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好像又愛上男人了
烏雲拄著拐杖走出別墅,天空里飄著細細的雨,青石板的路面已經濕漉,略微的濕滑,她剛走出幾步只聽哧的一聲,雙腳向前溜去,而身子卻向後仰倒。
眼見著腦袋要和路面來一個親密的接觸,烏雲不由嚇得尖叫出聲,手中的拐杖脫落出去,就當她以為自己會摔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眼前一花,一條結實溫暖的手臂撈住了她的腰肢。
「李……李先生。」烏雲瞪大了眼。
昏暗的路燈映著李狂風的面頰,細雨從他眼眸處飄過,他的臉彷彿在發光。李狂風扶起烏雲,拾起滾到一邊的拐杖放到烏雲的手中。「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輕輕的聲音沒有責備,只有關懷。
「我是想找你。」話說出來后烏雲感到難為情。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李狂風的聲音有明顯的笑意。
「浴室的熱水器好像壞了,你能幫我看看嗎?」
「好。」李狂風馬上答應下來。
他扶著烏雲,其實就幾步路,在門前烏雲下意識去看他,他的面上猶有微笑,沐浴著燈光的細雨飄過他抿起的嘴角。
烏雲引著李狂風去浴室,指著熱水器的花灑道:「上午還好好的,現在就突然不能用了。」說著,她瘸著腿走到花灑前,取下花灑,再打開開關。「你看看一點水都沒有。」話沒有說完,一股溫熱的水流從花灑裡面噴射而出。
這花灑不但有水,而且出水量還很多,烏雲似乎無意用花灑出水的方向對準了李狂風,霎時水花向著李狂風的頭頂和衣衫上灑去。
「怎麼又有水了?」烏雲裝出吃驚的樣子,但手中的花灑仍是對準李狂風。
李狂風的髮絲里不斷有清亮的水珠淌下,衣衫也被淋得濕透,烏雲這才慌張地關上了花灑。「對不起,李先生,這花灑又無緣無故地好了。李先生,你的頭髮濕了,我去拿毛巾給你。」她匆忙地走出浴室,去卧室里拿了一條幹凈的毛巾交給李狂風。
看到李狂風的衣衫濕漉地貼在身上,烏雲又道:「李先生,你的衣服也濕了,趕緊脫下來,我去給你熨燙一下。」
「不用了,我回家去換。」
「這怎麼行?你的衣服是我弄濕的,我當然有責任將它熨干。」烏雲盯著他,他的襯衣扣得很嚴實,連脖頸都沒露出來。
「真的不用。」
李狂風不斷推辭,烏雲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莫非李狂風真是藍天,他不願意脫衣服就是怕自己看到他軀體上的恐怖疤痕,從而曝露他的身份。
烏雲不由分說便去解李狂風襯衣的扣子,這廂李狂風趕緊伸手去擋,一來一擋,烏雲的力道便用大了一些,只聽嘶的一聲,幾粒扣子全被扯了下來,霎時露出了裡面小麥色的肌膚。
李狂風的身體上沒有疤痕,他的皮膚光潔而結實,雖然不像健身運動員,但也有六塊腹肌。雖然沒有觸摸,但看得出來,皮膚很細膩。
「對不起。」烏雲慌的蹲在地上去拾扣子,這時扣子早不知滾落在哪個角落中。
「你腿不方便,不要蹲著。」說著,李狂風扶起了烏雲。
烏雲面色酡紅,剛才眼中看到的那強壯的軀體令她忽起了羞澀感,那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我家中有其他的扣子,可以和你的襯衣配一起。李先生,你把衣裳脫下來吧,我去縫扣子。」
事已至此,李狂風也不再堅持,他脫掉襯衣,烏雲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裸|露的後背同樣結實光滑。烏雲不禁想到,他的皮膚的觸感一定就像絲綢一般。
上帝保佑,他不是藍天。
藍天是永遠回不來的。
烏雲徹底地安下心來,同時她心中還有一陣竊喜。「我只是個迷戀皮相的蠢物,上帝原諒我。」她拿著濕漉的襯衣進入卧室,取出針線盒,裡面有幾粒襯衣專用的鑽扣,烏雲細心地先對齊扣眼,然後將鑽扣縫上去。
她縫得微松,這樣繫上扣子后不至於因為太緊,使衣服不服貼。
襯衣還是濕的,烏雲將掛燙機插上接線板,約摸十多分鐘便將襯衣燙得筆直,毫無褶印,宛若剛從商場買回來的一般。襯衣還冒著熱騰騰的氣,烏雲紅著臉將它遞給李狂風,眼神有意無意地向李狂風的胸前看去,頓時心跳如擂鼓。
李狂風穿上了襯衣,那健美的肌膚也消失在烏雲的眼中,她不免悵然若失。
「太晚了,我該回家,明天見。」
烏雲沒挽留,送李狂風出院子,回來后她心跳仍是劇烈,兩頰如火燒,對鏡自照,臉紅得像綻開的石榴,便連脖頸里也如同抹了胭脂。
「我好像又愛上男人了。」
這時手機的鈴聲響起來,烏雲正在出神,猛然被嚇了一跳,是姚騰飛打來的,烏雲按下接聽鍵。手機裡面姚騰飛的聲音很急,只聽他道:「烏雲,找到呂天樞了。」
烏雲啊了一聲,道:「你們在哪裡找到他了?有沒將他抓起來?」
「在西山發現了他,但發現的是他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局裡前兩日安排呂天樞的父母來鵬城做DNA鑒定,鑒定結果剛剛出來,確認了呂天樞與他們的親子關係,也證實屍體就是呂天樞。」
烏雲吃驚不淺,道:「呂天樞怎麼會死呢?這怎麼可能?」她仍是不相信。
「呂天樞是被人槍殺,屍體埋在西山,幾天前他的屍體被狗扒了出來,這才有人報了案。」
「那是誰殺了他?」
「目前不知道,但初步也得到一些線索。」
手機掛斷了,烏雲心中不知是喜還是其他的,呂天樞的死使自己重新獲得了安全,但是內心卻不知怎的有絲說不出的惶恐。
樓下忽地傳來了砰的聲響,烏雲一怔,拄著拐杖走下樓梯。
按開客廳的燈,地面上有一張八寸水晶像框,像框外面的玻璃摔得四分五裂。烏雲蹙起眉頭,這像框安裝在牆壁上十分牢固怎麼可能會掉下來呢。
烏雲走到大門前,外面夜色寂靜得如一潭死水,連一絲暈動的痕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