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7 同床共枕
他的心被狠狠地蜇了一下,踩下了剎車。夏小徽一見車停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撒歡子地向他跑來,棋子跟在她後面汪汪地叫。
顧留政下了車迎上去一把將她攬到懷裡狠狠地抱住,明明只是回家幾天,可看著小孩兒這模樣就萬般的不舍。
她仰著頭問他,「師兄你不回去了嗎?」
顧留政禁不住俯身,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夏夏乖,明年師兄再帶你回家過年好不好?」
女孩兒眼裡有些失落,不過還是乖巧地點點頭。顧留政又吻了吻她的眼睛,「乖,我會早些回來,最晚初五。」
夏徽伸出小指,「拉勾!」
顧留政縱容地摸了摸她的頭,「天冷,回去吧。」
夏徽這才抱起棋子一步三回頭地回棋院了。沒有顧留政夏徽這個年過得頗為寂寞,雖說每晚睡前會打電話,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分開才幾天卻感覺幾年似的。她終於理解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了。
好在趙丹他們都是本城人,不用回老家,趁著燕城難得得大雪決定出COS,邀請夏徽參加。
夏徽穿了人家的漢服自然不好拒絕,一玩兒還真玩兒上癮了,整天往外跑連棋都忘了練。
顧留政原本計劃正月初五回來,結果奶奶愣是不讓他走。老人家一把年紀了,腦子都不太好使了,過了今年沒明年的,拉著他的手小孩兒似的撒嬌,顧留政哪裡拒絕得了?
吃過元宵晚飯他就往回趕,想到夏徽每晚打電話來時軟軟糯糯帶著委屈的聲音,就歸心似箭。路上堵車,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凌晨了。
明知道她在師娘那裡,到家時還忍不住先推開她的房門,看到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竟然有些失落。這時聽到小動物的叫聲,就著窗戶外的燈光看到黑乎乎一團往自己腿上爬。他驚喜地推開房門,見到被子下起伏的輪廓,空落落的心忽然就被填滿了。
他沒有開燈坐在床前,透過窗外有燈光看到酣眠中的小孩子兒,小臉埋在黑色的枕頭裡,襯得那肌膚越發的白嫩,泛著玉一般的光澤。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地吻著她的唇,那唇彷彿帶著蜜糖,一碰上去就再也捨不得離開,纏綿悱惻。封印在體內那隻獸也被喚醒,叫囂著要衝出來,心旌蕩漾,血液沸騰。
夏徽睡夢中感覺呼吸不暢,迷迷糊糊地醒來感覺身旁有人,她先是嚇了一跳接著聞到熟悉的味道,猛然從被窩裡鑽出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師兄!你回來啦!」
顧留政的聲音有點啞,環著她削瘦的肩膀,「怎麼不在自己房間睡?」
夏徽埋首在他懷裡糯糯地道:「我想師兄了。」
顧留政幾乎忍不住再次親吻她,理智告訴他還不行。他比誰都明白夏徽的棋利在她心無雜念,她正處在上升期,過重的學業和愛情都會影響她的棋。
「回去睡吧,嗯?」
夏徽抱著他不撒手,她其實大年初三就回來了,可是沒有師兄的屋子空蕩蕩的,忍不住跑到他床上來睡,聞著枕頭上的味道才安心。
顧留政摸摸她的頭,「乖。」
夏徽低噥著「不要」,細細的胳膊緊緊地纏在他腰間,撒嬌地在他懷裡蹭了蹭,帶著討好的意思。顧留政那一點理智馬上就被攻陷了,寵溺地道:「下不為例。」
夏徽才不管下回不下回的,滿意地鑽到被窩裡。顧留政去洗了個澡一會兒穿著睡衣出來,輕輕地躺在床上。小姑娘早已經睡著了,可是感覺到他躺在床上,自覺地鑽到他懷裡來,彷彿是一種本能,頭枕在他臂彎里小狗似的蹭了蹭。
顧留政心裡的蜜意幾乎承受不住,親親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環著她的腰睡去。
前一天雖然睡得晚,不過第二天早上顧留政的生物鐘照常運作,五點就醒了。感覺手臂有些麻,低頭就看到她小小的腦袋,側枕在他的胳膊上,雪白的小臉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口水。顧留政摸了摸,果然感覺睡衣的袖子濕了一塊,無奈地想這睡覺流口水的毛病還真是十幾年如一日。
他輕輕地抽出麻了的胳膊,還是驚醒了夏徽,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睛,看到顧留政的臉,毫不猶豫地又鑽到他懷裡。
顧留政覺得這個狀況有點窘迫,等了會兒,有些狼狽的起來。
正月十六所有學校都正式開學了,他洗漱完也叫醒夏徽送她去學校。
第一天報道其實沒什麼事兒,下午兩點多就放學了,趙丹說社團有個聚餐,庭蘭他們也會到,邀請她一起,夏徽拒絕不了給顧留政打了個電話。
吃完飯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顧留政的車,停在馬路對面的高檔酒樓里。他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副駕駛座上彬彬有禮地打開車門。一位年輕的女子從車上下來,她穿著華美的禮服,畫著精緻的妝容,攙著他的胳膊進入酒樓。
夏徽望著兩人的背影,覺得有什麼東西刺入心頭,痛不可擋。
那個女子她認識,是上次酒會上的張穎兒。
有些事情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了,比如他說他二十六歲結婚,酒會以後他每晚都要去給人下兩個小時的指導棋,飯都不在家吃。那個讓他指導的人就是張穎兒么?
那種屬於自己的領地被別人佔領的感覺又襲上來,和上次那種淡淡的感覺不同,這次又猛又烈,摧枯拉朽。
夏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寓的,愣愣地坐在沙發上。這時客廳里的電話響了,她接了起來聽見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是夏夏么?」
「您是……」
「我是留政的媽媽呀,我剛打他手機他沒有接,就打到家裡來了。我是想問一下,他去和穎兒約會了嗎?」
「……去了……」
「那就好!穎兒那姑娘我和他爸爸奶奶都滿意極了,人長得漂亮又溫柔,有教養有學歷,能娶到這樣的媳婦真是他的福氣……」
夏徽都不知道是怎麼結束這場通話的。原來他過年回家是去相親了,所以才把自己留在師娘這裡。之前連趙丹畫一畫他都覺得自己的領地被人侵佔了,現在才發現他從來就不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