:「不會,這黃皮子做的是害人的事,你斬了它的魂,是替天行道了。」
說著,李叔抓起黃皮子那光禿禿的肉身,用刀片割起頭骨上的肌肉來,然後挖去眼球,去除舌和頭骨內的腦。
當白花花的腦漿夾雜著殷紅的血液流出時,我真感覺嗓子眼已經上翻了口酸水。
處理完腦袋后,李叔又開始著手於軀幹和四肢,把每一塊脆骨都挖了出來,每一寸肌肉都剃了個乾淨,腸子和內臟更是拽出來丟給大黑吃進了肚子。
最後李叔把剃出來的肉裝進了盆里,那腦漿和摘下的眼球則是裝進了個小布袋裡,丟到我面前,囑咐道:「平安,明兒你把這給楊叔送去,他有用。」
「嗯。」
「行了,你下手吧,弄完睡覺了。」
我拿著殺生刃來到黃皮子跟前,後者現在已經蔫的不行,被大黑整的身體都虛幻了不少。
「要怪就怪你自己心術不正吧。」
刀刃割掉黃皮子的一瞬間,一聲充滿怨恨的喊叫聲在我腦海中響起。
看著逐漸消失的黃皮子魂魄,我心裡不再有半點憐憫,爺爺說的對,要是讓它活著,不知道得禍害死村上的多少人。
我想著讓李叔去我屋睡,我和爺爺就活大炕,可李叔死活要回來,我也不好攔著,送他走後,就插上門回屋睡覺了。
等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愣是已經八點了,重點是,我爺爺居然沒喊我起來。
這下可給我納悶壞了,趕緊下了床去找我爺爺,可屋裡屋外找了個遍,就是看不見他人影。
就在這時候,斷臂小乞丐從房樑上冒了出來,恰好和我瞧了個對眼,嚇得我差點跪地上。
「咱每次出來能別這一驚一乍的嗎.……」我無奈道。
「對不起阿哥哥。」斷臂小乞丐慚愧道。
「沒事沒事,話說回來,你知道我爺爺去哪了嗎?」
「知道,爺爺讓我告訴你,他和李叔去做吃的了,讓你先上楊爺爺家待著。」
「做吃的?啥吃的還值當起了個大早出去做的?還倆人一塊的……」
斷臂小乞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這樣也好,李叔昨讓我把黃皮子的腦漿和眼珠給楊爺爺送去,省的我多跑一趟了。
從冰箱里拿了布袋后,我想起個茬來,開口問斷臂小乞丐,「對了,你倆多久沒吸人的精元氣了,不餓嗎?」
斷臂小乞丐笑著搖頭道:「不餓,那個楊爺爺給我和老五一人吃了顆藥丸,現在肚子還飽著呢。」
果然各行有各行的門道,楊爺爺那赤腳野醫的手藝看來不比我們劊鬼匠人的差。
「不餓就行,那你倆擱家呆著,我出去趟。」
傻了的乞丐忽然說道:「要吃肉……要吃肉.……」
要搭理傻了的乞丐,那我一天沒閑時候,鎖上家門就往楊爺爺家奔了。
楊爺爺和李叔差不多,在村裡都是獨門獨戶,沒個妻兒老小的,光自己單愣棍子。
不過先前聽我爺爺和楊爺爺嘮的時候,楊爺爺比李叔還強些,在東北那邊有個老相好。
到現在這麼大的年紀了,每年還往東北那地界跑一趟呢。
有時候我想著讓爺爺勸楊爺爺把那老相好給娶回來,畢竟這人一上年紀,心裡都空落落的,有個老伴知疼知熱的多好。
可每次我一提這個的時候,爺爺就把煙杆子給叼上,說什麼,有些事,人都明白,但就是邁不過那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