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月夜詩人
漆黑破敗的公寓內，一場激鬥已經進入尾聲。
周遭的牆壁上到處都是粗糙的劍痕，整個公寓千瘡百孔，四壁布滿被巨劍鑿砍過的創傷。
這次是李羨魚最完美的狀態，但即使有適合的兵器使出輪舞雙斬劍，她們仍舊陷入了絕境。
“嗬嗬，怎麽了？不繼續砍過來嗎？”
“不要掙紮了，乖乖做我的奴隸不好嗎？小白兔你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肩膀上還有我的名字呢，嗬嗬。”
顧夢塵握劍的手氣得發抖，她恨不得衝上去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但可惜，她沒有這個實力，現在上去拚命，隻是無能狂怒。
顧夢塵和李羨魚肩並肩緩緩後退，警惕地盯著緩緩逼近季桂才，兩人手腳冰涼，體內真氣匱乏。
這就是A+墮落者的真正實力？即使斷了一隻手，瘸了一條腿，竟還能將他們逼至絕境，這力量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李羨魚，沒事吧？”
顧夢塵瞄了眼李羨魚的右手，上臂外側有一道嚴重的割裂傷，被柴刀砍傷後，鋸齒摩擦皮肉，血肉一片模糊。
“沒事，真氣不多了，我們隻能防禦，等人來救援！”李羨魚卻沒一絲痛苦之色，看了眼傷口，甚至用匕首將多餘的皮肉從傷口上挑了下來。
“你們在悄悄說什麽呢？我最討厭的就是寵物互相說悄悄話了。”季桂才眼皮耷拉，忽然意興闌珊道：“算了，先把小白兔的四肢砍了，然後綁起來逃走吧，再不走的話……那個人也要追來了。”
說到這裏，季桂才的表情有一瞬變得驚恐，這一幕被顧夢塵細心捕捉到了。
那個人？
是誰讓季桂才這麽害怕，他的傷勢不在資料中，所以傷害他的不是治安官，而是墮落者。
也就是說……有個更危險的墮落者在追擊他嗎？
正思考中，耳邊忽然傳來呼嘯風聲，還沒反應過來，李羨魚的大劍橫掃而起，將即將劈中顧夢塵的柴刀擋下。
“你發什麽呆！想死嗎！”李羨魚大吼道，此刻她比顧夢塵更像一個戰士。
“上當了”
季桂才咧開嘴衝李羨魚一笑，那並不用力的柴刀擦著巨劍磨出一連串火花，朝著李羨魚腹部砍了過去。
顧夢塵的腦袋一片空白，她曾親眼見過被季桂才柴刀砍中腹部的人，受害者的內髒和腸子會被粗糙的鋸齒狀刃麵帶出肚子，受傷者會在一瞬間喪失行動力，但卻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
李羨魚也感覺完了，在這一刻，她忽然看到了季桂才身後揚起的漆黑鐮刀狀物體！
鐮刀劈下，季桂才瞳孔微縮，猛地朝左側一跳，放棄了擊殺李羨魚。
鐮刀輕輕磕碰地麵，發出叮的一聲，自陽台照射進來的如水月光灑在彎月鐮刃上，那上麵的猩紅如此刺目。
“抱歉，迷路來遲了。”秦毅輕聲呢喃道，像是在對自己說。
“秦毅！”
“你來的真慢，不過……可能還不如不來，這次我們都完了。”
顧夢塵和李羨魚眼神黯然，她們真氣枯竭，早已無再戰之力，即使手握巨劍，沒有真氣的加持，連給季桂才造成衝擊都做不到。
秦毅雖然實力強悍，但和季桂才這樣的殺人魔相比，還是太嫩了。
不可能贏的，已經到絕境了，這是顧夢塵和李羨魚心中的一致判斷。
“現在我們專心防守，等待我媽派來救援。”李羨魚冷靜道：“如果我們三人專心防守，應該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不用了，他現在看起來狀態很差，我來解決他！”秦毅冷聲道。
李羨魚神色驟變：“你在說什麽？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秦毅，不準你亂來！”
話音未落，秦毅已經單手提起鐮刀，猛地朝季桂才衝了過去。
“嗬嗬，我不喜歡小男生啊。”
季桂才舉起柴刀，朝著秦毅橫揮，秦毅一小步後跳，閃過對方的柴刀，鐮刀用力朝著季桂才砍了下去！
對方避開了，和秦毅預料的一模一樣，看似瘋癲的墮落者，戰鬥直覺倒是出乎意料的強悍，在麵對鐮刀時，躲閃比格擋來得有效得多。
不過……這才是剛剛開始！
讓你見識見識蘇東坡的詩意！
水調割頭！
秦毅雙持鐮刀，使出了橫向橫掃，眼看著鐮刀的鐮刃擦著對方的脖子掠過，秦毅沒有猶豫，背過身鬆開一隻手，徑直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把妄圖伺機逼近的敵人逼退。
偶然會有金屬碰撞的聲音，但更多的時候，是季桂才在閃避。
李羨魚和顧夢塵在一旁看呆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可能！”
秦毅似乎占據了上風，靠著兵器的長度壓製了季桂才！
不過兵器長並不是秦毅壓製對方的理由，因為李羨魚的兵器也很長，但每一次揮砍之後，都會有較大的空隙，那空隙是輪舞雙斬劍的特殊技術都無法完全抹除的。
反觀秦毅，他大開大合的橫掃連綿不絕，像是手中兵器根本沒有重量和慣性似的。
“李羨魚，你聽說過輕靈功法嗎？”
“讓物體重量變輕的內功？”
“是的，就像我們能將摧破真氣注入武器中一樣，輕靈真氣也能被灌注到兵器上，而附加了輕靈真氣的武器，會變輕！”顧夢塵神情嚴肅，腦中困擾已久的謎題終於解開：
“原來如此，他還會輕靈功法！怪不得那一次能把我的劍卷走！他的劍其實非常重吧！”
一招一式簡單的橫掃，沒有多餘的動作，秦毅將對方逼迫至陽台。
季桂才退無可退，忽然發出一聲咆哮，拿著柴刀發狂似的衝了上來。
秦毅深呼吸一口氣，握緊鐮刀的姿勢忽然改變，本來是雙手正持鐮刀刀柄，靠近鐮刀鐮刃的手是能順勢使出斬擊的方向，而另一隻手的反向斬擊則稍微不便。
但此刻他改變了右手的握法，正握為反握，猛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拉！
《水調割頭》所有的梟首技都是從側麵發動攻擊，隻有這一招是從後側！
普通的攻擊，敵人都是在鐮刃方向的長柄外側，而這一招是敵人已經進入鐮刃反向的長柄內側，幾乎不可能砍到的角度。
在這種情況下，以對方逼近自己，以身試險為前提，使出的視覺死角的斬擊！
“死！”