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兜兜轉轉的緣分
江麓停下來望了望，想到了很多漫畫里不切實際的美麗幻影，直到她終於看明白了，是有人在求婚。她不喜歡在這種時候再看到有人求婚，她換了個方向，想往回跑，於是她對霍城喊：「你轉過去！」
「啊？」霍城離他有十米遠。
「我說你轉過去，我們換個方向跑。」
霍城隨即轉了過去，領頭跑了起來，江麓就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她看著霍城快要跑遠了，忽然一個加速，很快地，沒有任何緩衝地，朝著霍城奔了上去。
「接著！」
伴隨這一聲，霍城的脖子已經牢牢被人拽住，背上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怕她跌下去，沒有選擇地把她接穩了。
「你幹嘛？不會是還有人看著我們吧？」
「沒有。試試你的反應力。」
江麓從他身上跳下來，站穩，又坐下。她躺倒在海灘上，拍拍旁邊的沙子：「歇會吧，小霍同志。」
「你說你四年前在上大學，你那天還告訴我，你現在也在上學，你是畢不了業了？」霍城躺在她邊上無情地調侃。
「我在青城大學給人上課。」江麓被他逗樂了。
「嗯。這才像回事。」霍城早就判斷出來了。
「哎對了，你和羅淑曇是怎麼回事？」
霍城終於想起剛才的事情，江麓咯咯地笑了。
「那個告訴我那個姐姐懷了他孩子的朋友就是淑曇。」
「啊！對，你們是校友！忘記了。」
「我和她高中的時候就是同學，後來高中畢業那年她去了英國留學，我在國內讀了一年大學，之後也就過去了。大學畢業的時候本來說好我們要留在那裡一起讀研的，但是後來研究生只讀了半年她就半路輟學回來了。」
「嗯，那是因為那一年她聽說王策交了別的女朋友。」霍城補充。
江麓笑著點頭。
「這麼說來，其實你也算是我的學妹。」
「不算，我比你先進的那所中學，而且你去的時候我都已經不在那了，所以休要想占我便宜。」
霍城撇嘴嘲笑她，之後又感慨兩個人的一次次擦肩。
「看來就像王策那小子說的，我們還真是有緣，一次次錯過，最後竟然還是遇到了一起。」霍城看著星空，喃喃地說著，忽然又坐起，看著身邊的江麓，後知後覺的大悟：「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吧？」
江麓再次被忽然犯傻的霍城逗笑：「相親對象嘛，不過也不算太早，一周以前吧。」
「真有你的，隱藏的還真是深。」
霍城為兩個人的兜兜轉轉感到哭笑不得。倆人又一起說了很多調侃的話，再後來他們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僅僅是不忍心打破安寧。
那天晚上，海風圍繞，月亮浮於遠空，被海水捧在中央，被清薄的海霧托起。樹上還沒有凋謝的花朵傳來沁人香氣，浪潮不安分地爬上沙灘，幾乎攀到足尖。江麓是第一次躺在海水邊，她還擔心海水會不會突然把她淹沒，但空洞而溫暖的夜裡，她知道在離她很近的地方，還有另一個人的心跳。
有時候，一些事情很是奇妙，比如不認識一個人的時候，可能擦肩幾十次都不會注意彼此，而認識之後哪怕是隔得很遠，你也能一眼看到那個熟人。
那天之後的某個早晨，江麓就是隔了幾十米遠便一眼瞅到了那個不算高大卻很特別的身影，她大聲地叫住了他。
霍城聽到叫聲的時候是準備往停車場去的，今天工地上有個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好巧！」江麓迎著走來的霍城。
「是啊，好巧！」因為去工地，霍城換了一身休閑裝扮，顯得陽光而活潑。
「你去上班啊？」江麓的心情也不錯，說起話來都能感覺到快樂的音符在跳動。
「嗯，工地那邊有點事要去看一下，你是？」
「我也去上班啊！」江麓很輕快的說。
「哦，對。我忘了你不是學生了。」霍城想到那天的對話，笑著搖了搖頭，「我去工地正好路過你們那邊，我送你？」
「很不錯的服務！」江麓笑了。
兩個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竟然發現在很多地方他們都有著共同點。比如待人接物、喜好、以及內心世界的某些角落。
輕鬆、幽默的交談氛圍讓路程變得有些短，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學校門口。
江麓很禮貌地向霍城道了謝，然後下車。
霍城從啟動后的後視鏡中看到她將眼前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然後像周圍的學生一樣走了進去。早上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臉上，折射到霍城的心裡，也變得暖暖的。
江麓的世界就像早上的城市，經歷了昨天的喧囂和昨夜的沉寂，在初升太陽的映照下，生命的張力中保持著不易察覺的安靜。而這份特有的氛圍，在綠樹成蔭的校園裡尤為自由。
「江老師今天這麼早啊！」
站在窗前欣賞校園美景的江麓，被身後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隔壁桌的劉老師每天的第一名今天被她搶了。
「今天搭順風車來的。」江麓笑著。
「男朋友送來的吧？」劉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留著平頭，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滿臉的書生氣，很符合他副教授的身份。只是，陝西人厚重的鼻音和他稍有些大舌頭的發音方式與其有些格格不入。
「不是。」江麓笑著搖頭，但也不願多做解釋，很多時候她覺得解釋是沒必要的。
這時候，辦公室里其餘的兩位老師先後進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一輛黑色大切諾基在電視台門口停住，車裡的一男一女親吻了一下，女人準備下車，被男人叫住。
「親愛的，你們那個什麼青歌賽是不是已經開始報名了？」
「對啊，幹什麼？」羅淑曇回頭問道。
「我一客戶的女兒想要參加，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你在電視台，所以就托我找你看看能不能照顧下。」
「照顧？怎麼照顧？」羅淑曇的眼神透著警惕。
「就是比賽的時候……你懂得。」
「我不懂！你當我是台長啊？再說了，我們這是公平的比賽，別給我講什麼潛規則。」羅淑曇睜大了眼睛，「客戶是幌子吧？這是不是又是你在外面勾搭的哪個狐狸精啊？」
「怎麼就成了我在外面勾搭的狐狸精了？我什麼時候在外面勾搭了？這就是客戶的女兒！」
「你少給我在這裡演戲，我警告你王策，你要是敢在我面前玩貓膩……」羅淑曇一隻拳頭在王策面前晃了晃，「我讓你一輩子都不記得魚腥味！」
羅淑曇不等王策把肚子里辯解的話說出來「嘭」的一聲關車門走了。王策憋得滿臉通紅，也只蹦出來兩個字。
「潑婦！」
王策從電視台驅車來到工地，大型機器作業的聲音震得人心裡發燥，他在車裡便看到頭戴安全帽的霍城手拿圖紙在跟身邊的人交代著什麼。
幾個人恭敬地跟王策打招呼，唯獨霍城頭都沒抬，依舊拿著鉛筆在圖紙上比劃著。
王策雙手叉腰等他把事情交代完。
「你來幹嘛？」霍城將脫下的工作服和安全帽扔到車子後座。
「去不去打球？」王策一隻手搭在霍城車頂。
「打球？你沒事吧，上著班打什麼球。」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你中午請我吃飯，我就去。」霍城眯眼看著王策。
「出息！」
青城大學教室外面的走廊，霍坷追上剛剛講完課準備回辦公室的江麓。
「江老師，您能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