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甜蜜之外
「夥計們,今天我們的樂隊有一個新成員,她會臨時加入表演。她說她只唱一首開場,而且她保證過的,她絕對不搶我風頭。所以我們拭目以待吧,她說這首歌送給今天一位在場的男士。」
樂隊的主唱突然說話,用一種幽默風趣的語氣介紹了接下來的表演。他退到舞台靠後的地方,把話筒交給江麓,又對霍城眨了眨眼,遞了一個男人間的眼神,然後開始撥弦。
吉他的前奏首先傳到霍城耳邊,然後就是江麓的聲音,沒有太多複雜的伴奏。
霍城坐回位置,他坐在最靠近江麓的地方,想看看江麓又玩什麼花招,他看到江麓身上交匯著浪漫的燭光。
她站在那裡,唱到每一句都是笑著的,好像一個傾心暗戀的人,萬分仰慕地看著她的霍城。
她滿臉都是浸潤在愛情里所得到的甜蜜,她明明在黑夜裡,又好像得到了所有的陽光。她此刻的一切就好像她的目光一樣集中在霍城身上,她笑啊笑,輕柔地咬著歌詞,送進霍城心裡。
Ifyou』relost,youcanlookandyouwillfindme,
Timeaftertime.
Ifyoufall,IwillcatchyouI』llbewaiting,
Timeaftertime.
Timeaftertime.
Timeaftertime.
江麓的眼睛里只有霍城,旁邊有人觀察到,吹起口哨。周圍全是起鬨的人,熱鬧異常。
霍城到檯子前面把江麓從上面抱下來,一直抱到房間。
「哎,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回到房間里的兩個人頂頭躺在沙發上,霍城望著天花板。
「哪不對勁?」江麓翻個身,趴在霍城上方,眼睛看著眼睛。
「我們兩個,好像反了,從一開始都是你在追我。就連唱歌這事,你也搶了先。」
「臭美,我才沒有追你,明明是你追的我,明信片已經出賣了你。不過就算我追你怎麼了?不樂意啊,那我撤回來了。」江麓說的很洒脫,好像一個勝利者在隨意處置她的獵物。
「你敢!」霍城扳過江麓的臉,兩個人對視著,「我是覺得,這樣老有種你受委屈的樣子。」
「你要覺得我受委屈,那你給我唱首歌。」江麓憋著笑,看著類似作檢討的霍城。
「唱歌!有沒有別的?天生五音不全,死了的人都能被我嚇活了。」
「那你……給我講故事。」
「讓我想想啊……講故事……故事……故事裡有一對夫妻,男的叫大牛,女的叫小翠。」霍城像個老年人字正腔圓的編他的故事。
「小翠上酸菜!」江麓躺沙發上忽然張牙舞爪的喊著。
「別搗亂!大牛和小翠生活在村子最西邊的一間舊房子里,房子門前栓了一頭老黃牛,這是他們家最值錢的東西。」
「你怎麼就和牛幹上了?每次講故事都要帶只牛,你是牛郎轉世啊?」
「我喜歡,不講了,老打斷。」
「講,講。」江麓上前抓撓霍城,霍城反手將她按到,兩個人廝打起來。
江麓來澳洲的時候,只請了幾天假,而現在假期滿了,她本該回去了。但是她在這裡太愉快了。
霍城本來也只是出差一周的時間,但他接到一個新的客戶,又要多留幾天。江麓就果斷地和學校又請了幾天假,找了一個很周全的借口。霍城得知後有點生氣,說她蹺班不務正業,但也只是說說而已。
霍城隨行有一個女翻譯,既然霍城要留下來繼續見客戶,那翻譯自然也有機會在澳洲多玩幾天。但沒想到的是,霍城非常好意地讓她早點回國休息,於是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我女朋友英文不錯,可以順便幫忙,你累了這麼些天,趕緊回家歇歇吧。
女翻譯臨走那天,正好霍城和江麓出門吃早餐,翻譯推著箱子出門打車,與攜手相伴的兩個人相比,竟平添了幾分孤零。翻譯氣呼呼地瞪了江麓好幾眼,江麓無奈地躲在霍城後面呵呵的笑。
「唉,你的隨行是不是喜歡你,她幹嘛老瞪我?」
「那真是沒辦法了,我已經有女人了。」霍城裝模作樣。
江麓聽完捂著嘴,想笑又不想笑,一副幸福的快不行的樣子。
後來她就成了霍城的隨行翻譯,那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霍城工作的樣子。
他和客戶面談的時候嚴肅又有魅力,認真的眼神里睫毛不時翻動,拿筆的時候動作瀟洒。他們經常背對著陽光坐著,她知道身後的落地玻璃上金光閃閃,也知道外面晴朗燦爛,因為霍城的身上有光線也有陰影,那種視角好奇妙,可以把霍城裁得更加線條分明,好看的不得了。她不用幫忙解說的時候,就偷偷地斜掃霍城,那種感覺比喝到醇厚的咖啡還要好,然後她就情不自禁淡淡地笑。
客戶有時候離開去個廁所,或者接個電話,霍城就故意綳著個臉,用手掌在她後腦勺的頭髮上胡亂地揉兩下,意思就是:不要再看著我開小差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客戶談完事要走的時候,還一邊和霍城誇他的翻譯不錯,不但語言到位,而且很懂得禮儀和微笑。江麓聽完不禁惶恐,那几絲笑都是偷看霍城沒忍住才弄出來的。
那天從客戶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們討論著回程的事情,要不要給哪個朋友帶些什麼禮物。然後,霍城的手機就響了。
江麓看到霍城接電話的時候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是他並沒有躲開她。
對方好像是要過來,霍城在電話里說了地址。
掛了電話,霍城像個孩子很認真的對江麓說:「康琪要過來,王策的表妹。她在布里斯班上學,大概晚上就到了。」
「哦,那你是不是要去機場接她?」
「不用。」
這幾天江麓都過得太甜蜜,甜蜜的忘了他們是在澳大利亞,在有康琪的地方。雖然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故事,她不問,因為她相信霍城對她的坦誠,就是他的這份坦誠讓她覺得這個人給了她足夠多的空間與信賴。可是此時,在距離這麼近的地方這個名字再次出現的時候,她還是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霍城握著刀叉的手遲遲沒有行動,他像是在回憶過去,好像很費勁,又好像很痛苦:「高考那年……也就是嬸嬸跳樓一個月以後,我失眠整一個月……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也提出了分手,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精神幾乎是崩潰的。王策叫我跟他去散心,我們便去了鄉下。那裡有個湖特別大,裡面種了好多的荷花,也結了很多的蓮蓬。他說他表妹會做一種魚,很好吃,但是需要荷葉。因為我不會游泳,王策就讓我划著木船去摘荷葉,他到水裡去抓魚。我看到離船不遠的地方有個蓮蓬長得很大,但是夠不著,我站在船舷上使勁往那邊伸手,最後就掉進了水裡。王策在荷花叢另一邊,游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人救了起來,我喝了很多的水,掙扎、驚慌讓我有些意識不清,但是我卻看清了那個救我的人。她叫康琪,是王策的表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康琪長得很漂亮,雖然那時候還是個小姑娘,但是卻已經像個大人一樣成熟、懂事,只是有些單純。我們三個加上後來的淑曇一起在那裡度過了一個假期,一個不一樣的暑假。後來我們都返了校,因為康琪的學校離我們很近,她便偶爾會到我們學校來找王策,他們每次吃飯見面都會叫上我,有時候她來了,王策不在或者有事,就由我來招待她。再到後來,她來我們學校的時候就直接變成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